第78章 出現
時間一點點的過去,方千然不知道自己在血池中呆了多久,但每一息都似乎長久到讓人絕望。
入眼處全都是一片血紅,粘稠沸騰著的鮮血,不斷沖刷著自己的肉身。腐蝕著自己每一寸血肉。
陸姓青年和金袍人已經喝了許多酒,金袍人毫無節制的大喝,如今已經醉倒在古樹下,鼾聲如雷。
這酒,稱之為瓊漿玉釀一點也不為過,至少能夠讓金袍人這樣的人物醉倒,便不是一般的酒水能夠做到的。
陸姓青年未曾打擾金袍人的酣睡,一直小口品著酒水,關注著一旁元力幻化出來的血池中的景象。
心中有著種種猜測,但陸姓青年需要這血池來為自己證實。方千然如今所經歷的,或許並不能完全稱之為一場機緣,若想將血池的經歷當做機緣,可並非那麼容易。
機緣,往往都伴隨著風險,越是驚人的機緣,越是如此。血池的經歷,是直接將方千然侵蝕的渣都不剩,亦或成為方千然一次完美的蛻變,一切都還只是未知數。
陸姓青年先前有過的猶豫,正是在思考要不要讓方千然進入龍族血池,但這種猶豫,顯然未曾讓陸姓青年持續太久,最終抉擇了如今的結果。
收一個弟子,亦或發現一位天賦還算不錯的人,哪怕其傳承了武皇槍訣,但在陸姓青年看來,都不足以讓自己太過重視。
與這些相比,陸姓青年想要從方千然身上知道的秘密,才是最為吸引自己的。
若自己猜測有誤,方千然就此被血池吞沒,煙消雲散,陸姓青年也不會有絲毫波瀾。若自己猜的沒錯,這將是陸姓青年最想要得到證實的。
時間在持續,金袍人醉了好多天,而陸姓青年一直冷言旁觀方千然在血池中的變化。
三天的時間,方千然全身的血肉被血池吞沒的絲毫不剩。只有一副骨架在血池中一動不動,若非其神魂還有虛弱的波動,旁人定然認為方千然已經是死的不能再死的。
「足夠了吧。」陸姓青年拿著酒杯的手隱隱用力,眼眸一眨不眨的看著,期待著他所想要看到的景象。
而此時的方千然,經歷了三天非人能承受的痛苦,早已有些精神渙散,神魂虛弱,對於周遭的一切感應都降到了最低點。
這三天對於方千然來說,和傳說中地獄中的折磨,沒有絲毫不同。
肉身一點點被侵蝕的痛苦,時刻折磨著方千然,那是一種足以讓人發瘋的經歷。
「轟!」
血池中猛然出現一聲悶響,引發一陣血浪翻滾,血池中的骨架右臂骨骼之上升起耀眼的光芒,隨後在其胸膛中,六色封印顯現,不過片息時間之後,第七曾封印顯露而出。
「武皇槍訣,無疑。」陸姓青年蹙眉,暗自呢喃。話音未落,血池再生異變,一抹紫色光芒瞬間閃過,而後消失無蹤。
「紫玄經!?」陸姓青年訝異的說道,似乎有些無法置信。
這兩次異樣之後,血池再次陷入了沉寂,足足過去了一天一夜的時間。
而這段時間,方千然的意識早已虛幻了起來,甚至忘記了自己在哪裡,在經歷著什麼,在他的意識深處,似乎一切都是白茫茫的一片,什麼都不復存在。
骨架在血池中也未能持久,第五天,晶瑩的骨架開始分解,一點點的被血池吞沒侵蝕,不留絲毫。唯有那虛弱的神魂,還有虛弱的波動傳出。
「到極限了,莫非我猜錯了?」這個時候,陸姓青年臉上露出複雜的神色,呢喃自語,「可是……」
就在此時,方千然虛弱的神魂轟然消散,陸姓青年搖了搖頭,飲盡了酒杯中的酒。然而當陸姓青年準備抹掉元力勾勒出的畫面時,在那血池上空,在神魂散開的範圍中,一快玉石顯現而出,釋放出能量漣漪,溫和的席捲著四散的神魂。
「龍黎玉!是龍黎玉!是他留下的龍黎玉!」陸姓青年忽然興奮的大喊了出來,驚的酣睡的金袍人都跳了起來,睜開茫然的雙眸,看著陸姓青年。
然而此時血池中的異變還遠未結束,一株奇異的白花緩緩綻放開來。
「幽冥之花!」陸姓青年再次忍不住大喝,興奮的拍了拍還在發懵中的金袍人,拿起酒罈猛灌了一大口酒。
「哈哈,哈哈哈。」陸姓青年仰天大笑,笑著笑著眼淚都流了出來,將一旁的金袍人嚇了一大跳,神色疑惑不已。
「你發什麼瘋?」金袍人緩了好一會才大喝出聲。
「你自己看。」陸姓青年指著元力勾勒出的血池畫面,「你仔細看清楚。」
金袍人轉身看去,只見畫面中一塊奇異的玉石懸浮在半空,正在重聚方千然的神魂,而那朵白色的花朵已經完全盛開。
「這……這是龍黎玉和幽冥之花?」金袍人瞪圓了雙目,驚呼出聲,「這是他的後人?」
「一定是,他曾經尋到過那個老頭,那老頭說他有后,並且將幽冥之花交給了他,告知他以生命精血鑄就一個本命印記,只要兩者相合,便定然是他的後人。」陸姓青年開心的大笑,「我先前便感覺到幽冥之花與龍黎玉的些許印記,但卻無法肯定,如今,這一切都證實了。」
「他……他的孩子?」金袍人呢喃。
「你的龍黎玉呢,拿出來。」陸姓青年立刻說道。
金袍人聽著陸姓青年的話,沒有絲毫猶豫,伸出手掌,掌心出現一塊與方千然神魂中的龍黎玉一模一樣的玉石。而後陸姓青年也拿出了另一塊龍黎玉,將之送入了血池中。
兩塊龍黎玉的加入,瞬間與方千然的龍黎玉合一,那四散的神魂重聚的速度猛然增加,而在白色花朵的映照之下,方千然的骨頭竟然也開始重現。
「嗡!」
空間震顫,在三塊龍黎玉合一之後,一道人影逐漸由虛幻化為真實。若是方千然此時還有意識的話,定然能夠一眼認出,此人正是當日言稱將長槍送給自己的那個青年。
此人的身影完全凝實之後,眸光似乎透過了空間,一眼看到了陸姓青年和金袍人,露出了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