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打聽
原城，方家。
如今已經夜幕降臨，方萬涯獨自一人看著蒼茫星空，平靜的面色下，卻是思緒萬千。
十三天前，自從發現方千然悄然離開之後，方萬涯立刻探查了方圓數十里的範圍，卻沒有絲毫收穫。唯有方千然在離開前留下的簡短話語，讓方萬涯能夠稍稍心安。不至於讓自己聯想到方千然是被他人劫掠走的。
這十三天以來，方萬涯一直心中疑惑，方千然是怎麼發現自己暗中跟隨的？莫非自己真的老了？從方千然留下的幾句話可以看出，自己跟隨孫子的舉動，應該早就被發現了，每每念及於此，方萬涯總覺得如今的方千然，真的有些不一樣了。這種有些無法看透方千然的感覺，是方萬涯絕對沒有過的。
可是，這些是因為自己年邁，越來越不中用，還是孫子的蛻變，太過驚人所致呢？方萬涯暗嘆一口氣，將這些思緒拋開，仰望著星空，心底的擔憂也隱隱升起。
明天，便是一月之期了，方千然依舊未歸，這讓方萬涯也焦慮了起來。方萬涯倒並不是很在意明天方千然與程裕安的一戰，他只是擔憂方千然會不會出現意外情況。
畢竟如今的方千然也只有一階境界罷了，若離開原城範圍，沒有方家的威名護佑，一個一階武者，實在是沒什麼安全可言。更何況在方萬涯看來，方千然年僅十五歲，也根本未曾離開過原城範圍，世道險惡，豈是一個娃娃能夠隨意闖蕩的。
方萬涯思前想後，做了一個決定。若明天方千然依舊未歸，自己定要出去尋找，哪怕放任方家如今的內憂外患繼續瀰漫，也要先尋到方千然。
「方家，」方萬涯想著這兩個字，心中複雜不已。「僅僅一老一幼所勉力支撐的勢力，還真沒資格再做原城一霸了啊。」
每每想到此處，方萬涯便憂慮不已，哪怕方家從未發跡過，似乎也比現在的情況要好。
如今的方家，說是外強中乾一點也不為過，而要命的地方便是還不能放任不管。若是方家傾覆，曾經方家崛起之時，惹下的諸多小勢力恐怕會一舉而出，將方家瓜分的點滴不剩。
方家的祖業，方萬涯是有些不甘，但若是放棄方家如今的地位，換取孫兒平安一世，方萬涯定然也會選擇後者。但如今的局面，卻是有點不上不下的意味。
上有已經壯大起來的錢家，下有許多由於前些年發展迅速，得罪過的勢力。若方家倒台，自己也活不了太久，日後方千然的日子定然不好過。
如今方家的局面，當真是舉步維艱。方萬涯此時真心體會到了一句話，所謂入世易，出世難，便是如此吧。
「等到明天吧，若千然未歸，這方家我也無心管理了，先尋到千然再說吧。」方萬涯暗自想著，隨後回到自己的住處，但卻輾轉難眠，想必今夜又會是一個不眠夜。
另一邊，方千然與沈源二人坐在飛行魔獸之上，在夜色中一刻不停的向著方家前行。
飛行魔獸，乃是極為稀少的，整個龍黎帝國中，除了龍黎帝國皇室，武院，以及三大學院和天心商會。其餘的勢力，很少有資格可以馴養飛行魔獸。
而在這些勢力中，天心商會的飛行魔獸是成批量的，也是最多的，但其只是以商會的形式運作，並不參與任何勢力，甚至和龍黎帝國皇室也只是一種合作關係。若真的較真起來，這天心商會的雄厚勢力，似乎還要在龍黎帝國之上。
在方千然的印象中，龍黎絕不是唯一的帝國，還有其它帝國存在，而天心商會便是連通了數個帝國的大商會，背景神秘莫測。
在方千然原本的計劃中，是乘坐青崇郡中天心商會的飛行魔獸趕回原城。這樣可以讓蒼羽學院免卻很多閑言碎語。
只不過天心商會的飛行魔獸，要等到第二天清晨才能出發，並且青崇郡中天心商會的飛行魔獸，乃是二階境界的，速度上有些緩慢。而如今沈源乘坐的蒼羽學院的飛行魔獸，乃是四階飛行魔獸，一夜的時間足以趕到原城。
蒼羽學院中，飛行魔獸的總量極少，至於青崇郡的分院，一共只有三頭飛行魔獸，由此可見其珍貴程度。
但凡能夠乘坐飛行魔獸的修士，便是身份的象徵，為了儘早趕回原城，沈源也是花了大代價的，不惜日後落人話柄，身為分院副院長，親自乘坐飛行魔獸去援助一個小家族。這一點，其實也是方千然未曾預料到的。沒想到過去了十五年，自己的恩師，依舊性情沒變。
單單沈源如此當機立斷的舉動，便讓方千然心中暗存感激。
這一夜的前半夜，沈源與方千然幾乎未曾交流過。沈源胸中含怒，而方千然也心繫方家，兩人心思很急切，都未曾主動開口。
而在後半夜，沈源稍稍壓下心中怒火，才和方千然有一句沒一句的聊著。大多也是打聽近些年來方家的情況。
方千然自然是知無不言言無不盡，逐漸的，談論的話題也多了起來。
在方千然刻意的引導下，打聽到了當年讓自己身死的罪魁禍首齊冥子的一些情況。
起初沈源並不願意過多談論，畢竟原本該有自己愛徒的光彩，如今全被齊冥子一人佔據，讓他心中很是不忿，但方千然特殊的身份，讓沈源逐漸說起了很多方千然想要知道的情況。
齊冥子，在這十五年來，不出方千然所料，達到了一個極為鼎盛的風光時刻。無論是對龍黎帝國中同輩人的絕對統治力，還是代表龍黎帝國與其它帝國天驕交戰的結果，都絕對稱得上青年至尊級的人物了。
即便因為對於愛徒的心緒，讓沈源不忿齊冥子獲得的諸多榮耀，但談論起此人的天資，沈源確實也找不到絲毫不足之處。也正因齊冥子如今的風采，沈源每每提及此人，總是無法接受自己愛徒的身死，畢竟兩人曾經齊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