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副院長
「到了。」李長老走過一片雲霧繚繞的山地，來到了一處環境優雅的小院，輕聲說道。「沈院長，今日有一位破例招收的弟子，我帶來了。」
過了好一會，房間中傳來一道滄桑的聲音說道，「知道了，帶到吳長老那做一下登記吧。」
聽著這滄桑的聲音，方千然心中一顫，這聲音讓他感覺極為熟悉，而此人又姓吳，幾乎下意識的，方千然腦中便出現了一個人影。
「沈院長，今天我帶來的這位少年，您或許有興趣見見，他的天賦……」李長老繼續說道，但話未說完，卻被沈院長打斷了話，「能破例招收的弟子，都是天賦不凡的少年，我相信你老李的眼光，我就不用見了，去吳老那登記一下就可以了。」
這滄桑的聲音中，帶著一抹深深的疲憊感，讓方千然升起些許擔憂。
「沈院長，此子不同於其他的弟子，您還是見見的好。」李長老未曾放棄，再次說道。
這一次房間內的人足足等了盞茶功夫后，才徐徐傳出聲音，「我一個行將朽木的副院長，早已不問世事多年，老李你又何必非要讓我見見此人呢？」
「哎，也罷也罷。」聲音落，房門自動打開，走出一個身穿麻衣，滿臉皺紋的老者，一頭白髮隨意的披散，當真有股形容枯槁的意味。
方千然牢牢的盯著這位老者，心頭一瞬間泛起酸澀，這就是它所熟悉的那個老者，沈源沈長老，也是前世，這老者曾在原城遊歷時發現了自己的天賦，並且親自將自己招入蒼羽學院的恩師。
這才僅僅十五年，怎麼當年意氣風發的沈源長老，變成了如今這副頗有些心灰意冷的模樣。
剎那間，方千然低下了頭，他忽然猜測到，沈源能發生如此大的變化，莫非是因為自己？這一個想法，讓方千然不由自主的感慨萬千，心中難受無比，為了掩飾自己的情緒波動，不敢再盯著沈源看去。
「沈院長近來安好？」李長老迅速向前走了幾步，關切的問道。
「一把年紀了，只要還活著，不就是安好嗎？」沈源隨口說著，「我說你，也別院長院長的喊，若非沾了我那弟子的光，我又豈會成為這蒼羽分院的名譽副院長。」
「這院長兩個字，每每都讓老頭子我，心神難寧啊。」
「沈老……」李長老神色複雜，這十五年來，又何止沈源心中過不去這個坎，即便是李長老每每想起那件事，也是難掩心中悵然，本來從這處分院走出的天才弟子，卻突然身死，成為了此地蒼羽分院所有人都不願提及的往事。
這些長老，幾乎半輩子都在這蒼羽分院中，年紀也都很大了，突破七階無望，早就將對修道的希望寄托在了弟子身上，好不容易出現一個驚艷的弟子，卻過早夭折，絕對是對他們極大的打擊。
「怪老頭子我，陳年舊事，總是放不下，來，讓我看看這小娃子為什麼讓你如此看重。」沈源說道。
李長老點頭，他帶方千然來到此處，為的就是想讓沈源能夠看重他，若能讓沈源再收方千然作為弟子，那麼定然能減輕沈源這十五年來的悲痛，不至於像現在這樣，讓人擔憂他的狀態。
自從十五年前，沈源聽到弟子的噩耗，便從此不理世事，如同閉死關一樣的狀態，確實讓許多人不忍。
「過來見見沈院長。」李長老壓下心中情緒，招呼著方千然，並且對沈源說道，「此子的天賦與他人不同，雖然十五歲僅僅一階境界，但其對於功法的領悟太過驚人。」
「先前此子與周涯有過一戰，在這場戰鬥中，周涯所使用的月冷霸拳與斬空劍訣，都被此子以可怕的天賦學的有那麼幾分味道。」
沈源眉頭微皺，問道，「你是說，他在戰鬥中，通過模仿周涯的招式，領悟了幾分月冷霸拳和斬空劍訣？」
「是，而且恐怕不止領悟了幾分那麼簡單。」李長老如實說道。
「奇。」沈源雖然只說了一個字評價，但卻是最為符合的了。一個奇字，能從沈源的口中說出來，太罕見了。
「小娃娃，你怎麼低著頭，莫非還怕我這個一把年紀的老頭子？」沈源看著方千然，笑著說道，「孩子，叫什麼名字。」
「晚輩……弟子初見蒼羽學院院長，心中惶恐，還望院長見諒。」方千然壓下心中萬般情緒，緩緩抬起頭抱拳說道，「弟子姓方，名千然。」
「姓方，名……」沈源原本笑著，卻突然神色一怔，「你說，方千然？」
「稟院長，弟子不敢隱瞞。」方千然回道。
而沈源的臉色也是一變再變，這個名字，怎能讓他平靜，看著方千然的面孔，竟真有幾分像自己那徒兒。
李長老愣了一下。另一邊的沈源也深深吸了一口氣，「好名字。」
「謝院長讚賞。」方千然回道，努力讓自己平靜了下來。
「我聽李長老說了，你對功法武技的特殊天賦，不知能否讓老朽也開開眼。」沈源緩了好一會，才從方千然這個名字中回過神，緩緩說道。
「當然。」方千然拱手施禮，隨後將長槍屹立在一旁，空出雙手，將月冷霸拳的一招一式當著沈源的面，一一施展。隨後又以拳指代劍，將斬空劍訣施展而出。
對於這兩種武技的施展，方千然把握的度極好，至少其體內元力的運轉方式，並非是月冷霸拳與斬空劍訣的運轉方式，這樣一來，頗有一種依葫蘆畫瓢的意味，但卻帶著幾分這兩種武技的精妙之處。讓人只能想到其對於武技領悟的可怕天賦，而非懷疑方千然早先已經修鍊過這兩種武技。
「不凡，不凡啊。」沈源讚歎，「老李，帶他去吳長老那登記一下吧，然後招幾個長老你們商量一下，看誰願意收他為弟子，此子若悉心教導，未來不可限量。」
「沈院長，你……」李長老一怔，他以為沈源動心了，沒想到其話語中，依舊沒有收徒的意思。
「去吧，老朽我已經十幾年未曾教授弟子了，怕誤人子弟。」沈源知道李長老要說什麼，打斷了他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