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7章 水落石出 前緣再續(五)
“什麽?”劉燕一個拍桌,一下就把氣氛挑了起來,眼睛直勾勾的盯著陳熙華“你這個郡主倒是有意思,之前我們恩賜和楚婉柔在一起的時候你三番兩次阻撓,如今你把他弄成這個樣子,沒了競爭對手,稱心如意了是吧?”
劉燕這些天照顧陸恩賜本就是殫精竭慮,既希望陸恩賜快點醒來,卻又希望陸恩賜借著這個機會好好休息,一直以來的顛簸忙碌,劉燕為人母也體諒他的辛苦。
眼睛裏布滿血絲,滿臉的疲態,能看得出來劉燕為這個家操持著。
“夫人!”劉燕一下子火氣衝上來倒是把陸宣嚇著了,陸宣一個起身就對著陳熙華道歉“最近府中事情多,內人操持有些疲憊,若是有失禮之處,還請郡主見諒。”
陸宣的恭敬與劉燕的囂張本就是最鮮明的對比,徐錦也不為難陸宣,這件事情本就是因為知道難度很大,所以陳熙華來得早就慢慢細談,順便給刑部一些時間。
“沒事,陸伯伯您坐,咱們從長計議便是。”陳熙華安撫好陸宣,轉頭便對著劉燕,眼睛裏多了幾分打量,沒想到這麽多年的挫折也沒能把劉燕的脾氣磨得溫柔些,還是和以前的宮裏一個模樣,火爆執拗。
“咱們就打開天窗說亮話,如今陸恩賜是什麽情況,你我甚至是鴻楊城大多人都清楚,除我了陳熙華不知您二位還有什麽更好的選擇嗎?”
陳熙華隨手將茶盞放在桌子上,手臂搭在扶手上,帶著兩分自然鬆懈,對著這兩人完全不緊張。
“若是他這兩年能醒來還好說,若是醒不過來往後若是再想婚配可就難了,鴻楊城高門大戶的姑娘有幾個願意嫁給比自己年長將近十歲甚至二十歲的男子?”
陳熙華說話向來一針見血,能看得明白清楚,這件事情隻有劉燕鬆口了,陸宣這邊就好辦多了。陸宣本就有意向陳確投誠,若是真的成了親家,往後才更好說話。
“郡主身份金貴,怕是犬子配不上您這樣高貴的身份。”劉燕到底還是有些自己的擔憂,雖然陳熙華說得沒錯,若是陸恩賜醒來的時候已經年過三旬,的確很難找到門當戶對的姑娘願意婚嫁,可是陳熙華還是那顆定時炸彈,尤其是如今上朝更是得罪了不少人。還不知道陳確能堅持到哪一天護佑著陳熙華一生康健無憂呢。
“一個前朝皇族的後代,一個沒落貴族被重新提拔,不過都是半斤對八兩,陸夫人說這樣的話,倒是不對不起如今陸宣大人身在的禮部尚書之位。”陳熙華這麽多年對劉燕的心思也才得七七八八,一直閉口不談本以為劉燕自己能想開,可是想不到還是要等自己挑明。
劉燕一心向著楊威寧,大多相處的也都是南頤新臣,可是卻忽視了陸宣最重要的地方,同樣也是最致命的——陸宣本就是陳確提拔上來的,身上都會帶著南楚的色彩,旁人或許看不太清楚,但是宋邑煌是會忌諱的。
禮部尚書這個職位不過是三品而已,在朝中算不得過於重要但是也隻有陸宣諳熟這些事情,能夠快速接手起來,不必問陳熙華覺得除了陳確動了腦筋,憑借陸宣低調穩妥的處世態度能讓遠在千裏之外的宋邑煌知道自己的政績,根本不可能。
“郡主,臣婦知道您對犬子的心思,但是犬子如今臥病在床,處處都需要人照顧,您養尊處優一輩子,大可去勳爵之家繼續過您養尊處優的日子,不必來我們這樣的小門戶受苦。”劉燕到底還是不想讓陳熙華與陸恩賜沾染上關係,雖然之前受了陳熙華的恩賜,洗脫了陸宣的嫌疑。
劉燕心中有感激,但是更多的也是忌諱。陳熙華這樣一出手,傷了兩方勢力,但是終究是為了陸宣出手的,難保那些人因為動不了陳熙華把仇恨轉移到陸宣身上。那這樣一來,陳熙華不是救陸氏一家,而是徹底害慘了陸氏。
“就算養尊處優前半生,可並不代表我是個是指不沾陽春的姑娘,陸夫人大可不必擔心我不做事,對陸恩賜公子的事情我陳熙華一直都是盡心盡力。”陳熙華說出這句話底氣十足,若是劉燕否認自然是有證據反駁,長達十年的感情潛伏,生活中一下子失去了陸恩賜,陳熙華這些天的不適尤為明顯。
“白芷,開箱子給陸大人、陸夫人看看咱們榮親王府的誠意。”陳熙華也不是遮遮掩掩的人,白芷領命和清風打開放在正廳中的四隻大箱子,罕見藥材、名貴綾羅綢緞、奇珍玉石、金銀細軟、名家字畫、瓷器寶瓶,陳熙華一樣不少都準備齊了“帶了媒人來還有我的小心意,畢竟南頤可沒有女方說親的先例,還是要遵循規矩來的。”
陳熙華處處在理,一直抓著主動權,看著兩人確也隻是帶著淡淡的笑容“若是伯伯、夫人需要商議,您二位自便就是,我在這喝喝茶就行。”
李媒人按照陳熙華的叮囑,一定要等著陸宣和劉燕表明態度鬆口之後再去定流程,一開始安安靜靜做個聾啞人就好,所以一直低著頭,默默聽著。
不過沒想到,在街坊中對風評極佳的陳熙華做出威脅人的事情來,的確也是氣場十足,到底是宮裏出來的郡主。
“那就勞煩郡主稍等片刻。”陸宣行禮之後拉著不情不願的劉燕轉到書房說著話,關上門夫妻之間說話也輕鬆些。
“你這又是何必呢,郡主和咱們家結親一定是好處大於壞處,沐澤以後怎麽說都是郡馬,階品上是咱們給不了的。”陸宣站在書房中間來回晃悠著給坐在板凳上的劉燕講道理“夫人,您是宮裏出來的,這些東西應該比我看得透徹。皇後娘娘如今不是誠心對我們,我除了依靠榮親王還有出路嗎?”
陸宣著急聲音越來越大,期許越來越高漲,反觀劉燕隻是呆滯的坐在一邊,冷靜的思考著“你容我細細想想,這件事情一定要謹慎再謹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