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6章 將門梁氏 圓月碧雲(九)
梁圓月的想法讓尤婉舒的牙齒都在發顫“不行,絕對不行,阿月你在說什麽!”尤婉舒抓住梁圓月的手四處張望著“清風,快出去盯著。”清風邁步幾乎與尤婉舒出聲同時,然後在門口看了一圈,沿著長廊深處望去,確定周圍沒有人這才把門關上,對著尤婉舒搖了搖頭“夫人,沒有人。”
尤婉舒這才鬆了口氣,一雙眼睛看著梁圓月,梁圓月自然將這個想法埋葬在了心底,笑著安慰著尤婉舒“阿娘,我也就是隨口一說,我這不是還在想嘛。”
“阿月我同你說,無論是誰哪個世家小姐你都不能隨意觸動,尤其是宜景郡主平日裏拿小打小鬧我與你阿爹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也就糊弄過去了,可是對方畢竟是徐府的少家主,這個想法趕緊從你腦子裏趕出去。”尤婉舒將梁圓月垂落下來的碎發整理了一番,露出梁圓月那張溫柔明媚的臉頰。“就當什麽都沒發生過可以嗎?”
梁圓月權衡利弊之後選擇了妥協“好,阿娘你別多想,我也不敢這麽做不是。”尤婉舒自然不這麽認為,知子莫若母,尤婉舒敢說今日若是同意了梁圓月這麽做,梁圓月肯定立刻就準備起來了,不出十天整個鴻楊定然走會是一番腥風血雨。
“那你記住了,你答應過阿娘什麽。”尤婉舒站起了身,前院還有一堆事情等著自己忙,抽出功夫來看梁圓月也是這件事情過於重要。
梁圓月站起身來相送著“我知道了阿娘,您忙吧,要不我幫您整理後院?”梁圓月此言一出尤婉舒覺得甚好點著頭“行,那就交給你了,中欽過幾日也回來,你給他的房間也整理整理,添置些新物件。”
“好,阿娘您慢走。”梁圓月扶著尤婉舒的手,尤婉舒到了門口就鬆開了手“不用送了,你忙吧。”梁圓月留在門口笑容漸漸消失,再三掂量著如何把徐錦的問題解決了。
尤婉舒剛在長廊拐角轉身,就有媽媽迎了上來,在尤婉舒耳邊低語幾句,尤婉舒臉色驚變。低聲對著媽媽“確定是郡主?”
媽媽點了頭,這位媽媽姓齊,是尤婉舒的乳母,自然是信得過的人,齊媽媽臉色嚴肅“雖然奴婢也不敢相信,可是打探了實情確實如此。”
齊媽媽跟在尤婉舒身邊,長廊上因為尤婉舒剛剛發過火,此時格外的安靜。“那可就不太好辦了,如果連郡主都插手此事,這件事情可就沒那麽容易了。”尤婉舒的眉頭愈發的凝重起來,陳熙華如今在暗處,可是暗戳戳的提醒著整個梁家呢,若是明目張膽懟了回去,可是要出事的。
這鴻楊那麽多宴會總會請陳熙華去,回了鴻楊之後,梁圓月與梁碧雲參與這些活動都是必然,若是陳熙華真的做了什麽為難的事情,怕梁圓月惹事,梁碧雲招架不住。“你去暗中再查探查探,如果真的確認好了,就幫我下一封拜帖給郡主吧,畢竟這次回來了還真是不太想走了。”尤婉舒嘴上這麽說著,可是心裏的算盤齊媽媽倒是能聽出來一些意味的。
“老奴知道了,夫人請放心。”齊媽媽又匆匆退下。尤婉舒目光向遠處看去,清風扶著尤婉舒帶著試探“夫人為兩位小姐可真是操碎了心,可是您這樣的身份去拜訪郡主可不是曲尊紆貴,怎麽說您也是長輩。”
尤婉舒腳步頓了一下,無奈的笑了出來“長輩?我們從來不是長輩。按照輩分,郡主與皇上是一個輩分,我們再越也不敢與太後一個輩分,自然是與皇上相近的,況且我也沒有誥命在身,談不上是曲尊紆貴。”
說起輩分哪裏有人比得過陳熙華,尤婉舒也是無奈。
“那,郡主萬一說一些不得體的話,也是受氣。”清風說著都有著有氣無力的,尤婉舒怎麽說也是將軍夫人,況且尤氏家族出生也不低。如今陳熙華此舉實在是意味深長。
尤婉舒沉默之後才抒發著“郡主出生高貴,她此舉是在敲打我,管好你的女兒。當然,也道明了與徐錦少家主不同尋常的關係。”尤婉舒自然是看得明白,說是敲打梁府,更明顯的是敲打著自己,做好為人母的責任。
“夫人,您同將軍說說就是,將軍那麽疼愛您和小姐,自然也不會讓您去受這個氣的。”清風顯然是在邊關日子久了,對於鴻楊城裏的許多事情都不清楚。
一路上說著話也就來到了前院,尤婉舒自然是識得大體的人“那裏是這麽簡單的,將軍再寵愛也犯不著得罪整個皇宮。”尤婉舒說話卻已經讓清風接不起來了,清風反複琢磨著,立刻就想到了孫若蘭和宋邑煌,以及南頤沿用南楚臣子的情況。原來夫人擔憂的是這個,難道就真的沒有人能夠壓住陳熙華了嗎?
“郡主,梁府送來的拜帖。”陳熙華正躺在軟榻上吃著桂花糕,桂花下來了如今正是品桂花的好時節。白芷送來了一張書寫整齊的帖子,放在陳熙華手邊的桌子上。陳熙華都耷拉著眼皮看了一眼,然後又繼續閉著眼睛享受著生活“尤氏送來的?”
陳熙華閉著眼睛都知道是尤婉舒的手筆,白芷自然是點了點頭“奴婢方才看過,正是梁夫人。”陳熙華這才咂咂嘴感歎著“這麽多年不在京城,這鼻子倒還是挺敏銳的。陳熙華把手裏最後一塊桂花糕塞進嘴裏,白芷遞上帕子,陳熙華隨意的擦了擦手遞回去,這才拿起拜帖隨意翻看著“說來說去也就這套說辭,沒什麽心意,那就準備準備迎接這位梁夫人唄。”
陳熙華的語氣算不上太好,看完就把拜帖扔回到桌子上,“我可不信眼睛一直死死盯著鴻楊城的人會不知道國宴上的事情,裝的可還真好,不去唱戲可真是可惜了。”陳熙華對尤婉舒的一舉一動也是清楚的很,一直都不戳破也是對自己的一種保護。“明知道自己女兒的心意還掩藏起來縱容女兒去胡攪蠻纏影響阿錦和墨謹衛的道別,真是有意思。你說呢白芷?”
白芷笑得有些開心“郡主您真是什麽話都敢說,若是梁夫人聽到了豈不是又要被您氣得臥病在床。”尤婉舒是什麽樣的人物,白芷跟在陳熙華身邊這麽多年了也清楚,隻能掩唇偷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