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3章 告別北嘉 啟程南頤（七）

  墨謹衛娓娓道來“我第一次見到你是在你十歲那年南頤徐府選舉下任家主的時候。”思緒不由得回到四年前那個豔陽高照的午後，那是選拔的第一天——立夏時節。午後陽光明媚，早上的時候徐府會打開大門迎客，四海八方的人但凡對徐府感興趣或者是探虛實的人都會到來，所以又是迎客日。管家、小廝忙個不停，整個徐府內部還算井井有條，多年來操辦下來定下來的規矩、儀式，倒是派上了用場。賓客安置在西苑，東部院子就是徐府內部的居所，南部的是徐府小輩的姑娘公子們住的，所以基本區域劃分出來，也就簡單明了找人安置也算方便。整個徐府最中部的大院子就是就是所比賽最基本的擂台。周圍的亭子、樹蔭下的椅子全部都已經準備妥當。


  墨謹衛跟著師傅墨涯子以及師弟顧一寒來到了徐府，老管家很是熱情接待，口裏還念叨著“早就聽聞墨先生要來，我們老爺已經為您準備妥當了，請隨我來。”墨涯子從袖口裏掏出一支玉盒子遞給管家，臉上的笑容很是親和“讓徐家主費心了，您也辛苦了。”老管家額間已經出了汗，南頤的夏天來得早，所有的女子都已經還是著紗裝，曼妙之間有著淡淡胭脂的味道。


  墨謹衛和顧一寒跟在墨涯子身後穿梭在竹林、榕樹之間，兩雙小眼睛不停張望著周圍，有些好奇百年徐府是個什麽模樣，如今看起來也是輕淡無奇，所有的裝飾還是和正常的南頤府邸差不多，就是麵積大了些，所處的地帶確實繁華，外麵的紅牆確實是南頤的風格，可是裏麵的灰牆還是南楚的味道，可是灰牆與竹子搭配格外好看。


  管家引著路到一處種滿槐花樹的院子，在院子門口推開了門就不再進入“請，墨先生。”老管家彎下腰身雖然有些許費力，不過還是按照南頤的禮儀恭恭敬敬彎下了身，看著三人進去之後，老管家才原路返回到門口繼續迎客。


  墨涯子環視著周圍多年未變的槐花樹，不由得啞笑。墨謹衛和顧一寒坐在院子裏的石凳上，微風吹來帶來淡淡的香味。“師傅，你在看什麽？”如今的槐花有微綻的跡象，小小白白的惹人憐愛。顧一寒比墨謹衛要黑上三分，所以墨謹衛顯得有些粉雕玉琢的可愛，不過跟著墨涯子這麽多年習武走動四國，也吃了不少苦頭，整個人又顯得結實粗壯。


  “我啊，在看槐花開了，馬上又要到南頤征兵的時節了，謹衛你該去軍營鍛煉一番了，別忘記為師給你取名字的意思，你要謹記保家衛國。”南頤正是多事之秋，對立的北嘉以及西秦因為商業貿易已經對南頤頗有微詞，隻怕後麵就會有戰爭。


  墨謹衛已經有些成熟，站起身來，回答著“是，師傅。”墨涯子手指掰著算著時間，看著顧一寒和墨謹衛“走，帶你們在徐府轉轉，帶你們看看百年世家的味道。”墨涯子對於徐府看起來很是輕車熟路，兩個身高已經接近墨涯子的男子跟著，畫麵說出來倒是有幾分怪異。走著走著兩人突然恍然大悟，墨涯子這是按照老管家帶進來的路在原路返回，可是還是有些詫異，剛到大門處的開闊地，就看見老管家熱情叫著“少家主，您回來了。”


  墨謹衛的目光不由得定格在和老管家熱切交談著的年輕婦女，婦女外表是在是好看，整個人說不出來的柔和，海藍色的紗衣在夏日裏格外清涼，身後還跟著一個小姑娘，閃爍著明媚的大眼睛不停看著徐府，兩雙眼睛的視線突然交匯在了一起，徐錦顯得有些戒備，黑漆漆的瞳孔裏寫滿了生疏。墨謹衛突然笑了出來，徐錦一驚抓住了徐林的手，老管家正好也看見了這位小姑娘，彎下腰甜蜜蜜的笑了出來，摸著徐錦的頭發“錦小姐也回來了，今個兒好，大家都齊全了。”


  可是墨謹衛身前的墨涯子眼睛卻一直在徐錦身後的兩個顯得很是拘謹的小姑娘的身上，小姑娘怯生生的偷偷抬著眼睛看向周圍，目光卻始終沒有停留在墨涯子的方向。


  徐林開口自帶氣場“小輩人都齊了吧？”老管家知道徐林在探聽，如實回答“都來了，有些旁支的半個月前就來了說是來適應氣候。”徐林點點頭，手晃了晃徐錦“叫阮爺爺。”


  徐錦臉上突然掛起笑容，糯糯的喊了一句“阮爺爺好。”老管家有些激動“哎，錦小姐好。”說著正打算帶徐林進府，徐林將手穩住了老管家的身體“不必勞煩您走這一趟了，這是家，我怎麽都是知道路的。”老管家也已經是花甲之年，徐林不忍心這一趟。便牽著徐錦的手，對著後麵的小姑娘們說“走吧，孩子們。”


  徐林剛下完台階，就看見在樹蔭下麵的墨涯子，改了方向來到墨涯子身前“墨大師。”徐林和墨涯子顯得很是熟絡，兩個人的臉上都不約而同掛起笑容。“少家主。”墨涯子也客套的回應著，畢竟這是在開放的徐府本家還是不太敢造次。


  徐林也知道墨涯子兩個徒弟，目光打量著兩個朝氣蓬勃的少年，“你的兩個徒弟都長這麽大了？”說起來口氣有在感歎時光流逝之快，想當初自己剛見到墨謹衛的時候還是懷抱嬰兒。


  “您常年在北嘉，南頤有事情您才回來，我也是帶著謹衛和一寒到處走動，怎麽能隨意碰到一起呢？”墨涯子說話眼睛也在看著後麵兩個小姑娘，格外親切的語氣讓徐林覺察到了。徐林向左挪了一步，遮擋在兩個姑娘之間，並不想讓墨涯子失態。“阿錦，見過墨伯伯。”徐林硬生生把墨涯子的注意力拉到了徐錦的身上。


  徐錦上前一步，鬆開徐林的手，然後左手握住右手抱拳，額頭向下含住“徐安錦見過墨伯伯。”在徐錦還未選出家主之前，還是帶了字輩安，全名便是徐安錦。


  墨涯子知道徐林的用意還是扶起了小小的人兒，然後介紹著從左至右“這位是我的大徒弟墨謹衛，這位是小弟子顧一寒，按照年齡來算應該是你的哥哥。”徐錦抬頭愕然，看著兩個比自己高大許多的男子，兩個人一個人麵帶笑意，可不就是剛才那個盯著自己看的人，還有一個比較冷漠，臉上寫滿了不情願。不懂得為什麽隱世高人收的徒弟都是奇奇怪怪的人。


  徐錦雖然內心有些不明白，不過明麵上還是做足了功夫“二位哥哥好。”隨後便起來了，退後一步，回到徐林的身邊，看著墨謹衛僵在半空中的手，突然覺得有些搞笑，眼眸裏寫滿了開心。


  墨謹衛雖然覺得尷尬，可是看見徐錦笑的如此開心，還是默默放下了手。顧一寒悄悄和墨謹衛說著“師兄，你看小姑娘別看呆了。”說著還有些幸災樂禍的味道。


  徐林墨涯子看見兩個人打過照麵，也就達到目的了，徐林主動開口“我還有事，先帶著阿錦去拜見家主了。”墨涯子頷額，將手背在身後“去吧，我帶著他們再看看。”


  “海棠苑的海棠是觀賞的時節，墨大師無事可以去喝一杯，小聚一番。”徐林提供了好去處，墨涯子倒是讚同了“好，那便晚上吧。”徐林帶著徐錦便去了正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