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祭母風波 初現身手
獨孤梓臻喝著小米粥,獨孤羅氏便開口“臻兒,你也不小了,有些是是非非該看清楚的就看清楚,別被人蒙蔽了雙眼才是。”似有似無話鋒一轉“你和那三皇子納蘭楚瑜保持點距離的好,你別忘記,你母親和你說過什麽,這種情根,種下再斷,會傷著你。”獨孤梓臻不過墨珠一轉“祖母,臻兒知道了,臻兒吃好了,臻兒告退。”獨孤梓臻拭唇,便出門了。獨孤羅氏看著沒有將話聽進去的孫女,目光凝重,暗思:臻兒的這一情劫終是過不去,她與納蘭楚瑜不會是一路人。幸好林兒提前有準備,天下四分:北嘉、南頤、西陵、東虞,臻兒該回家了。
獨孤梓臻吩咐了梓寒去牽馬,隨手戴上麵紗,攜了梓棉出府便看到納蘭楚瑜含笑而立,小女兒嬌羞便小跑至他身前,言“楚瑜哥哥,怎麽也不讓人通報一聲,那麽冷的天,凍壞了怎麽辦。”獨孤梓臻柔荑便牽起他的手,有些嗔怪的意味“你瞧瞧,手這麽涼。”納蘭楚瑜笑意愈發燦爛,大手反握住獨孤梓臻的手“不礙事的,隻是想來看看你,況且我記得今天你要去探望林伯母,要不要我陪你去?”獨孤梓臻搖了搖頭“不用了,母親不愛熱鬧,改日再帶你去探望母親,你的心意我會帶給母親的。”獨孤梓臻從梓棉那裏接了暖爐遞給納蘭楚瑜。“回去吧,喝了薑湯再做別的事情,不然鳳妃娘娘會怪罪於我。”話雖至此,獨孤梓臻直到此次探母可沒那麽平靜,自然不想生出多餘的事端,讓納蘭楚瑜知道自己會武。
納蘭楚瑜接了暖爐,揉了揉她的碎發“好吧,都由你啦,不過母妃可不會隨意怪罪你的,母妃說了,明個兒你行了笈禮就讓我們趕緊成婚,多給她生幾個大胖孫子,她哪會隨意怪罪於你啊。”獨孤梓臻一聽這話,小臉頓時就紅了“你快走吧,光天化日之下說這種話,害不害臊啊。”忙著就把納蘭楚瑜推到馬邊。納蘭楚瑜輕笑兩聲“還害羞啦,不過是遲早的事。你先走,我看著你。”獨孤梓臻翻身騎上梓寒牽來的馬,馬鞭一揮“駕!”側臉看了一眼他“回去吧。”納蘭楚瑜回應溫和一笑“知道了。”
納蘭楚瑜目視獨孤梓臻的背影漸漸消失,也就上馬雙腿夾住馬腹“駕,回府。”帶了一位貼身侍衛一位隨侍,回府。離開了獨孤府,納蘭楚瑜目光沉頓下來,帶有兩分不悅,將暖爐遞給隨侍平樞,回府休息。平樞趁著給納蘭楚瑜準備薑湯的時候,找了下人吩咐了兩句,下人麵色緊張跑了出府。
納蘭楚瑜回到府中便有下人稟告“皇子,娘娘來了,等你有一段時間了。”納蘭楚瑜頷額“知道了。”便邁步進了會客廳,將披風解下來遞給侍女,爽朗開口“母妃,來的這般早,定是父皇沒有在你的行宮留宿。”便走到暖爐旁烤火。軟榻之上的人不緊不慢喝了口茶,睜開雙眼,牡丹紅丹蔻似火豔麗合上茶盞“本宮若是不來這麽早,哪知道本宮的兒子可以對別人家的女兒這麽上心。”
納蘭楚瑜咳笑兩聲“母妃你又取笑兒臣,兒臣喜歡阿臻,你不是也挺喜歡阿臻的嗎?”榻上之人滿頭金釵更是戴了鳳冠,正紅色的錦袍上繡了鳳凰,便是納蘭楚瑜的生母鳳貴妃洛氏菡芷,洛氏在宮裏深得皇帝納蘭遲越寵愛,背後更是有整個丞相府撐腰,雖是庶女但是丞相府中沒有嫡女,便是皇後也要忌憚三分,自然鳳冠、正紅色鳳袍這些皇後專用的東西鳳妃裝扮了,加之皇上的寵愛與信任,皇後也隻能忍氣吞聲。
“話是這麽說,你身上有寒疾,哪能經得起這麽折騰自己?”鳳妃在字尾發出了嗯的質疑聲,提到獨孤梓臻這個姑娘,鳳妃的眸光不由得沉了下去。“隻要是你喜歡的人,母妃都會接受喜歡,那至高無上的權力也一樣,隻要你想要,母妃就會幫你去得到。”鳳妃的笑容愈發嫵媚,墨瞳似一灘深水,看不清深淺。
獨孤梓臻從馬背上取了佩劍青顏,栓了馬,提了祭品獨步進入賀霖山旁的鶴嶧山,鶴嶧山是獨孤府祖祖輩輩安息之所,當年因為獨孤梓臻母親身份的原因,屍身被帶回了南頤埋葬,北嘉隻留下了衣冠塚。鶴嶧山偶爾有幾隻飛鳥略過,獨孤梓臻很快便找到了徐林的衣冠塚。坐在了地上,將百花糕、海棠酒等一一擺放在碑前,目光柔和,將麵紗去下。“母親,錦兒來看你了,你在世的時候總看向南方,現在好了,你回家了,隻留下了錦兒。你也和我說,南頤有多好,徐府有多好,可是…你不在了,誰還能和我說。”獨孤梓臻突然眼圈泛紅,絲毫沒有注意到風沙沙卷葉的聲音伴隨了兩個人一長一少的腳步聲停駐在了不遠處。
獨孤梓臻繼續回憶“小時候我剛會走路,你就讓我拿劍,拿不動鐵劍就拿木劍,哥哥們都是和父親學武,而我您是親自教授的。您在武場上和您在日常裏就是兩個人,對我要求嚴苛,多少次手被磨爛您卻還要我繼續。但是您也讓我注意保護自己的手,不要留下厚厚的繭子。您還教我彈琴繪畫、識字念書、下棋女紅等,我就特別好奇究竟是什麽樣的徐府才能養育出您那麽優秀的女子,即使不怎麽出門,一心一意教導我,對付那些到訪的貴婦夫人依然能夠遊刃有餘落落大方。十歲那年我有幸隨您回了趟南頤徐府,才知道原來徐府的人都是這樣,才知道您的名字林為何與別人不同。”
獨孤梓臻回憶往事幾乎哽咽“我好想你,母親!”強忍住淚水,一遍一遍想起母親在跳下城牆之前在獨孤府裏的叮囑“你記得一定要回南頤,一旦有機會就要抓住!知道嗎?錦兒!”獨孤梓臻靠在石碑上不言不語,閉上雙眸。
遠處的少年詢問“師傅,那就是徐錦嗎?”少年的雙眼緊緊盯著少女,想將她的模樣印在心上。長者歎了口氣“不錯,謹衛,你要記住,任何時候都要保護她,好嗎?”墨謹衛雖然不太明白但是點頭回應師傅“師傅,她很普通啊,並沒有您說的那麽好,你怎麽確定她就是徐錦?”長者名墨涯子,浪跡江湖,墨涯子袖中那封修書已經呆了有兩三年,他淡淡回應“她手中的佩劍,就足以讓我辨認出她就是徐錦。謹衛,你徐林姨母推了卦,是不會錯的。”墨謹衛的目光凝固在了那把佩劍上。那把劍通體以青色為主調,劍鞘以鳳凰為飾,劍柄螺旋花紋墜以翠青流蘇。墨謹衛凝視良久“青顏劍!”
忽的遠方傳來腳步踏上落葉的聲音,墨涯子帶著墨謹衛朝著東邊的竹林避了避身體,靜觀其變。獨孤梓臻覺察右側有聲響,故作不覺的樣子,右手已經握住青顏劍,勾唇笑起,並不出眾的麵頰上多了一份篤定,開口到“在下不知貴客到來,有失遠迎。”不緊不慢起身,偷偷將握住青顏劍的手收回了披風下,左手握緊了藏在長袍下的青顏劍。
六個黑衣人現身在視野中,舉劍目光淩厲“獨孤梓臻,今日我們便要取你性命!”開口的黑衣人首當其衝,長臉對著獨孤梓臻撲麵而來。獨孤梓臻順勢抽出青顏劍回擊迎麵一劍,黑衣人被逼的後退幾步。“我母親喜靜,見不得這些血腥,既然你們打擾了我母親的清淨,那就都把命留下吧!”獨孤梓臻眸子散發出憤怒,唇角勾起笑容。
六個人將獨孤梓臻圍住,隱藏起來的墨謹衛的目光帶有對獨孤梓臻的擔心。獨孤梓臻環顧四周,首先從左側那個最瘦小的黑衣人下手,兩三招交鋒直抹脖子,幹淨利落,餘下的黑衣人似乎沒料到獨孤梓臻的厲害,有幾分膽怯。其中有一個黑衣人詢問剛剛那個領頭人“一,她怎麽會武功?我們撤吧,咱肯定不是她的對手。”領頭黑衣人皺了下眉頭,頷額“撤退。”五個黑衣人欲潰逃,獨孤梓臻提起起身,提氣淩空而起,借長竹力向餘下的五個人追去,簡單利落把四個黑衣人都解決了。隻留下了那個領頭人。獨孤梓臻將他的劍打落在地上,用長劍抵住他的脖子“說,是誰派你來的?”那個領頭人用恐懼的眼神看著獨孤梓臻“我不能說,不過,你殺了我的兄弟們,一定會有報應的!”說完,黑衣人就抹脖子自盡了。
獨孤梓臻目光冷淡,看著黑衣人的身手和最後恐懼的眼神,摸索了黑衣人身體上下,並未發現特別的東西,轉念一想在北嘉敢明目張膽動手的人,這些黑衣人又用數字代替稱呼,心裏約摸也有了答案。從懷中取出了素淨白帕將青顏劍上的血跡擦拭幹淨,收入劍鞘。回到徐林的碑前,撫摸了石碑後,溫和細語“母親,我下次再來探望你。”將麵紗重新覆好,提著木籃子便向山外走去。
竹林後的墨涯子和墨謹衛才算鬆了口氣,墨謹衛問墨涯子“師傅,她真的還沒及笄嗎?”經過剛才一番打鬥,墨謹衛現在對她可真的是欣賞至極。這樣行雲流水的動作一整套動作應對下來應該有紮實的武術功底,可是獨孤梓臻比他小不少,捫心自問,這樣的功底按照和獨孤梓臻同歲他都不敢能保證到達。
墨涯子含笑點了點頭“這樣的女子才是阿林的女兒!你母親也認識阿林,當年和她還是很好的姐妹,她是你徐林姨母的女兒。”墨涯子眸光一轉向南“你徐林姨母和我說,她很快就會回家了。”墨涯子的目光突然柔和下來,吩咐著墨謹衛“你先把殘局收拾一下,然後我們進城吃點東西。”墨涯子的思緒早已飛進城內。墨謹衛拱手“弟子遵命!”便向六名屍體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