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96章
葉夏眼神純粹,一臉天真地說著,聞她之言,劉徹和陳阿嬌不約而同想到眼前的寶貝女兒是伴著七彩祥雲落地這件事,進而猜測他們的小公主或許正因為伴祥瑞降生,所以際遇與常人不同
,小小年歲便知曉常人不知道的東西。劉徹甚至想到寶貝女兒的際遇有八成和天上的仙人有關,他更甚至想到眼前的寶貝女兒沒準就是仙人轉世,借他這個人間帝王之女的身份來渡什麽劫難
。越是這麽想,劉徹越是覺得他的小公主非比尋常,暗暗告訴自己,定要對這個女兒多些關注和愛護,如此一來,興許他的誠意感動仙人,會給大漢帶來莫大的好處。葉夏可不知劉徹在想什
麽,她手指著拚音字母,用她奶味兒十足的嗓音教陳阿嬌誦讀,劉徹在旁靜靜地看著,默記葉夏口中的發音。
“怎麽了?”察覺到寶貝女兒表情有點不對勁,陳阿嬌卷起竹簡放至一旁,滿目關愛地問了句。劉徹亦發現小女兒流露出的異樣,同關心問:“無憂這是怎麽了?告訴阿爹,阿爹想法子幫
你解決。”葉夏輕輕捶打下自己的雙腿,然後扶著麵前的矮幾慢慢站起,望向劉徹和陳阿嬌,皺著小眉頭說:“阿爹阿娘,無憂痛痛。”她手指自己的雙腿:“要是阿爹阿娘同意的話,無憂
想把這幾樣東西做出來。”跪坐真得很受罪,別說小孩長時間撐不住,就是成年人,長時間跪坐,雙腿也會感到不舒服。劉徹聞言,眼睛驟然一亮,將陳阿嬌放至一旁的竹簡重新展開,露出
空白的地方擱置在葉夏麵前,並把墨筆遞到葉夏手上:“隻要是無憂畫的,阿爹命少府即刻去給你做。”漢朝沒有工部,不過工部應有的職責,在漢朝是由少府、將作等機構來完成。如少府
負責手工業,設監、少監;將作負責建築,設大匠、匠。有劉徹許諾,葉夏自然不做遲疑,沒多會,便在竹簡上正常高度的桌椅板凳和逍遙椅(躺椅)及幼童用的小桌椅,放下墨筆,她指著
正常高度的桌椅板凳和逍遙椅對劉徹陳阿嬌二人說:“這幾樣是給阿爹阿娘用的。”又指向幼童用的桌椅:“這是給無憂和阿姊阿弟用的。坐這樣的桌椅,腿腿不痛,很舒服噠!”劉徹和陳
阿嬌兩眼放光,須臾後,劉徹卷起葉夏麵前的竹簡:“無憂乖乖和你阿娘玩會兒,阿爹這就命少府給你做去。”拿著竹簡,劉徹起身,和陳阿嬌招呼了聲,轉眼沒了人影兒。
“告訴阿娘,有沒有哪裏不舒服?”慧極必傷,她是高興心肝寶貝非比尋常孩童,但若是和小寶貝的健康相比,她要的是女兒一生康健,幸福開心,而非有多聰慧。看到陳阿嬌眼裏的關心
,葉夏搖搖小腦袋:“無憂身體棒棒!”陳阿嬌一把攬心肝寶貝入懷,愛憐地蹭著女兒的小臉,柔聲喃喃:“阿娘這輩子隻想你平安健康長大,每日過得開心幸福,阿娘不要你如何如何聰明
,你可明白?”輕拍拍陳阿嬌的手背,葉夏很認真,很萌萌噠地點頭:“無憂知道噠,無憂會永遠陪在阿娘身邊,無憂要阿娘也一直一直開心幸福,身體棒棒!”陳阿嬌動容,眼眶禁不住濕
潤,她嘴角漾出抹笑意:“會的,一定會的,阿娘的無憂寶貝真貼心啊!”這是她兩世才得來的寶貝兒,是伴著七彩祥雲降生,是她的福寶和開心果。說她的心肝兒是福寶,並非她自誇,是
有事實證明,如尋常婦人產後身材或多或少都會有那麽點變化,然在她這,身量卻絲毫沒有走樣兒,且膚色比孕前還要白皙細膩,相貌更為精致些許,渾身輕盈,比她在二八年華時的狀態都
要好。就是現在,她明明已年過三十,但相貌和身量比之劉徹那個狗男人後宮剛進的美人都要出眾和纖細,好吧,她本身就容色嬌豔,哪怕年歲在這放著,也不是後宮那些庸脂俗粉能比的。
而除過她自身的變化,兩年前,堂邑侯,她的阿父病重,已到彌留之際,結果,她帶著一歲大點的女兒出宮前往堂邑侯府見阿父最後一麵,不成想,小寶貝隻是趴在他外祖父榻上,對著她外
祖父奶聲說了幾句話,她阿父竟奇跡般病情好轉,沒有像前世那般早早離世,就這兩件事,就這發生在她身上和她阿父身上的事兒,足以證明她的寶貝兒是她的福寶,給她和她的親人帶來福
運,擁有這樣一個女兒,叫她如何不愛不疼惜?
事實上,陳阿嬌不知,不管是她產後的身體和相貌出現的變化,還是堂邑侯陳午由病危轉安,皆是葉夏動用空間靈泉水起的效果。經過多個世界,葉夏空間裏的靈泉水現今有多個效用,加
之葉夏精神力極為強大,即便躺在繈褓中,也能憑借意念操控靈泉水,因此,在宮婢給陳阿嬌奉湯水時,葉夏找著機會,就通過意念操控靈泉水,給陳阿嬌的湯水裏滴一點點,很好地改善了
陳阿嬌的膚質,助其排出體內多年積聚的雜質,自然而然地,陳阿嬌的相貌和身量纖細度會較之以前發生點變化。堂邑侯由彌留轉平安,則是葉夏讓陳阿嬌將她放到堂邑侯的榻上,近距離坐
在堂邑侯床頭,借著湊到堂邑侯耳畔說“悄悄話”,指尖對著堂邑侯的嘴巴滴了點靈泉水。就僅僅一點點靈泉水作用,堂邑侯的呼吸變得均勻,快要摸不到的脈搏變得逐漸有力,當時太醫直
呼是奇跡,忙給堂邑侯調整藥方,約莫半個月工夫,堂邑侯的身體恢複得七七八八,現如今,堂邑侯無比精神,走起路說是健步如飛都不誇張。
堂邑侯陳午不死,史上館陶長公主和養子“賣珠兒”董偃搞曖昧這事自沒有發生。董偃,在史上是館陶公主的麵首,是堂邑侯陳午死後,館陶公主為解寂寞養於府中的。此人幼時容貌姣好
,是一珠寶商之子,少時隨其母常出入竇太主府上,見其長得俊俏,竇太主,也就是館陶公主心生喜歡,便將這董偃留在府中撫養,對其進行教育,由於出身珠寶商戶,被貴人早期喚作“賣
珠兒”。當然,在董偃得到館陶公主的真正寵愛後,常被王公接待,名揚長安,號稱董君。而館陶公主為彰顯對其寵愛,沒少花費巨資讓其散財結交士人。不過很可惜的是,這位先得館陶公
主寵愛,後得劉徹寵,接著失寵,而立之年就已終結一生。說起來,葉夏在一歲多點被陳阿嬌帶去堂邑侯府看望外祖父陳午,臨回宮前,有看到少年董偃一眼,當時,少年不知有做錯何事,
正被堂邑侯的小公子,葉夏的小舅舅指名道姓斥責。
一眼,葉夏看出那董偃的確容貌清秀,肌膚白皙,身量纖細,頗具姿儀的翩翩少年郎。劉徹的行動力很強,差不多到黃昏時分,一套幼童用的小桌椅和一套成人用的桌椅及一逍遙椅奉劉徹
的命令送至椒房殿,毫無疑問,陳阿嬌試坐後,當即就喜歡上,接連給她的心肝寶貝好幾個親親。比之陳阿嬌,劉徹對成人桌椅和逍遙椅的喜歡程度有過之而無不及,畢竟長年累月批閱奏章
,就這個時代眼下的條件,作為帝王,劉徹在宣室召見臣子或批閱日常政務,就算背後有一引枕可靠,就算身體左側有可依的扶手,長時間坐於席上,亦或躺在榻上,都是不怎麽舒服的。而
有了桌椅和逍遙椅顯然令這位帝王在工作時,在召見臣子和名士論政談史時要舒服很多。命宮人將奏章放至桌上,劉徹坐在宮人特意縫製了軟墊和靠墊的椅上,一會摸摸椅子兩邊的扶手,一
會執起朱筆,作勢批閱奏章,嘴角勾起的笑就沒消失過,尤其在劉徹坐到逍遙椅上時,隨著椅子前後晃悠,劉徹直接高興得朗笑出聲,連道“妙哉”!
隻覺躺在逍遙椅上特解乏。
衛夫人宮裏。“阿母,這樣坐著好舒服!”諸邑公主坐在小靠背椅上和阿姊阿妹還有阿弟劉據用晚食,小姑娘輕靠靠椅背,高興得眉眼彎彎,對其阿母說:“夏真好,能畫出這麽舒服的小桌椅,還不忘讓父親給阿母宮裏給我和阿姊阿妹阿弟用,阿母,我們是不是得去椒房殿感謝母親和夏啊?”衛夫人目前仍是劉徹最為寵愛的女人,基於這一點,劉徹著少府做成人桌椅和逍遙椅還有幼童桌椅時,給衛夫人宮裏也做了幾樣,並有說明是葉夏畫的圖樣,且叮囑他,少府做好後,記得給衛夫人宮裏送幾樣,方便她阿姊阿弟使用。聽完劉徹所言,衛子夫無疑有被感動到,衛長公主三姐妹覺得心裏暖暖的,至於矮團子劉劇,高興得拍著小手手,直呼“夏阿姊棒棒”!“現在有點晚了,明日阿母帶你們前去椒房殿給皇後請安,順便向皇後和晉陽公主道謝。”衛夫人笑容柔婉,說著,給女兒石邑公主碗裏夾塊雞肉:“慢點吃。”“嗯,媚知道,謝謝阿母!”石邑公主點點小腦袋,嘴巴裏因為有飯食,兩側的腮幫子被撐得鼓鼓的。矮團子劉劇吃的是蛋羹,有宮婢跪坐在身旁喂食,待矮團子吃完,背靠小椅子上,奶聲奶氣笑眯眯說:“據喜歡夏阿姊!”衛夫人聞言溫柔笑著,衛長公主輕捏捏其小鼻頭,哼了聲,說:“知道知道,阿弟你最是喜歡夏,不是很喜歡我和諸邑、石邑。”矮團子立馬擺手,同時將小腦袋搖得像撥浪鼓似的:“據都喜歡!”逗得衛夫人和衛長公主三姐妹齊笑出聲。
靜夜寂寂,月如水,陳阿嬌坐在床邊哄她的心肝寶貝入睡,但這個心肝寶貝就是不配合,眨巴著一雙烏溜溜的靈動大眼睛直直地看著她:“阿娘,你要帶無憂出宮玩嗎?阿爹有答應無憂,可以出宮看看噠。”陳阿嬌既無奈又好笑,點點心肝寶貝的額頭:“你今晚遲遲不入睡,就想著這事啊?”葉夏故作害羞地抿嘴笑,看在陳阿嬌眼裏,整顆心柔得不要不要的,她笑說:“好,明日用過早食,阿娘帶你去堂邑侯府轉轉。”“無憂還要逛集市。”“沒問題。”“無憂要自個在地上走走看看,不要坐在馬車裏。”陳阿嬌眉頭微蹙:“這恐怕不行。”“阿娘答應嘛!要不到時讓小舅舅抱著無憂去逛集市,好不好呀?”
“明個再說吧,現在閉上眼睛快快睡覺。”幫心肝寶貝掖好被腳,陳阿嬌輕哼著一首民謠,眼神柔和寵溺,看著她的心肝寶貝慢慢闔上大眼睛,不由在心裏笑了笑。翌日一早,衛子夫帶著兒女來到椒房殿請安,得知陳阿嬌要出宮,就沒在椒房殿多逗留。堂邑侯府。館陶長公主和堂邑侯極其兩子皆很是高興陳阿嬌母女的到來,想著有段時日沒和母親敘話,陳阿嬌就著其兄弟陳蟜抱著糯米團子葉夏去逛集市,出行護衛必不可少,以免在街上遇到意外。
據史書記載,漢長安有九市,位置在長安城西北方位,九市的平麵都是方形,各方266步,日常,九市相當熱鬧。葉夏想要逛的是老百姓逛的集市,對此,陳蟜不同意,但又拗不過懷中的糯米團子,隻好隨葉夏的願。“你是貴人,逛那些賤民逛的集市,有失你貴人的身份,今個舅舅就答應你了,日後你可不能再喊著要到這集市上來。”陳蟜抱著糯米團子葉夏,壓低聲音說著:“你瞧瞧,這裏是不是髒亂差,再看看那些賤民的穿著,舅舅真擔心汙了你的眼,你可要記得,回府後千萬不能在你阿娘和外婆麵前說咱們今日來這地方逛了。”“小舅舅說的不對!”葉夏瞪大眼睛,鼓著腮幫子看眼陳蟜:“老百姓不是賤民,你說的髒亂差,也不是老百姓喜歡髒亂差,是他們的條件有限,做不到把集市裝扮成貴人們逛的那個集市樣兒,而老百姓衣不蔽體,是他們日子過得苦,沒有多餘的錢買布做衣物,不是他們願意那樣穿的,我一點都不嫌棄他們,我隻是看了覺得心裏好難過。”葉夏眼裏流露出憐憫之色,聽完她所言,又見她神色如此,陳蟜一時間臉龐發熱,不知道說什麽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