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13章 熱議

  心裏便百感交集得難以遏製,然,礙於身份,他不想在葉夏麵前失態,硬是把滿腔情緒壓製在心底,這會兒,聽到兒子吐字清晰,


  滿目認真地向他說謝謝,夏墨寒忍不住眼眶泛紅,伸手拍了拍兒子的肩膀,接著張開雙臂抱住少年,臂彎緊了緊,半晌,方鬆開,看著少年清亮純粹的眼睛,溫聲說:


  “傻小子,本王是你父王,又豈會嫌棄自己的兒子?疼你愛護你,是本王這個做父王的應該做的,用不著你說謝謝。”再次拍拍兒子的肩膀,


  夏墨寒示意身後的管家給葉夏捧上診金。管家立刻奉命,捧著一個不大不小,很是精致的雕花木盒到葉夏麵前:“葉二小姐,這是我家王爺為世子殿下支付您的診金,還望您笑納。”


  陳嬤嬤上前,從那位管家手上接過木盒,又在葉夏示意下當著夏墨寒的麵打開,一一清點。


  “靖王爺給的診金多了些,我收的診金雖不便宜,卻也不是獅子大開口,五千兩銀票足夠,多的王爺收回吧。”


  著陳嬤嬤從木盒中取出五張一千兩銀票,多出來的連同木盒,由陳嬤嬤交回靖王府的管家手上。夏墨寒沒二話,他知道就他目前對葉夏的了解,對方能把話說出來,自然沒有回旋的餘地。


  “葉二小姐對犬子,對本王府上有大恩,既然診金不多要,那本王就許葉二小姐兩個承諾,隻要葉二小姐他日有所求,本王必盡力為葉二小姐辦到!”


  眼前這位女子可以說是給了他兒子心生,給了他靖王府新生,如今,他的兒子,靖王府世子不再是京中人人熟知有著五歲智商的癡兒,


  是一個真真正正的十七歲少年,不過夏墨寒心裏又清楚,錯失十二年的正常孩子閱曆和學習,在他兒子這,得花時間補回來。


  否則,單單在見識上,他兒子要比同齡少年要淺薄不少。但這都是小事情,隻要他兒子願意去學,他相信用不了多長時間,小孩兒就能彌補不足。


  “好,我記住了,來日有需要,肯定會登門向靖王爺求助。”


  葉夏也不扭捏,大大方方接受了夏墨寒給出的兩個承諾,畢竟世事難料,有狗皇帝的兩個親口承諾在,來日若遇到什麽她解決不了的麻煩,由一國王爺出麵,勢必不費吹之力,解決掉那個麻煩。


  承恩公府太夫人過七十大壽,按照太夫人和承恩公的意思,又與家人商量一番後,不打算大辦,畢竟兩個月前府上,乃至葉氏一族經曆過那場無妄之災,


  若在這個時候大辦,難免被一些人歪曲事實,拿出來做文章。然,請帖沒發出幾張,京中各權貴府上卻一個個都不請自來,且攜帶厚禮,到府上給葉太夫人拜壽。


  這人來了,不說旁的,單出於禮數,也不能把人趕走,沒得法子,葉太傅隻能吩咐下去,增加宴席,款待前來賀壽的賓客。


  麵對賀壽賓客,葉太夫人心裏作何想的,無人知道,麵上卻一直保持著慈祥和藹的笑容,直至看到宋太夫人出現,眉頭微不可察地皺了下。


  “老姐姐,我不請自來給您賀壽啦!”


  宋太夫人臉上堆滿笑容,與葉太夫人套近乎。常言道:伸手不打笑臉人。


  葉太夫人即便再不喜宋太夫人登門,神態依然保持得體,看不出絲毫不妥。


  “坐吧。”


  淡淡招呼宋太夫人一句,葉太夫人招手喚前一刻跟著葉夏和宋楓彥三隻給她擺手的秦昭上前,握住小孩兒的手輕拍了拍,滿目慈愛說:


  “既然我那孫女兒認你做了義子,那麽你也就是我這老婆子的重孫孫了,來,把這個拿上,這是太祖母給你的見麵禮。”


  接過身邊老嬤嬤遞過來的極品羊脂白玉平安扣,葉太夫人放入秦昭掌心:“去吧,和彥兒他們到院裏找你表哥表弟玩去。”


  “謝謝太祖母!”


  秦昭攥緊手上的平安扣,朝葉太夫人恭敬一禮,繼而回到葉夏身邊。


  “娘。”


  輕喚葉夏一聲。對著小孩兒笑了笑,葉夏幫小孩兒將葉太傅給的平安扣佩戴在腰間,揉揉小家夥的頭,柔聲笑說:“帶弟弟妹妹去院裏玩吧。”


  秦昭應聲好,抱起宋瑞寧小姑娘,招呼宋楓彥和宋楓染哥倆,四隻前往院裏去玩了。參加壽宴的女賓待在一處,男賓待在一處,

  各府小姐們在開宴前,與各自的手帕交聚在一塊,要麽到承恩公府的後花園賞景談詩詞,要麽坐在花園裏的亭台中閑聊閨中女兒家的笑眯眯,偌大的後院裏,不時有女孩兒的嬌笑聲響起。


  而各府夫人們則三五一堆,四五一群坐在一塊兒聊著京中近期發生的新鮮事,好吧,其實不外乎聊的是昌國公府的事兒。


  “那誰沒來啊?”


  “聽說病得躺在床上起不了身。”


  “這病的還真是巧啊!”


  “誰說不是呢?昌國公剛給發妻留下的嫡子請封世子,她倒來了個一病不起,我看她多半是給慪得病倒在床上。”


  “不管你們是怎麽想的,反正我覺得那誰這麽些年全是裝出來的。不然,能由著昌國公那般教導一個年幼的孩子?”“瞧你說的,咱們又不是吃了隻有蒙了心,看不出那其中的門道。”


  “沒錯,就算咱們一時半會看不出來,這時日久了,誰還是傻子不成?再說,那誰的姨娘本就是個厲害的,把綏安侯拿捏得死死的,

  更是把人嫡子該有的世子之位謀劃到了她自個生的那個庶子頭上,簡直是那些上不得台麵裏麵的極品能人。”


  “綏安侯一大把年紀,那腦子不知道是怎麽長的,連昌國公這個女婿都不如,竟然把府上的爵位要傳給一個庶子,你們說他難道就沒想過嫡子那年摔落馬背是被人算計的?”


  “若真想過,他能沒點計較?能由著一個狐狸精打理府中內務?能這麽些年不正正經經娶個新夫人進門管家?”


  “據說昌國公請封發起嫡子為世子,皇上允了呢!”


  “確實允了,我昨個有聽我家老爺提起過。”


  “那孩子也是個有福氣的,能認葉二小姐做義母。”


  “苦盡甘來吧,這往後有義母做依靠,等於有了承恩公府和皇後娘娘做依靠,又是國公府的世子,何氏要想再對那孩子耍手段,我看是沒戲咯!”


  就在夫人們談論昌國公府的事正熱鬧時,一年約四十,體型微胖的夫人由遠及近走過來,壓低聲音說:“你們猜我剛聽說了什麽?”


  “王姐姐,您就別賣關子了,說說吧,你聽說了什麽?”


  一身形嬌小的夫人笑看向那體型微胖的夫人說了句。


  “靖王世子不傻了!”


  “王姐姐你小聲點,人靖王世子本來就不傻。”


  “是我用詞不當,我和你們說啊,剛剛我有聽說靖王世子的癡症被葉二小姐給醫治好了,本來我是既驚訝又不相信,熟料,剛剛我過來這邊的時候,有碰到靖王世子,他和幾個少年郎君說話有模有樣,一點都看不出之前的癡態。”


  “葉二小姐懂醫?我怎麽沒聽說過?”


  “那你可有聽說過葉二小姐那對雙生子身體恢複康健,次子能重新聽到聲音,開口說話一事?”


  “好像……好像有聽誰說起過。”


  “我在葉太夫人屋裏多聽了兩句,聽葉太夫人與各府上的老太君們說,葉二小姐遇到了什麽機緣,經其師父教化,掌握了一手了不得的醫術。”


  “那葉二小姐的師父是誰?難不成是莫神醫?”


  “不是莫神醫,葉太夫人說葉二小姐的師父是位稱得上老神仙的隱世高人。”


  “在哪呢?”


  “都說是老神仙,是隱世高人了,你問我我哪知道。”


  其實葉太夫人對那些老太君們說的,都是葉太夫人從葉夏遮遮掩掩的言語中自個琢磨出來的,而葉夏言語間的遮遮掩掩,是葉夏有意為之,

  因為在這古代,人們都迷信者呢,她不想把自個的秘密曝光人前,自然就沒在葉家人麵前表露出行為上的異樣,譬如當著三小隻的麵憑空變出這樣那樣的東西。


  反正秘密是她自己的,她不說,旁人隻能去猜測,去放大腦洞琢磨,覺得她神秘,又不能拿她怎樣,這便夠了。


  “照這麽說,葉二小姐就是老神仙的親傳弟子,這不單治好了自個一對雙生子,還醫治好了靖王世子,如此醫術,怕是和莫神醫有得一比啊!”


  “對了,你們可知道京中最近開得紅紅火火的那個‘唯夏’日化鋪麵是誰經營的?”


  “不知道。”


  “我告訴你們啊,聽說和葉二小姐有關係呢!”


  “唉!說起來,我最近常吩咐身邊的人早早去‘唯夏’日化鋪麵外麵排隊,卻就是買不到幾塊那個洗手洗臉用的香皂。”


  “人家每日限量供應,能買到幾塊就不錯了,有的人排隊排一整日都買不到呢。”


  “沒錯,我昨個派人出去排隊購買都沒買到。”


  “聽說一係列有八款,各款香味不同,你們誰有買到整個套係?”


  “我有,我在‘唯夏’首日開張時,直接搶購了兩個套係,後麵又著下人前去排隊,湊了一個套係,如今我手上有三個套係,就這,洗手洗臉我都舍不得多用呢!”


  “勻我一個套係怎樣?”


  “我可勻不出來,這兩日我那寶貝閨女纏我纏得緊,非要我給她一個套係,還有我那小姑子,近兩日圍著我嫂子嫂子的叫著,很明顯,也想要一套呢。”


  香皂配方對於葉夏來說手到拈來,畢竟葉夏曾是日化界大佬,產業裏的日化品大量遠銷國外,是業界知名品牌。而那些日化產品,

  基本是葉夏和她下麵的研究團隊研製出的,配方不僅空間裏存著,且都在葉夏腦中記著,到這個古代異時空,隻要有足夠的原材料,製作起來不要太easy!


  昌國公秦川考慮到兒子秦昭認承恩公府二小姐做了義母,再三權衡之下,他著身邊心腹給承恩公府送來一份賀壽厚禮,且是以秦昭的名義送的,不是秦川不想來承恩公府,是他擔心自己的出現給葉太夫人的壽宴招來麻煩。


  因為京中權貴圈裏,可沒幾家看得起昌國公府,看得起他這個昌國公,今日送禮,本是出於兩個府上多多少少沾點親帶點故,若是由於他的出現,在那些賓客中鬧出笑話,無疑是給人承恩公府沒臉。


  出於這點考慮,秦川就沒親自到承恩公府給葉太夫人賀壽。


  “堂兄,你真好了?”


  夏承睿在葉太夫人麵前送上自己和皇後葉清馨的賀壽禮,又陪著葉太夫人說了幾句話,就到院裏找堂兄夏沐白、表弟宋楓彥、


  宋楓染和表妹宋瑞寧小姑娘玩兒,自然也就認識了葉夏的義子,昌國公世子秦昭。大大小小的孩子們玩了會,夏承睿扯了扯夏沐白的袍袖,仰著頭,很是認真地看向這個堂兄:

  “我有問姨母,姨母說堂兄好了呢。”


  夏沐白笑容陽光,彎起嘴角點點頭:“嗯,堂兄不再是癡兒了,以後能保護睿兒呢!”


  夏承睿卻搖頭:“我不要堂兄保護,我隻要堂兄好好的。”


  他喜歡看堂兄臉上的笑容,無憂無慮,像陽光一樣溫暖,沒有任何算計在裏麵,不像他那些兄弟,一個個看到他這個太子,看似臉上帶笑又恭敬,實際上都想著怎麽對付他。


  夏承睿早慧,之前發生的事兒,心裏不是傻傻的一竅不通。他知道葉氏一族和他還有皇後出事,以及葉夏和離,都是三皇子和岑侍郎、岑貴妃構陷導致的,當然,他也知是他的君父沒有查明真相,致使葉氏一族和他還有他的母後遭了大罪。


  但君臣君臣,君決定了一切,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他是太子,年齡雖尚淺,卻知道其中的道理,因此,他沒法去怨那一國之君,

  他的君父,他隻恨野心勃勃的兄弟,隻恨岑貴妃和岑侍郎,為了滿足他們對權利的追逐,差點摧毀葉氏一族,害得他和皇後失去屬於他們的身份,落到淒涼之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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