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73章 認罪

  葉太傅沒有做聲,但心下確實如長子所言那般,隻要葉氏一族沉冤得雪,他勢必得去威遠侯府一趟,為次女討個公道。休棄?在葉家落難之時,從自身角度出發,選擇休棄他葉家女並不為


  過,可兩家多年相交的情分呢?難道真隨著葉家出事,一刀兩斷?還是說,威遠侯府想貪他閨女的嫁妝不給,才以休棄的方式,趕他閨女和外孫們出府?葉太傅坐回原位置,背靠牆,眼瞼低

  垂,在心底冷哼一聲。


  他葉庭瀾的閨女可不是好欺負的!“祖母……娘……”站在牢獄門外,葉夏把食盒裏的包子和米粥分給葉家女眷,同時取出好幾個裝有牛奶的水囊遞進去,說明是給幾個繈褓中的孩子喝。


  實際上水囊裏裝的不是牛奶,是葉夏在空間衝好的奶粉,且葉夏不是從食盒中取出,是已食盒做掩護,自空間裏拿出來的,看著府中女眷眼含淚水,捧著包子,端著米粥坐回稻草上小口小口


  在那吃,葉夏心裏特別不是滋味,仰起頭,她逼退眸中快要湧出的淚水,方把目光挪回白發蒼蒼的祖母和兩鬢斑白的母親身上,看著二人眉眼間的憔悴,逼退的淚水差點又忍不住湧出,這情

  緒不是葉夏的,她清楚,清楚這陡然湧上來的情緒和在男監那邊一樣,都是身體本能反應,但話又說回來,她能清楚感知到那情緒中流淌的濃濃親情,能感受到原主生前在得知家人出事時的

  痛苦和無助,此刻,身體下意識激動,任她想要控製住淚水湧出眼角,依舊無濟於事。“好孩子,不哭,祖母和你娘沒事,我們都好好的呢,你看,咱們大家夥都好著呢!”葉太夫人目光慈

  愛,攥著葉夏的手輕拍了拍:“祖母很高興能在這看到你,但你要答應祖母,別再來了,免得你也出事,知道不?”葉母雙目含淚,點頭附和葉太夫人所言:“聽你祖母的,別再來了,娘會

  照顧好你祖母,我們……我們不會有事的……”葉夏淚流滿麵,好一會過去,情緒漸漸平複下來,她壓低聲音將前麵對葉太傅說的那番話,與眼前二人同樣說了遍。“要真能像你說的那樣,


  咱們葉氏一門也算是洪福齊天了!”葉太夫人絲毫不見激動,她再次輕拍拍葉夏的手,滿是慈愛的眼睛裏透著難掩的睿智:“好孩子,你可要好好的,答應祖母,一定要好好的。”這話細細

  咀嚼,難掩其中的悲觀,可這不是葉太夫人悲觀,是葉氏一族能不能沉冤得雪,全憑皇帝一句話。要是皇帝腦子又一個主意,葉氏一族難保不會再按之前定下的罪責被發落。皇後被廢,在冷

  宮的日子定然不好過。太子被廢,又有個罪臣外家,加之年幼,能不能平安長成人,都是個未知數。如此算下來,和承恩公府有關係的血親,也就生下這個孫女了,葉太夫人活到七十來歲,

  有什麽不知道的?她不用多想,都能猜到威遠侯府會怎樣對待眼前這孫女兒……閉上眼,須臾後,葉太夫人重新睜開一雙睿智的眼眸,定定地看著葉夏說:“祖母說如果,如果眼下這道坎咱

  們府上過不去,你記得找個老實男人嫁了,和對方好好說說,給咱葉家留條根……”葉夏怔住,她沒想到老太太說著說著,會說到她的婚事上。是,大夏沒有貞節牌坊,守寡一說,大夏允喪

  夫、合離女子再嫁,即便是被夫家休棄的女子,若有人願意娶,按照大夏律法,照樣能夠嫁人,但葉夏初來這個世界,哪怕根據原主留下的記憶,對大夏律法有一定的了解,哪怕知道自己現

  如今是棄婦,是單身,也沒想過和哪個男人有感情上的牽扯。“夏夏,答應你祖母,這也是娘心裏想對你說的。”長時間沒聽到葉夏做聲,葉母禁不住在葉太夫人的言語基礎上,加碼一句。


  “祖母,要是咱葉家真到了絕路上,我答應你。”葉夏給出葉太夫人回應,然,她心裏清楚,不會有那一天,甚至在想,狗皇帝這會子八成已收到大理寺官員呈上的人犯供述。


  隨著葉夏音落,葉太夫人的神色異常動容:“好,這就好,祖母在這謝謝你了!”握著葉夏的手緊了緊,又在葉夏手背上輕拍屬下,葉太夫人一臉慈愛說:“回去吧,照顧好自個,不用多


  擔心。”一切皆是命,能為葉家保住一條血脈是一條,若是這傻丫頭來這牢獄探視他們這些“罪人”,不小心被有心人看到,搞不好會落到和他們一樣的境地。“聽你祖母的話,回去吧,路


  上注意安全。”葉母擦拭著眼角,攙扶葉太夫人坐回靠牆鋪的稻草上。望著祖母和母親消瘦略有點佝僂的身形,葉夏靜靜地看了好一會,拎起地上的空食盒,仰頭逼退眼裏即將再度湧出的淚

  水,抿了抿唇說:“相信我,這牢獄之災很快就能過去!”


  事實上,正如葉夏所言,大理寺眾官員一上衙就被驚得不輕。招供!朝中數位官職不低的同僚,竟然一個接一個主動跑到大理寺招供,都不用大理寺官員詢問,簡單明了說出自己為何來大

  理寺,緊跟著,如同竹筒倒豆子似的,將自己在葉氏一門犯的那件案之中起到的作用,及受何人指使,一五一十吐出口,並毫不遲疑地簽字畫押。麵對這樣的一幕接一幕的場景,大理寺眾官

  員驚怔過後,唏噓不已。想到皇帝還等著案情進展,主審葉氏一族謀反案的官員,拿著一遝供詞,迅速前去永康帝麵前呈上。禦書房。“信件果然是偽造的。”永康帝一頁頁翻閱完大理寺那


  位主審官呈上的供詞,臉色沉冷,目中盡顯厲色:“羅福海,傳三皇子和岑侍郎速來見朕!”羅福海應聲是,躬身後退數步,繼而轉身走出禦書房,對候在外麵的兩名小太監吩咐了句,下一

  刻,那倆小太監很快疾步離去。


  岑侍郎不是旁人,正是岑貴妃的父親,三皇子的外祖父,近日來,被朝中不少大臣明著暗著討好,可謂是人逢喜事精神爽,但昨日出現在菜市口出現的變故,令岑侍郎和三皇子皆感到甚為


  疑惑,尤其是葉氏一門的案子要發回大理寺重審,這樣一個變故,無疑對岑家、對三皇子不利。收到岑貴妃從宮中傳遞出的壓力,岑侍郎昨個一晚都未闔眼,與幕僚在書房商量對策,然,直

  至天明,都一籌莫展。好吧,也不是一籌莫展,按照府中幕僚出的主意,最好能把手伸到大理寺,隻要大理寺那邊的主審官,對葉氏一門的案子沒有新突破,那麽皇帝即便想給葉氏一門翻案

  ,終了,自然於事無補。可是岑侍郎搖頭,言明行不通。原因很簡單,大理寺的主審官鐵麵無私,前麵之所以沒對葉氏一門的案子多插手,源於皇帝拿著三皇子安排的官員遞上密折,源於皇


  帝按照密折上的內容,不假思索,就命禦林軍包圍承恩公府,幹脆利落從承恩公的書房暗格中搜出和敵國勾結的密信,且命禦林軍在皇後宮中搜出皇後和承恩公暗中圖謀的書信,給承恩公,


  乃至葉氏一門果斷定罪,且火氣上湧又是廢後又是廢儲,總之,皇帝那一番雷霆萬鈞般的操作,是他們暗中布局多時,是天時地利人和促成的。


  現如今,雖說他們在謀事時謹慎再謹慎,自認沒有留下什麽痕跡,可是這也難保不會出現個萬一,所以,不管是岑侍郎,還是三皇子,都不敢賭,擔心大理寺重審葉氏一門的案子真發現什

  麽不利他們這一方的證據。皇帝目前有七子,單單成年皇子就有五人,大皇子由於有外族血脈,被排除在繼承大統之外,二皇子幼時跌落假山摔斷腿落下殘疾,亦排除在承大統之外,這麽一

  來,成年皇子有資格奪儲的,便剩下三皇子、四皇子、五皇子。不過,四皇子生來體弱,又是個無欲無求的,很自然地被朝臣、被三皇子、五皇子無視,熟料,一夕間四皇子被貶為庶人,被

  發配邊疆,登時,宮裏宮外,不少人愕然不已。假的!這是無數人的心聲。四皇子體弱是假的,四皇子無欲無求,溫潤如玉是假的,不然,怎會被皇帝一怒之下貶為庶人,發配邊疆?三皇子

  、五皇子聞知四皇子出事,短暫愕然,隨之是心有餘悸——什麽叫會咬人的狗不叫?非四皇子莫屬!


  試想想,眾兄弟為奪儲,明爭暗鬥,互相拆台,互相打擊對方的勢力,弄不好,到最後全部出局,而這時,那個無欲無求的兄弟在關鍵時刻站出來,儲君之位和白撿有何區別?好在四皇子


  這個藏得極深的競爭者毫無征兆地陡然出局,三皇子和五皇子皆不由鬆口氣。二人想著,現今太子被廢,七皇子尚且年幼,那這未來的儲君,起碼有一半機會是自己。這是三皇子謙虛的想法

  ,實際上,在三皇子看來,哪怕葉氏一門的案子,皇後被廢,太子被廢,有五皇子一方勢力部分功勞,但五皇子的母妃僅位居嬪位,又不怎麽得寵,外家更是不給力,如此一來,明眼人都能


  看出儲君之位到底是誰的囊中物。奈何事事萬變,就昨日菜市口那一出,將儲君之位視為囊中物的三皇子瞬間慌了神,為免自亂陣腳,這位皇子是硬忍著沒親自和岑侍郎碰麵,暗中著人接連


  弟消息到岑府,催促岑侍郎,他的親外公趕緊想法子,阻止大理寺正常審理葉氏一門的案子。


  今日早朝,永康帝如往日一樣,高坐在龍椅上,喜怒不形於色,但文武百官誰臉上有個細微表情變化,無不落在永康帝眼裏,且要說的是,岑侍郎、三皇子二人,在永康帝重點觀察範圍內

  。眼中無神,一看就沒怎麽睡好,而為何會這樣,永康帝有前晚做的那個夢在,不得不把葉氏一門犯的案子和岑侍郎、三皇子掛上鉤。夢有被驗證,永康帝相信四皇子不會無的放矢,隨便對


  林氏說那些。何況永康帝在四皇子被發配邊疆,臨出宮前,有單獨和四皇子待了會。期間,不等永康帝開口問什麽,四皇子或許是想著自己落到慘境,不能便宜三皇子、五皇子二人,張嘴便

  把他知道的盡數道出。永康帝聽完,轉身徑直走人,不曾給四皇子一句話,任憑四皇子在身後如何喊父皇,求父皇給他一次改過的機會,得到隻是永康帝遠去的腳步聲。


  作為一國之君,永康帝那會的確有懷疑葉氏一門的案子與三皇子有關,畢竟夢是他自個做的,並被他親自驗證過,可這位帝王又不想把自己頗為喜歡,能力頗為出眾的兒子往壞處想,於是

  ,自個給自個找借口,將明明已顯露端倪的案子和三皇子劃清關係。奈何有人偏不讓永康帝如願,用切實有力的證據“啪啪啪”地打永康帝的臉,使得永康帝於今日不得不麵對現實,傳三皇

  子、岑侍郎進宮問話。而那個“啪啪啪”打永康帝臉的,正是葉夏,是永康帝怎麽都想不到的一個人。皇帝宣召,本在衙門心不在焉忙著的岑侍郎,幾乎下意識地感到不妙,可他不能不去,這不,麵上強裝鎮定,心裏惶恐不安,隨前來傳話的宮侍來到禦書房。當看到三皇子跪在禦書房中央,岑侍郎心中更是慌亂,為免被永康帝看出些什麽,他麵上愈發顯得鎮定自若,上前向永康帝跪拜行禮。


  “老三,你真沒什麽話要對朕說的?”


  作為一國之君,永康帝那會的確有懷疑葉氏一門的案子與三皇子有關,畢竟夢是他自個做的,並被他親自驗證過,可這位帝王又不想把自己頗為喜歡,能力頗為出眾的兒子往壞處想,於是

  ,自個給自個找借口,將明明已顯露端倪的案子和三皇子劃清關係。奈何有人偏不讓永康帝如願,用切實有力的證據“啪啪啪”地打永康帝的臉,使得永康帝於今日不得不麵對現實,傳三皇

  子、岑侍郎進宮問話。而那個“啪啪啪”打永康帝臉的,正是葉夏,是永康帝怎麽都想不到的一個人。皇帝宣召,本在衙門心不在焉忙著的岑侍郎,幾乎下意識地感到不妙,可他不能不去,這不,麵上強裝鎮定,心裏惶恐不安,隨前來傳話的宮侍來到禦書房。當看到三皇子跪在禦書房中央,岑侍郎心中更是慌亂,為免被永康帝看出些什麽,他麵上愈發顯得鎮定自若,上前向永康帝跪拜行禮。


  “老三,你真沒什麽話要對朕說的?”


  作為一國之君,永康帝那會的確有懷疑葉氏一門的案子與三皇子有關,畢竟夢是他自個做的,並被他親自驗證過,可這位帝王又不想把自己頗為喜歡,能力頗為出眾的兒子往壞處想,於是

  ,自個給自個找借口,將明明已顯露端倪的案子和三皇子劃清關係。奈何有人偏不讓永康帝如願,用切實有力的證據“啪啪啪”地打永康帝的臉,使得永康帝於今日不得不麵對現實,傳三皇

  子、岑侍郎進宮問話。而那個“啪啪啪”打永康帝臉的,正是葉夏,是永康帝怎麽都想不到的一個人。皇帝宣召,本在衙門心不在焉忙著的岑侍郎,幾乎下意識地感到不妙,可他不能不去,這不,麵上強裝鎮定,心裏惶恐不安,隨前來傳話的宮侍來到禦書房。當看到三皇子跪在禦書房中央,岑侍郎心中更是慌亂,為免被永康帝看出些什麽,他麵上愈發顯得鎮定自若,上前向永康帝跪拜行禮。


  “老三,你真沒什麽話要對朕說的?”


  作為一國之君,永康帝那會的確有懷疑葉氏一門的案子與三皇子有關,畢竟夢是他自個做的,並被他親自驗證過,可這位帝王又不想把自己頗為喜歡,能力頗為出眾的兒子往壞處想,於是

  ,自個給自個找借口,將明明已顯露端倪的案子和三皇子劃清關係。奈何有人偏不讓永康帝如願,用切實有力的證據“啪啪啪”地打永康帝的臉,使得永康帝於今日不得不麵對現實,傳三皇

  子、岑侍郎進宮問話。而那個“啪啪啪”打永康帝臉的,正是葉夏,是永康帝怎麽都想不到的一個人。皇帝宣召,本在衙門心不在焉忙著的岑侍郎,幾乎下意識地感到不妙,可他不能不去,這不,麵上強裝鎮定,心裏惶恐不安,隨前來傳話的宮侍來到禦書房。當看到三皇子跪在禦書房中央,岑侍郎心中更是慌亂,為免被永康帝看出些什麽,他麵上愈發顯得鎮定自若,上前向永康帝跪拜行禮。


  “老三,你真沒什麽話要對朕說的?”


  作為一國之君,永康帝那會的確有懷疑葉氏一門的案子與三皇子有關,畢竟夢是他自個做的,並被他親自驗證過,可這位帝王又不想把自己頗為喜歡,能力頗為出眾的兒子往壞處想,於是

  ,自個給自個找借口,將明明已顯露端倪的案子和三皇子劃清關係。奈何有人偏不讓永康帝如願,用切實有力的證據“啪啪啪”地打永康帝的臉,使得永康帝於今日不得不麵對現實,傳三皇

  子、岑侍郎進宮問話。而那個“啪啪啪”打永康帝臉的,正是葉夏,是永康帝怎麽都想不到的一個人。皇帝宣召,本在衙門心不在焉忙著的岑侍郎,幾乎下意識地感到不妙,可他不能不去,這不,麵上強裝鎮定,心裏惶恐不安,隨前來傳話的宮侍來到禦書房。當看到三皇子跪在禦書房中央,岑侍郎心中更是慌亂,為免被永康帝看出些什麽,他麵上愈發顯得鎮定自若,上前向永康帝跪拜行禮。


  “老三,你真沒什麽話要對朕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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