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79章 不信

  厚臉皮,不知道他家裏人不待見她嗎?害他姐姐滾下山坡,雖然沒有確鑿證據證明是這厚臉皮有心要她姐姐的命,但無緣無故,又怎會絆倒他表姐秦梓,繼而他表姐不小心推他姐姐滾落山

  坡!別說什麽是他表姐要害他姐姐,故意摔倒,把他姐姐從山坡上推下去;也別說什麽是她表姐不小心摔倒,才導致他姐姐出事。緣由?他表姐壓根就沒有害他姐姐的理由,且事發地點平平


  整整,不存在石塊亦或是樹枝、坑窪能把人絆倒的障礙物,再加上他表姐不可能說謊,基於這幾點,他姐姐滾落山坡一事,十之八九就是眼前這個厚臉皮有心害的。


  想到姐姐當日渾身多處受傷,麵無血色,昏迷不醒的慘狀,江小五愈發不待見像牛皮膏藥似的,黏上他們家的這個厚臉皮,甚至厭惡對方,於是乎,他見李雪婷可憐兮兮地要哭不哭,好似


  被他欺負,很是受委屈的樣兒,不由直接趕人:“你沒聽清楚嗎?我讓你離開我家,快點走,我和弟弟妹妹都不想看到你!”


  “小五,我是你姐姐,你不能這樣對我……”小屁孩,真以為她稀罕來這破地方嗎?李雪婷心裏充滿不屑和鄙夷,一年兩次光顧大梨樹,裝乖巧裝可愛,和江家拉進關係,討好大大小小的


  泥腿子,為的不過是給她先前擬定的計劃做好鋪墊,否則,即便用八抬大轎請她光顧這窮鄉僻壤的山窩窩,都甭報半點希望。


  江小五懶得繼續理會李雪婷,他招呼龍鳳胎跟上,三人進了西屋,留李雪婷獨自站在靜寂的堂屋裏。良久,不見江小五從東屋出來,李雪婷抿了抿唇,朝東屋門口冷冷地看了眼,轉身走出

  堂屋,徑直朝院門口前行。


  “看到了吧?那個孤魂野鬼已經完全取代你在江家人心裏的地位,傷心不?我知道,你肯定很傷心,但我一點都不同情你呢!”李雪婷通過意識絮絮叨叨,意欲激起小江夏對親人生出的怨


  念,好和她聯手,配合她完美達成她的目的。然,小江夏幾乎近一年沒有因而,不管李雪婷在意識裏如何喊對方,不管她說些什麽,換不來小江夏一絲半點回應。小江夏消失了?不,沒有消


  失,李雪婷感覺得到,在自己身體深處,蜷縮著一個小身影。


  “裝啞巴是吧?那你就裝唄,沒你配合,我照樣能達成所願,你就等著看吧,看我走上人生巔峰,看那個孤魂野鬼變成喪家犬。我不急的,他們現在給不了我真心,等我再努力幾年,還就

  不信他們能像現在這般待我。耐心我有,而且目前我也等得起!”不說四年五年成事,但六年七年後,她的事兒定能如願達成。


  小江夏抱膝坐在角落裏,聽著李雪婷所言,她慢慢抬起頭,低啞稚嫩的嗓音緩緩響起:“沒人會相信你說的,弄不好,你自個會被抓走的。”她今年十一歲,要是有一丁點可能,就讓她離


  開這個壞女人的身體,哪怕死的沒影兒,於她來說,是一件再好不過的事兒,免得成日聽這壞女人說個不停,做不切實際的美夢。


  “我有你的記憶,隻要我把對你們一家人特別的事說出來,他們就算不立時立刻相信我說的,也會找那個孤魂野鬼問清楚。”李雪婷胸有成竹,然,小江夏卻回她:“我爸爸媽媽不傻,那

  個姐姐更不傻,你想做夢就做吧!”


  “你就不想回到你自個的身體裏?”李雪婷沒有生氣,而是換個角度誘哄小江夏,熟料,小江夏完全不上當:“我已經死了。”她是餓死的,這一點她比誰都清楚,所以,不是旁人占據她


  的身體,是她死後,她的身體才有了新的主人。至於來到這具身體裏,不是她願意的,能離開,自然是好,不能,就待在這具身體裏,其實也沒什麽可怕的。


  她聽得到外界的聲音,除過周圍黑漆漆,並不感到寂寞。


  “喲,人不大,倒是看得挺開。”小江夏沒上當,令李雪婷極為不舒服:“但你聽好了,我是不會放棄你的。”隻要有一絲希望,她堅決不會放棄!前世那條路她不想走,她想要站到高處


  ,想要把前世那些比她過得好的人,全部踩在腳底。


  “你隨便。”小江夏回應一句,把頭重新埋在雙膝間,不再理會李雪婷。


  而小江夏的軟硬不吃,氣得李雪婷越發心裏不舒服,以至於她的臉色此時異常難看,不料,她不經意間抬眼,臉上表情瞬間恢複常態,與此同時,李雪婷隻覺心神一滯,隨之,在看著前方

  十多米開外的身影朝她這個方向越走越近,心中湧上多種情緒。她不自覺地停下腳步,靜靜地站在原地,看著那陌身影朝她越走越近。


  自從認識江家人,她沒少來大梨樹,卻一次都沒遇到過這個人。原本她還想著,大梨樹即便是個大村落,即便有八個生產小隊,有不少住戶,但同在大梨樹,碰上麵的機會肯定不會少,然

  ,她那會卻並不想碰到這個人,事實上,前麵一趟趟來大梨樹,的確沒讓她碰到,熟料,今日就這麽猝不及防地在村道上遇見……相比起前世她和他初遇,此刻出現在她眼簾裏的他,隻是個


  身穿補丁衣衫,模樣周正,黑黑瘦瘦,像竹竿似的少年。


  李大軍……他竟然沒有看她,竟然從她身旁直接經過,是眼瞎麽?看不到村道上,看不到他眼前站著個大活人,看不到她這麽漂亮的小姑娘站在村道邊上正望著他?前世,家中出事,她和


  賀詩琪等不少同學報名來西北下鄉插隊,分到w市h縣紅渠公社的知青有十七八個人,因同來自京市,因同住一個大院,因是同學,一個她,一個賀詩琪,還有一個男同學,他們三人被分到大


  梨樹大隊。初到,有滿腔熱情支配,她不覺得農村有什麽不好,可時間不過半個來月,日日扛著鋤頭去地裏上工,使得她一門心思想要回城。來容易,回去很難,何況她家出事,想回去若沒

  有特殊途徑,那就堪比登天——很難!

  嬌生慣養長大,一夕間不僅要靠工分換口糧,且不能隨便請假,日日麵朝黃土背朝天,這日子,這種生活令她感到尤為害怕。也就在她快要堅持不住之際,她遇到了回家探親的李大軍,一

  身綠色製服將他的襯得英武非凡。心生悸動,加之考慮到自身的處境,她對他動起了心思,於是主動表白,一有時間就跑李家。很快,村裏傳出不少閑話,但她隻當沒聽見,依舊大大方方去

  李家走動,並在李大軍休完探親假歸隊,從李大軍母親口中打聽到李大軍隊伍上的地址,用寫信的方式聯絡感情。


  其實聯絡感情是她單方麵的想法,李大軍對她的表白是拒絕的。原因或許和她家裏有關,又或許對她根本沒男女間的心思,可她不願意放棄這個機會。李大軍有津貼,嫁給他,想不想下地


  掙工分,全看她自個的意願。俗話說,女追男隔層紗,在她一封封情感豐富的信件和信裏夾帶的相片“攻擊”下,李大軍這座碉堡終還是被她拿下。不過,她和他真正走到一起,代價是她和


  家人斷絕關係。


  對此,李大軍不讚同,說他們或許有緣無分,分手即可,無需因他冷血到把事做絕。她不同意,好日子近在眼前,她怎能放棄機會,暗中,她單方麵寫信,與家人撇清關係,接著用自己的


  清白逼迫李大軍,逼她同意娶自己,不然,等著李大軍的就是被退伍。


  對工作的熱誠和喜歡,使得李大軍不得不答應娶她。婚後,她很慶幸,沒在一開始和李大軍說出她家裏的情況,直至李大軍對她上了點心,直至李大軍隊伍上對她的出身進行審核,有關她

  家裏的情況才被李大軍知曉。


  身量高大挺拔,長得濃眉大眼,談不上俊美,但人很精神,和帥氣還是能搭邊的。說搭邊,評價其實有點低,準確些說,李大軍的相貌中等偏上,站在人群中,足可以讓人一眼認出。如願


  ,自嫁給李大軍,她就沒再上過工,每日在家裏做做飯,收拾收拾屋裏屋外,剩下的時間,要麽睡覺,要麽看書,總之,日子挺輕鬆愜意,後來,李大軍升職,根據要求,她有了隨軍資格,


  在生活上愈發過得輕鬆愜意。


  可誰能想到,李大軍是個短命的……眼眶漸顯濕潤,李雪婷轉頭望向已經走出距離她二三十米的少年身影,就是這個人,給她留下一兒一女,兩個年幼的孩子……害得她最後孤獨地死在醫


  院病床上。不曾遇見,不曾相識,不曾走到一起,便不會有她後來的苦日子。兒女不聽話,辛苦養大他們,到她躺在病床上需要人陪伴時,一個都不到身邊……早知道會這樣,她又何苦生下


  他們?回想著上輩子的種種,回想著上輩子的碌碌無為,李雪婷拭去眼角的淚水,對自己重生後做出的決定越發變得堅定起來,此生她不會再步老路,她要成為他人仰望的存在!


  收回視線,她繼續朝前而行。


  “婷婷,你這是哭過?”看著孫女略有些紅腫的眼睛,李奶奶禁不住關心地問了句。李雪婷怔了下,搖頭:“沒,沒有,我好端端的哭什麽?!”說著,李雪婷就要回自個屋,不成想,李

  奶奶卻說:“和奶奶到堂屋坐會。”李雪婷有些不情願:“奶奶有話與我說?”李奶奶倒沒藏著掖著,直言:“盛大夫說你的身體這一年養的不錯,往後隻要都這麽消停養著,平平安安一輩


  子不成問題。”微頓須臾,李奶奶神色認真起來:“告訴奶奶,你究竟為何非得寒暑假來大梨樹住段日子?要說養身體必須得在山清水秀的地方,京市附近的小西山就很不錯,哪裏需要大老


  遠跑到大梨樹來?”


  “江夏是咱家的救命恩人,我喜歡江夏,也喜歡幹爸幹媽,喜歡學謹哥哥他們。”真正的原因她是不會說的,哪怕家裏人自她心髒有點小問題,對她比以前更關懷備至,甚至接近小心翼翼


  的地步,她也不會把自己的秘密宣之於口。不是她不擔心家裏人對她流露出異樣目光,亦或者被她重生這事嚇到,是她太了解自己的家人,他們若是知道她接近程雋朗的目的,知道她來大梨樹,接近江家人的目的,必然會用強製手段,斬斷她的念想。


  既知道家人會如何做,她又豈會自個把要走的路挖斷?“婷婷,認幹親本不是小事,但你之前非得要認江家這門幹親,為免你不開心,加之江家人的人品都相當不錯,奶奶就做主讓你認了小夏的父母做幹爸幹媽,可奶奶有眼睛,人家並不是很願意收幹女兒……”李雪婷淚光縈繞,委屈臉:“奶奶,幹爸幹媽是喜歡我的,他們認我做幹女兒特別樂意。”


  “真是這樣嗎?”李奶奶皺眉:“在你剛認下幹親那日,小夏的父母對你是何態度,奶奶看得出來,若說那次是奶奶眼花,後麵你寒暑假來大梨樹,上門到江家玩,隻要不是眼睛有問題,隻要稍微心細的人,都不難看出人家並不是很歡迎你。婷婷,奶奶不相信你感覺不到。”既認了幹親,對待幹女兒的態度,完全不用過於客套,然,那對夫妻不管是麵對她的態度,亦或是麵對她孫女的態度,皆把他們視作客人相待。不失禮,卻也不熱絡,遠的不說,就今年春節前和這次暑假過來,那兩口子礙於她們祖孫提禮上門,回過頭登門向她們還禮後,就沒再主動登門。偶爾在村道上碰到,僅點頭問聲好,鮮少和她們祖孫長時間敘話,更別說邀她們去家裏玩兒。


  總之,江家夫妻待她們過於客套了。


  “江夏是咱家的救命恩人,我喜歡江夏,也喜歡幹爸幹媽,喜歡學謹哥哥他們。”真正的原因她是不會說的,哪怕家裏人自她心髒有點小問題,對她比以前更關懷備至,甚至接近小心翼翼


  的地步,她也不會把自己的秘密宣之於口。不是她不擔心家裏人對她流露出異樣目光,亦或者被她重生這事嚇到,是她太了解自己的家人,他們若是知道她接近程雋朗的目的,知道她來大梨樹,接近江家人的目的,必然會用強製手段,斬斷她的念想。


  既知道家人會如何做,她又豈會自個把要走的路挖斷?“婷婷,認幹親本不是小事,但你之前非得要認江家這門幹親,為免你不開心,加之江家人的人品都相當不錯,奶奶就做主讓你認了小夏的父母做幹爸幹媽,可奶奶有眼睛,人家並不是很願意收幹女兒……”李雪婷淚光縈繞,委屈臉:“奶奶,幹爸幹媽是喜歡我的,他們認我做幹女兒特別樂意。”


  “真是這樣嗎?”李奶奶皺眉:“在你剛認下幹親那日,小夏的父母對你是何態度,奶奶看得出來,若說那次是奶奶眼花,後麵你寒暑假來大梨樹,上門到江家玩,隻要不是眼睛有問題,隻要稍微心細的人,都不難看出人家並不是很歡迎你。婷婷,奶奶不相信你感覺不到。”既認了幹親,對待幹女兒的態度,完全不用過於客套,然,那對夫妻不管是麵對她的態度,亦或是麵對她孫女的態度,皆把他們視作客人相待。不失禮,卻也不熱絡,遠的不說,就今年春節前和這次暑假過來,那兩口子礙於她們祖孫提禮上門,回過頭登門向她們還禮後,就沒再主動登門。偶爾在村道上碰到,僅點頭問聲好,鮮少和她們祖孫長時間敘話,更別說邀她們去家裏玩兒。


  總之,江家夫妻待她們過於客套了。


  “江夏是咱家的救命恩人,我喜歡江夏,也喜歡幹爸幹媽,喜歡學謹哥哥他們。”真正的原因她是不會說的,哪怕家裏人自她心髒有點小問題,對她比以前更關懷備至,甚至接近小心翼翼


  的地步,她也不會把自己的秘密宣之於口。不是她不擔心家裏人對她流露出異樣目光,亦或者被她重生這事嚇到,是她太了解自己的家人,他們若是知道她接近程雋朗的目的,知道她來大梨樹,接近江家人的目的,必然會用強製手段,斬斷她的念想。


  既知道家人會如何做,她又豈會自個把要走的路挖斷?“婷婷,認幹親本不是小事,但你之前非得要認江家這門幹親,為免你不開心,加之江家人的人品都相當不錯,奶奶就做主讓你認了小夏的父母做幹爸幹媽,可奶奶有眼睛,人家並不是很願意收幹女兒……”李雪婷淚光縈繞,委屈臉:“奶奶,幹爸幹媽是喜歡我的,他們認我做幹女兒特別樂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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