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09章 葉夏被盯上

  其實韓澤宇有在半個多月前的一封來信中提過,想幫葉夏購買火車票,不過被葉夏婉言拒絕了,畢竟不是她一個人前去京市,怎麽好意思麻煩對方買三個人的票?況且葉夏是真不喜歡欠人

  情,哪怕對方是個小少年,哪怕是對方主動提出幫她買票,在葉夏心裏,那可都是人情。


  再說,距離過年還有段日子,眼下的票並不難買。


  “走吧,要檢票了。”彭校長買好火車票走過來,牽起葉夏的小手,與韓家人打了聲招呼,就帶著葉夏走向他們要乘坐的車廂。韓澤宇不知想到什麽,忙問:“彭爺爺,您和江夏妹妹坐哪


  節車廂?”他是跟著葉夏這麽稱呼彭校長的。


  事實上彭校長擔得起這聲爺爺,五十過半,頭發花白,人偏瘦,但精氣神很好,他回應韓澤宇:“十六號車廂。”聞言,韓澤宇抿了抿唇,建議:“彭爺爺,要不我和您把票換了,您去臥

  鋪車廂,我陪著江夏妹妹坐硬座。”如果可行的話,他自然想要小姑娘去軟鋪車廂,這樣不僅能在夜裏躺著休息,且安靜、衛生條件好,但他知道小姑娘不會答應,所以隻能退而求其次,由

  他和彭校長換票,陪著小姑娘坐硬座去往京市。


  毋庸置疑,葉夏確實不會同韓澤宇乘坐軟臥,人情既是債,她向來不願意欠人,否則,也就不會在先前婉拒韓澤宇幫忙買票。


  到京市的火車票不便宜,主辦方是承諾報銷途中費用,但人家給的是定額,超過那個額度,就需要自個買單了,而從S省前往京市,票錢不低,按照主辦方報銷的額度來算,買完一成人一小


  孩的往返票,餘不下幾個錢。這往返票隻能是硬座,要想坐硬臥,亦或是軟臥,不夠的錢無疑需要個人掏腰包。而原本葉夏和彭校長、陳老師三人去京城,彭校長的費用一半是學習公費出,

  一半是他自個掏錢,現在陳老師放棄京市之行,正好就由彭校長陪同葉夏上京市參加交流活動。


  近二十個小時的火車,彭校長知道讓一個小孩兒長時間坐硬座夠累,可他們村小窮,想拿出錢補差額,買硬臥,或者軟臥是不現實的事兒。


  “不用不用,我和小江夏坐十六號車廂挺好。”彭校長慈眉善目,搖頭拒絕韓澤宇的好意:“咱們京市見。”道別後,他一隻手拎著兩個旅行包,一隻手牽著葉夏漸行走遠。“媽媽,我想

  要那種綴著毛球的絨線護耳帽,還想要同款手套和圍巾。”韓舒彤一雙眼睛始終追隨著葉夏,好叭,準確些說,她的目光一直在追隨葉夏頭上戴的毛球絨線護耳帽,以及葉夏脖子上圍的圍巾

  和手背上綴著毛球的手套,這在韓舒彤眼裏,是她見過最可愛的絨線帽和手套,隻見那個和她同歲的小身影,走動間帽子上和手背上綴著的純白毛球晃來晃去,怎麽看怎麽可愛。


  “行,回頭媽媽給你織。”袁霞爽快應了句。說實話,她其實也特別喜歡那個叫江夏的小姑娘戴得那套絨線帽和圍巾、手套,小姑娘戴著既可愛又漂亮,就算她閨女不說,她都已經想好,


  在回家途中進商場買毛線。


  針法不難,她有仔細觀察小姑娘戴得帽子和手套,圍巾隻需看一眼,便知道如何織。


  “好了,我和小宇得去檢票了,你和老大還有彤彤回家吧。”韓野說著,拎起他和韓澤宇的行李包,爺倆走向前方百米外的檢票口。“彤彤,你二哥昨晚說得太對了,江夏確實比你漂亮乖

  巧。”韓澤軒從他爸他弟遠去的背影上收回視線,眉眼含笑,逗起了妹妹。韓舒彤倒是沒反駁,不過小姑娘嘴巴卻噘得能掛醬油瓶:“我是沒江夏漂亮啦,但我是你妹妹,你就不能誇我句可


  愛嗎?”袁霞笑看倆孩子搖搖頭,招呼:“回家。”


  “媽,小江夏長得是真漂亮,我還沒見過像她那樣漂亮可愛的小姑娘呢,尤其是那雙眼睛,靈動得很。”韓澤軒攥著妹妹的手,走在他媽身側,張嘴就稱讚葉夏。韓舒彤聽在耳朵裏,嘴裏

  無聲碎碎念:“臭大哥,你妹妹不漂亮不可愛,眼睛不靈動嗎?”嘴裏雖這麽暗戳戳嘀咕,但韓舒彤又不得不承認,她確實沒有葉夏好看。


  尤其是眼睛,她的不小,可迎上對方那雙會說話的眼睛,韓舒彤覺得她就沒法挪開眼。


  “那個孩子渾身透著靈氣,從她戴的帽子、圍巾、手套和穿著看,她的媽媽一定很疼愛這個女兒。”袁霞以為農村小姑娘再好看,身上都會在無形中流露出土味兒,然而她看到的和心中想


  的天差地別。小姑娘靈動漂亮,身上雖穿著厚實笨重的棉襖和普普通通的紅藍格子罩衫,但卻沒給小姑娘增加絲毫土氣,反倒給人一種很天然,很簡單的純樸美。


  眼睛又圓又大,笑起來,眼睛彎彎,宛若月牙兒,看在人眼裏,不自主惹人喜愛。


  “媽媽,你和大哥再說別人家的孩子我會生氣噠!”好心累喲!媽媽和大哥一點都不給她這個小可愛麵子!袁霞和韓澤軒聞言,一個沒忍住,娘倆齊笑出聲,韓澤軒更是捏了捏妹妹的鼻頭


  :“吃醋啦?”韓舒彤傲嬌地哼了聲,別過頭,給她哥哥一個後腦勺。


  沒錯,她就是在吃醋,誇別人家孩子她不生氣,可是能不能不一句接一句誇啊?

  火車到點開動,聽著耳邊火車與鐵軌的碰撞聲,葉夏坐在座位上手握圓珠筆,在一遝稿紙上不知寫著什麽。時間過得很快,看著她寫了一張有一張,彭校長忽然問;“夏夏,你在寫什麽?

  ”葉夏抬起頭,把寫滿字的那遝信紙遞到彭校長手上:“我在寫故事。”她現在寫的是篇連載故事,故事的主人公是個小男孩,內容是這個小男孩四處探險,目前,省報的小說連載那個版麵


  ,她的這篇故事至今連載了三期,按理說省報那邊有她的存稿,就是她家裏也有部分存稿,但就這麽坐在火車上實在無聊,於是她拿出稿紙和筆,趴在小桌上悶頭就寫起來。省城是始發站,

  火車上的人並不是十分擁擠,而現在已臨近傍晚,途中火車經過不少小站,沒少上來乘客,以至於車廂裏這會兒哪哪都是人。


  空氣有些汙濁,對此,葉夏雖感到不適,但心知在這硬座車廂是不可避免的。畢竟低收入人群,出行需要乘坐火車,要麽買硬座,要麽買站票,因為這樣便宜,經濟能力負擔得起。彭校長

  拿起葉夏的寫的故事一看就放不下來,約莫過去十多分鍾,他抬眼看著葉夏,目中寫滿驚訝:“你在寫小說?”葉夏微笑:“算是吧,不過,構架和人物很簡單。”彭校長把稿紙遞回葉夏手

  上:“聽陳老師說,你從開學起就給省報供稿?”葉夏點點頭,精致漂亮的臉兒上滿滿都是認真:“我家讀書的孩子多,我想通過投稿賺稿費,這樣多多少少可以減輕我爸爸媽媽的負擔。”


  她這說得是大實話,希望通過她的稿費讓家裏的日子不至於過得拮據。


  “你爸媽很會教孩子,你上麵那三個哥哥都是學習的好苗子,就是你弟弟,也是個機靈孩子,過個八年十年,你爸媽跟著你們這幾個孩子肯定有享不盡的福。”彭校長由衷說著,他是真羨


  慕江安和林蘭兩口子,生了五個兒女,一個個聰明好學,長得好。看眼車窗外的天色,彭校長起身:“你吃點東西,彭爺爺去給咱們接點熱水。”拿起葉夏和他的水杯,彭校長擠出過道,半

  晌,又擠回來:“晾會再喝。”葉夏應了聲,起身:“我去洗個手。”彭校長有些不放心:“爺爺陪你過去。”“我可以的。”葉夏搖頭,很快便擠進過道的人堆裏。彭校長的視線一直鎖在


  她身上,直至看到她自洗手間方向朝座位這邊擠過來,方暗鬆口氣。


  坐回座位上,葉夏掏出兩顆煮雞蛋遞向彭校長:“我媽媽給我裝了十來顆水煮蛋,還給我烙了一遝蔥花餅,並且給我裝了瓶她自個做的辣醬,彭爺爺,咱們一起吃吧。”說著,她從旅行包


  中取出兩張蔥花餅和一瓶辣醬,既一個小勺子:“我媽媽做的辣醬很好吃的,彭爺爺你一定要嚐嚐。”她把蔥花餅朝彭校長手裏遞,可彭校長把水煮蛋放回她麵前的小桌上,擺手:“你自個


  吃,彭爺爺有帶刺的。”看到彭校長從他自個的旅行包裏拿出一個二合麵饅頭和一顆水煮蛋,葉夏手上動作微滯,但還是給彭校長手裏塞了張蔥花餅。至於水煮蛋,她沒有收回,給彭校長兩

  顆,她自個麵前放兩顆。


  忽然,葉夏回頭朝過道上擁擠的人群看了眼,見她表情有異,彭校長不由問:“怎麽了?”“沒什麽,咱們吃吧。”是她感覺出錯了嗎?怎麽從她去洗手,再到她回到座位,有道視線似是

  鎖在她身上,可當她尋找那道視線時,卻什麽都沒發現。


  “江夏妹妹,你都已經吃上啦?!”韓澤宇捧著一個油紙包擠到葉夏和彭校長的座位旁:“我家阿姨鹵的雞腿特別好吃,就帶了幾個過來,你和彭爺爺嚐嚐。”將油紙包放到小桌上,韓澤


  宇不等葉夏和彭校長開口,又笑說:“那你們吃吧,我回去了。”其實他想留在這說說話,但這擁擠的過道,站在這實在不是明智之舉。


  “你等等。”葉夏沒把鹵雞腿還給韓澤宇,她把手探進旅行包,拿出一個鋁製飯盒,說:“我媽給我烙了蔥花餅,我給你拿兩張,你和韓叔叔也嚐嚐。”兩張蔥花餅,四顆雞蛋往飯盒裏一

  放:“給,拿著。”韓澤宇伸手接過:“謝謝。”葉夏指指小桌上的鹵雞腿:“和你給的可沒法比。”目送韓澤宇擠進人群,葉夏就聽到對麵和附近的過道傳來一陣咽口水聲。


  荒年,人們卻吃食,更缺油水,而她麵前的桌上,不僅放著四個鹵小雞腿,還放著油汪汪純白麵烙的蔥花餅和煮雞蛋,這幾樣東既金貴又好吃,引人目光,引人流口水,很難避免。“吃吧


  。”彭校長淺聲說了句,拿著葉夏給的蔥花餅開始咀嚼,葉夏邊應聲,邊手指鹵雞腿:“彭爺爺吃。”在不時響起的口水聲中,葉夏和彭校長解決完晚餐。吃飽喝好,葉夏在不影響他人的情

  況下,起身轉了轉脖子,輕輕活動了下四肢,繼而接著埋頭寫故事。約莫到九點多鍾,葉夏捂著嘴打了個哈欠,接著她收拾好稿紙,看眼彭校長,見對方雙眼閉闔,抱臂靠在座位上,就沒出

  聲打擾。趴在小桌上,她望著車窗外的夜色,不知不覺間進入睡夢。彭校長眯了三個多小時,在葉夏趴到小桌上那會,睜開眼,彎腰從座位下的旅行包裏取出件外套輕輕給葉夏披上,免得小


  姑娘受涼感冒,隨後,他拿出本書,靜靜地看著。


  下午兩點鍾發的車,到站時間是第二天中午十點左右,葉夏睡著沒多久,韓澤宇和他爸過來,想換彭校長和葉夏住他們的軟臥,毫無疑問,被彭校長輕聲拒絕,但韓澤宇不放棄,最終在韓


  野勸說下,兩人和彭校長說好,等到淩晨三點多鍾,彭校長帶葉夏去軟臥休息,他們爺倆坐到硬座這邊。盛情難卻,加之葉夏年歲小,需要躺在鋪位上好好睡一覺,彭校長隻能同意韓野爺倆


  的提議,更何況,人家父子二人之所以有此提議,並不是和他有交情,人家是心疼他的學生小江夏。


  葉夏和韓澤宇相識,這一點,彭校長在坐上火車後,有從葉夏嘴裏聽說。因此,韓家爺倆的便宜,他勉為其難占了。後半夜到韓澤宇臥鋪那邊,葉夏躺在軟軟的床上睡了大概三個小時,見


  天色放亮,她和彭校長回到十六號車廂,換韓家夜裏返回軟臥。


  “再有不到三個小時就能到京市。”兩人在軟臥那邊洗漱後才回到原車廂的,多多少少用了點吃食,彭校長見葉夏又準備埋頭寫故事,禁不住笑說:“交流活動結束,咱們去天安門廣場照


  幾張相。”葉夏抬頭,迎上彭校長慈愛的目光,眉眼彎彎:“是得去天安門廣場照相,我有答應爺爺奶奶和爸爸媽媽,在天安門照幾張相帶回家。”


  ……


  火車按時到站,一出站口,葉夏就看到程雋朗在一個高高大大,相貌俊挺的男人身旁站著,她朝對方揮揮手,就見程雋朗快步走過來:“這是我爸。”男人有跟著程雋朗一起過來,兩人在


  葉夏和彭校長麵前站定,程雋朗向葉夏、彭校長二人介紹繼父賀衍。葉夏禮貌問候:“叔叔好。”接著,她看眼走在她和彭校長身側的韓家父子,與賀衍爺倆介紹:“這位是韓叔叔,這位是


  韓澤宇。”賀衍先是和彭校長握了握手,隨後又和韓野握手問聲好,而程雋朗則定定地看著韓澤宇,同樣的,韓澤宇也定定地看著他,兩人目光相交瞬間,眉頭皆微不可察地動了動,顯然是


  認出了彼此。


  “你好。”韓澤宇麵露微笑,先向程雋朗問好。靜默好一會,程雋朗唇齒間才溢出兩字:“你好。”“哥!小宇!”韓小姑穿著時髦,遠遠看到韓野父子,就出聲打招呼。循聲而望,韓野


  對韓小姑笑了笑:“你嫂子不是給你打電話了。”韓小姑到跟前:“嫂子是和我說了不用過來接小宇,可我這不是想你們了,就請了一天假接你們到家去,咱們好好聚聚。”


  韓小姑的突然出現,讓韓澤宇沒能和老師同學,沒能和葉夏一起同行,看著程雋朗幫葉夏拎著旅行包,兩人跟著他的老師同學,跟著程雋朗的父親和彭校長漸行走遠,這令韓澤宇心裏忍不


  住湧上一股失落。


  “小宇剛才不還好好的,怎麽這會有點不高興啊?”韓小姑到火車站接人,是她家公公安排身邊的司機開車送過來的,三人坐上路邊的吉普車,半晌沒聽到韓澤宇說話,韓小姑禁不住看向


  侄兒,就見她家小侄子望著車窗外發怔,心生奇怪,她就笑問了句。“在家就嚷嚷著要過集體生活,這會兒擺張臉多半是為不能和同學在一起生悶氣呢。”韓野笑著搖搖頭,回應韓小姑。“


  住在咱自個家多好啊,想吃什麽就能吃什麽,住得也舒服,幹嘛要去湊那個熱鬧。”韓小姑柔聲勸侄兒:“你住的那間客房姑姑一直給你留著呢,知道你這次要到京市來,姑姑把被褥都晾曬

  了一遍,你住起來絕對舒舒服服。”韓澤宇卻搖頭:“我想和同學住在一起,這次畢竟是來參加集體活動,要是我搞特殊,老師和同學不定要怎麽想我呢。”江夏妹妹似乎和那個程雋朗很熟

  ,不然程雋朗不會專程到火車站接江夏妹妹,而且他看得出,兩人關係不是一般的好。


  難道……難道程雋朗和他一樣,有和江夏妹妹通信?甚至有可能比他通信早?想到這種可能,韓澤宇心裏又是好一陣失落。“行行行,就聽你的,等在你小姑家吃過飯,爸送你去和老師同


  學會和。”韓澤宇“哦”了聲,情緒並未有所好轉。


  “小江夏,家裏這會兒估計都把飯做好了,你就和彭校長去叔叔家坐坐,下午叔叔再開車把你們送到交流活動地點,怎樣?”賀衍拉開車門,請彭校長和葉夏坐上車,待程雋朗在副駕上落


  座,他方拉開駕駛室這邊的門,坐好後,邊發動車子邊對葉夏說:“京市離你家那邊有點遠,叔叔工作忙,抽不出時間去你家道聲謝,這次正好你來京市,叔叔想做回東。”補充這一句,賀

  衍純粹是為防止葉夏拒絕。


  彭校長聽得雲裏霧裏,但葉夏清楚程雋朗的爸爸為何請她去家裏吃飯,抿唇想了想,她朝程雋朗身上瞄了眼,應下:“好呀,謝謝叔叔邀請我和彭爺爺到家裏做客。”當車子開進賀家居住


  的大院時,葉夏將目光挪向車窗外,看著那一棟棟紅磚二層小樓,心裏不由對程雋朗的家庭背景有些了解。


  這和她本源世界的家,以及前世葉爸和顧家住的大院差不多,可見程雋朗的生活條件不是一般的好。“程叔叔,程爺爺程奶奶有回京市住嗎?”想到眉眼慈愛的程奶奶和精神矍鑠的程爺爺

  ,葉夏甜糯的嗓音在車裏響起。賀衍怔了下,笑著解釋:“叔叔是雋朗的繼父。”程雋朗的臉色微變,抿唇說:“我生父在我還沒出生時出意外沒了,爺爺奶奶身體不好,為免睹物思人,就

  去了老家那座小縣城居住。”程家在這座大院裏的小樓一直空置著,隻要他爺爺奶奶回京市,隨時可以回大院入住。


  “叔叔對不起。”嘴上雖道歉,但葉夏其實不覺得自己有錯。在和程雋朗的通信中,對方從未給她提起過家裏其他人,以至於她誤會開車這位是程雋朗的親生父親。賀衍笑說:“為什麽要

  說對不起呀?你一沒做錯事,二沒說錯話,叔叔本來就是雋朗的肌膚,不過,雋朗在叔叔心裏就是親生兒子,我們爺倆一直以來都相處得極好。”


  賀衍將車子開進院門,等幾人下車,客廳裏就傳出小女孩清脆中難掩嬌縱的聲音:“爺爺奶奶,爸爸回來啦!”彭校長下車後,葉夏拉開自己的旅行包,狀似從裏麵去東西,實則是通過意


  念拿空間裏的東西出來。


  兩瓶山楂醬、一瓶辣椒醬、一包幹木耳、一包幹香菇、一包炒鬆子,這些東西都是她前世閑暇時自己製作的。下車,她將手裏的網兜遞向賀衍:“叔叔,這是我媽媽讓我帶過來的,原本打


  算交給程哥哥,由程哥哥帶回家給您和阿姨,爺爺奶奶嚐嚐,現在我就直接給您啦。”眉眼彎彎,葉夏笑眯眯地指著山楂醬和辣椒醬續說:“這兩瓶是山楂醬,這瓶是辣椒醬,都是我媽媽在


  家做的,還有這鬆子,也是我媽媽炒的,味道都蠻棒的。”不是自誇,她前世做的醬料和吃食,就沒有不好吃的,何況她做的時候,有往裏麵滴靈泉水,既提味又健身排毒,吃了絕對好處多


  多。


  “你媽媽真客氣!”賀衍接過網兜,領著葉夏和彭校長走進客廳。“你是誰,為什麽來我家?”賀詩琪一看到葉夏,就流露出打量的目光,與此同時,她眼裏流露出明晃晃的嫉妒。“我叫


  江夏,是程哥哥的朋友。”在賀詩琪張口說話時,程雋朗就擋在了葉夏身前,以免賀詩琪亂咬,結果,賀詩琪還真就刁難起葉夏來。“賀詩琪,你有沒有禮貌?”賀衍眉頭緊皺,冷斥閨女:


  “江夏是雋朗的朋友,和這位彭校長是我請到家裏的貴客,你見了客人不先有打招呼,倒是一開口就刁難客人,賀詩琪,這目中無人都是誰教你的?”彭校長和葉夏此時感到極其尷尬,不過

  ,兩人誰都沒有說話。


  “這又怎麽了?”賀奶奶和賀爺爺走進客廳,見兒子在客人麵前訓斥孫女,賀奶奶不由問了句。賀衍自知在客人麵前失態,搖搖頭:“沒什麽。”接著,她向二老介紹彭校長和葉夏,這時

  沈曼青恰巧從廚房出來,賀衍就連她一起介紹了。彭校長和三人禮貌地溫聲好,葉夏這會子已取下護耳帽和圍巾手套,她隨手順了順自己的齊劉海學生頭,這時她媽媽一直以來給她剪的,和


  現代的小學生波波頭挺像。“賀爺爺賀奶奶好,阿姨好。”睫毛唱而卷翹,眼睛黑亮大又圓,皮膚白皙水嫩,五官長得精致漂亮,說話的聲音甜甜糯糯,這樣的小姑娘看著就討人喜歡,尤其

  小孩兒說話時眼睛裏笑意縈繞,嘴角同樣掛著可人的微笑,看著眼前可愛軟糯的小姑娘,賀奶奶一臉慈愛地招呼葉夏到跟前,拉著葉夏的手坐到自己身旁:“真是個漂亮的小姑娘!”拍拍葉

  夏的手背,賀奶奶望向孫女:“琪琪,站哪做什麽,過來陪妹妹說說話。”


  “她把她的帽子和圍巾手套送給我我就配她說兩句。”賀爺爺和賀衍在旁招呼彭校長,一聽到賀詩琪這話,賀衍還沒說什麽呢,賀爺爺直接發話:“回你房間去反省。”聲音不大,卻不怒


  而威。賀詩琪一怔,緊跟著跺了跺腳,同時狠狠地瞪眼葉夏,轉身跑向二樓。


  “雋朗,你陪媽媽到廚房端菜。”死小子在哪認識的小姑娘,她這做媽的怎麽不知道?沈曼青擰眉走向廚房,心裏琢磨著一會怎麽從程雋朗口中問出她要知道,想知道的事兒。程雋朗嘴角

  緊抿,看著廚房方向遲疑好一會,方走了過去。“那個江夏是哪來的?你和她什麽時候認識的?為什麽要把她帶到家裏來?你爸認識那個江夏,並且開車陪載你出去,就是去接那個江夏和彭


  校長,這其中你是不是對你爸說過什麽?”打發阿姨把炒好的菜端去客廳,沈曼青壓低聲音問程雋朗。


  然,程雋朗隻是靜靜地看了會這個生母一會,就沒再理會對方。他到水池旁洗過手,幫著阿姨一起端菜,氣得沈曼青直瞪眼。”媽媽媽媽,我餓啦!”賀旭陽在大院裏和小朋友玩夠了,邁


  著小短腿“蹬蹬蹬”跑進客廳,扯開嗓子就喊他媽要吃的。“飯做好了,你快過來,媽媽帶你洗過手咱們就開飯。”小兒子是沈曼青的心頭寶,這不,一聽到小兒子的聲音,就急忙從廚房出

  來,帶著小兒子去洗手洗臉。


  “媽媽,那個姐姐是誰呀?”“你哥哥的朋友。”“我喜歡那個姐姐,她比我姐姐漂亮。”“這話可不能在你姐姐麵前說,要不然她又得討厭你。”“哼,我才不怕她呢,和那個姐姐比,


  我姐姐本來就不漂亮,我又沒說錯。”賀旭陽揚起萌萌噠的奶音兒:“媽媽,剛才那個漂亮姐姐還對我笑了呢,我喜歡漂亮姐姐笑。”給兒子洗幹淨手臉,沈曼青在賀旭陽額頭上親了下,眼

  神寵溺,柔聲叮囑:“千萬不可以當著你姐姐的麵說別的姐姐漂亮,記住了?”賀旭陽歪著小腦袋,不解:“為什麽呀?”好孩子不說謊,他說實話,姐姐幹嘛要討要他?“你姐姐不喜歡聽

  那樣的話。”賀旭陽似懂非懂,但沒再說什麽,看著小兒子像炮彈似的跑向客廳,沈曼青微歎口氣,倒沒出聲去阻止。


  在這個家裏有三個孩子,賀詩琪是明顯排斥她的陽陽,而程雋朗隻是不主動理會陽陽,但陽陽跑到他麵前,找他說話,起碼在十句話中他能回陽陽四句。現在,賀衍不讓她再插手程雋朗的


  事,要是哪天她突然出個什麽意外,有個哥哥護著她的陽陽,幫襯她的陽陽,其實是件不錯的事兒。如實想著,沈曼青覺得她應該稍微對程雋朗這個兒子好點,對,就是稍微好點,那死小子


  肯定會很感動,繼而聽她的話,對她的陽陽掏心掏肺好。


  用過午飯,葉夏和彭校長在賀家又坐了約莫半個多小時,就由賀衍開車送到了活動交流地點。當然,程雋朗有同行,他選擇遵從主辦方安排,過集體生活。“知道錯了?”聽到汽車聲消失

  ,賀詩琪噘著嘴下樓,招呼孫女坐到身旁,賀奶奶一臉慈愛說:“不是奶奶說你,女孩子就該像小江夏那樣,活潑可愛,又不失嫻靜溫婉,這可不是奶奶隨口誇小江夏,是人家小姑娘真得就

  像奶奶說得那般好,不信你問問你爺爺,小江夏是不是有奶奶說得那麽好。”賀老爺子不等孫女開口,就連連點頭:“那小姑娘確實是個聰明可愛的好孩子,七歲就讀四年級,不僅在省報發

  表詩歌和小故事,並在這次全國中小學生作文比賽的決賽中,取得小學組特等獎,對了,你說得嫻靜溫婉,是從那孩子的坐姿上看出來的吧?”賀奶奶笑著點頭,就聽老伴又說:“你有沒有


  覺得小姑娘和靳家那位很像?”賀奶奶怔了下,說:“你是說氣韻像吧?”“對,就是氣韻,大家閨秀身上才有的氣韻。”靳家在京市的地位很高,而靳家的老太太是真真正正的世家出身,

  即便現在已年過六十,但風采和周身氣韻卻如年輕時一樣,絲毫不減。


  ——優雅,自信。


  “你們覺得她好就讓她給你們做孫女去,我就是這樣,你們不喜歡我自有我姥爺姥姥喜歡。”賀詩琪感到自己的自尊心被爺爺奶奶深深刺傷,於是一個沒忍住,拿話回刺疼愛她的爺爺奶奶


  ,聞言,賀爺爺和賀奶奶當即沉下臉。“你爸讓你上樓反省,你反省到現在就反省出這個結果?”賀爺爺直視著孫女:“念你從小沒媽,我和你奶奶不免對你多疼寵一些,可我們疼寵你,並

  不是讓你越長越歪,養成嬌縱蠻橫的性子。你說說你,小小一點,就對雋朗眼睛不是眼睛,鼻子不是鼻子,當時雋朗有說過你什麽嗎?沒有,他沒有和你拌過一句嘴。幾年時間過去,你有事


  沒事找雋朗麻煩,雋朗一再忍讓你,你卻不知自己有錯,變本加厲用身世攻擊雋朗。琪琪,雋朗是程家的唯一的孫兒,程家並不是名不見經傳,而你卻什麽都不知道,張嘴閉嘴就是拖油瓶。


  再說說你對你沈姨和陽陽的態度。你沈姨畢竟是你爸的妻子,你一不高興,就喊你沈姨狐狸精,說陽陽的話更難聽。陽陽是誰,你心裏沒點數嗎?他是你弟弟,是你爸爸的兒子,有你這樣做


  姐姐的張嘴閉嘴辱罵自己弟弟的?”


  “我不要聽你這說這些!”賀詩琪捂住耳朵,癟著嘴,流淚說:“姥姥姥爺從來不會說我不對,我要什麽姥姥姥爺給我什麽,可你們卻經常指責我這不對那不對,就這還說寵我,還說我嬌

  縱蠻橫,我哪裏嬌縱啦,哪裏蠻橫啦?管我,你們就知道管我,我要去姥姥姥爺家,我不要再待在這個家裏!”抹著淚,賀詩琪跑向樓梯,她要收拾自己的東西,要去姥姥姥爺家住。


  賀爺爺麵沉如水,隻是淡淡地吩咐一句:“不要讓琪琪走出家門一步。”隨著他語落,一道幹脆利落的嗓音自門外傳進客廳:“是!”


  ……


  參加完第一天的交流活動,葉夏被韓澤宇喊到賓館樓下說話,懷著疑惑,她滿眼天真地看向對方:“韓哥哥,你要和我說什麽?”交流活動選在京市某賓館舉行的,小初高全部獲獎者聚集


  在一個大大的會議室內,針對如何寫作進行交流互動。期間,葉夏基本上不主動發言,除非有人提到她的名字,這時她才會站起來,對大家說說她的寫作見解。總之,這次的交流互動,葉夏

  覺得蠻有意思。


  但她想不明白韓澤宇有什麽話不能在白日裏和她說,非得在傍晚時分把她喊出客房,到樓下神神秘秘和她說?!“你昨天有去過程雋朗家?”之所以這麽問,源於他昨個下午有看到葉夏和


  程雋朗從一輛車上下來,那一刻,他明確感知到自己不開心。葉夏“嗯”了聲,一臉純真坦然:“程哥哥的爸爸邀請我和彭爺爺到他家坐坐,推脫不過,我就和彭爺爺去了程哥哥家吃了頓飯


  。”抿唇,韓澤宇好想問一句:“那你之前怎麽不到我家去坐坐?”不過,話到嘴邊,變成:“程雋朗有和你通信?”葉夏不解,但還是點點頭:“暑假期間,程爺爺和程奶奶有帶著程哥哥


  到過我家做客,那天我們約好,通過寫信交流學習,共同進步。”


  “程雋朗有去過你家?”韓澤宇喃喃。“我剛才不是有說過嗎,程哥哥是程爺爺程奶奶一起到我家的。對了,韓哥哥,你還有什麽事嗎?沒了我就回客房啦。”真是搞不明白現在的小孩兒


  都在想些什麽,葉夏暗自搖搖頭,見韓澤宇半晌沒再說什麽,就擺擺手,轉身走人:“韓哥哥,既然你沒事了,那我就回去休息啦。”


  參加完第一天的交流活動,葉夏被韓澤宇喊到賓館樓下說話,懷著疑惑,她滿眼天真地看向對方:“韓哥哥,你要和我說什麽?”交流活動選在京市某賓館舉行的,小初高全部獲獎者聚集


  在一個大大的會議室內,針對如何寫作進行交流互動。期間,葉夏基本上不主動發言,除非有人提到她的名字,這時她才會站起來,對大家說說她的寫作見解。總之,這次的交流互動,葉夏

  覺得蠻有意思。


  但她想不明白韓澤宇有什麽話不能在白日裏和她說,非得在傍晚時分把她喊出客房,到樓下神神秘秘和她說?!“你昨天有去過程雋朗家?”之所以這麽問,源於他昨個下午有看到葉夏和


  程雋朗從一輛車上下來,那一刻,他明確感知到自己不開心。葉夏“嗯”了聲,一臉純真坦然:“程哥哥的爸爸邀請我和彭爺爺到他家坐坐,推脫不過,我就和彭爺爺去了程哥哥家吃了頓飯


  。”抿唇,韓澤宇好想問一句:“那你之前怎麽不到我家去坐坐?”不過,話到嘴邊,變成:“程雋朗有和你通信?”葉夏不解,但還是點點頭:“暑假期間,程爺爺和程奶奶有帶著程哥哥


  到過我家做客,那天我們約好,通過寫信交流學習,共同進步。”


  “程雋朗有去過你家?”韓澤宇喃喃。“我剛才不是有說過嗎,程哥哥是程爺爺程奶奶一起到我家的。對了,韓哥哥,你還有什麽事嗎?沒了我就回客房啦。”真是搞不明白現在的小孩兒


  都在想些什麽,葉夏暗自搖搖頭,見韓澤宇半晌沒再說什麽,就擺擺手,轉身走人:“韓哥哥,既然你沒事了,那我就回去休息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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