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8章 輸在了智商
「錚——」
孔尊儒手中長劍再出，身形如影，腳步如幻，整個人如同一道閃電，與林北凌空而戰！
雙方各出奇招，不同的是，孔尊儒一直在攻，林北一直在以攻為守反制。
兩人誰也不讓步，孔尊儒招式變化，讓人眼花繚亂，林北每出一劍，都讓人讚嘆不已。
劍聖見狀，不由再次發出驚呼，「此乃劍道巔峰一戰，吾觀此一戰，哪怕是劍封昆崙山永世不出，亦有何憾？」
百餘招過後，地上滿是一個又一個旋渦，一個又一個的劍痕。
劍痕自然是劍留下的，而那些旋渦，則是雙方落地再起，絕妙身法所至。
這漫地塵沙上的痕迹，如同一幅美妙絕倫的古畫，令人一眼沉浸。
若非此處乃是俗世，恐怕高記閩等人會聯手上前作為人環，將這戰場守護起來，供武道中人圍觀。
無論年輕一輩，還是滯步不前的武道宗師，來此觀看，哪怕只有半點天賦，也會受益良多。
「轟——」
塵沙掀起，兩道身影再次分開。
孔尊儒臉上已無半點的寧靜平和，渾身殺氣凌然，哪裡還有初出場時的儒家風範。
「惱了？」
「怎會？」
林北笑著挽了一個劍花，「你說自己保護陳北國，是為了不想讓我多造殺孽，但為何你自己處處殺機？」
「自是除魔衛道！」
「我是魔？」林北放聲大笑道：「以儒家思想來看，孝道為先，我為母報仇，又與魔道何干？」
「你誅殺無辜之人！」
「青門，乃幫會起家，我殺之人，誰敢揚言自己無辜？你是除魔衛道？怕我才是吧！」
「強詞奪理，如今社會自有法理，何時輪到你來出手？」
孔尊儒氣的身形顫抖。
林北依舊在笑，眼中儘是諷刺，「事到如今，你講法理？剛剛還不是在說除魔衛道？」
「自視清高，道貌岸然，雙標做准，說到底，不過是因我在你面前殺了陳道龍，讓你顏面盡失！」
「所以我才說，比起偽君子，更喜歡真小人，至少後者在殺的時候，心中自有一番痛快。」
林北冷笑道：「所謂兵戰乃你們兵主之間的事情，帝劍赤霄除了同為名劍，與你兵主何干？想要殺我，大大方方即可，玩什麼兵主之戰，簡直可笑！」
孔尊儒被說中痛快，臉色一青一白，良久后，才咬牙道：「原本我想留你，但你執迷不悟，今日只好殺了你！」
想他乃是至聖府府主，當代承影劍主，今日若無法擊殺這裡林無敵，今後想讓至聖府揚名，恐怕是難上加難。
起初孔尊儒的確是為了履行當年承諾，可在看到有武者在場以後，他便改變了心思。
劍主多年隱居，武道無人知曉，這讓孔尊儒這個好面子的人十分不快，可惜一直沒什麼機會。
畢竟被動出山與主動出山根本就是兩個概念。
這一次青門事件，可以說是他至聖府，不！準確來說，是讓他孔尊儒揚名的大好機會！
當然，如果把這話說出來，他一定會說，現如今國人市儈，世風日下，世人皆無儒心，必須在此刻站出來，拯救黎明百姓。
不過事到如今，不管怎麼說，孔尊儒都沒有留林北的必要了！
只見話落之後，孔尊儒便催動全身罡氣。
霎時間，霧氣蒸騰，殺氣繚繞！
百米開外，都覺得渾身冰冷，彷彿連那空氣都要凝結！
承影劍寒芒大漲，冒出縷縷寒氣。
孔尊儒揮動承影劍，形成漫天冰塵，剛剛顯露不到數秒的劍神，竟再次消失於無形之中。
孔尊儒身裹白霧，緩緩前行，劍芒陰森之極，此刻若被這劍芒傷到，怕已經不是流血那麼簡單，就算不像空氣那般凝結成冰，也要被這陰寒殺氣所傷。
劍聖面色凝重，道：「方才林宗師之所以招招克制，靠的便是料敵機先，此刻孔尊儒殺心大動，又將罡氣凝結成霜霧，來隱藏劍招路數，再加上孔尊儒手中的無形之間，以及本就快若驚雷的速度，林宗師恐怕不能再如之前那般，一劍破招了！」
劍聖的說法，正是孔尊儒所想。
他之前從未想過，林北眼光會如此毒辣，能識破每一招每一式的漏洞。
現在他利用罡氣殺氣交融，形成霜霧，以及兩種氣力波動，令人目不能視，感不能覺。
他倒要看看，在如此情況下，林北要如何破解自己的招式！
孔尊儒手中劍光猛地一閃，霜霧四處飄揚，卻並未散開，與那劍招夾雜一起，令人無法分辨！
「叮——」
一聲脆響過後，兩道身影再次分開。
眾人屏息觀看，卻見雙方皆是一言不發，
雙方剛才的動作，可謂快到了極致，無論凡人武者，沒有一人看清，加上霜霧瀰漫，根本沒人知道，這一劍究竟如何交鋒，這一劍過後又是誰輸誰贏！
一陣山微風吹來，霧氣四散，孔尊儒胸口處也發出「刺啦」一聲，裂開一個大口！
在這大口之下，竟是一道圓環血痕。
很顯然這一次孔尊儒不光輸了，而且還險些丟掉自己的性命！
孔尊儒滿臉不可置信的看著林北，顫聲道：「在霧氣的包裹下，你決然無法看到我的劍法路數，你……你究竟是怎麼做到的？」
他這一劍，可謂費盡心機。
莫說林北一個年輕人，就算是經驗老辣的絕世高手，都不可能擋住這一招。
而林北不光擋住了，還輕鬆破解，甚至……險些要了他的命！
林北淡淡道：「在這罡氣包裹之下，我自然看不到你的劍法路數，但我卻可以感覺到。」
孔尊儒淡然道：「不可能，我了混淆視聽，我不光製造了霧氣，還以罡氣殺氣混雜，你怎麼可能感受到！」
「你這一招的起手式沒有任何問題，就連我也有那麼一剎那覺得，自己可能要輸了，但等劍招出來以後，對我來說卻已經沒有了任何的威脅。」
「什麼意思？」
孔尊儒還是不解。
「因為你太想殺我了，在這種執念下，殺氣已不是你個人能夠控制的，殺氣在哪，你的劍就一定在哪。」
林北目露憐憫，「連這種破綻都未察覺，所謂劍主不過如此！」
孔尊儒面色殷紅，又羞又怒。
只要殺心不除，對方就能一直預測自己的劍法路數。
剛才的反殺之招，也能次次制敵於先。
武鬥終究不是扳手腕那般單純的角力，只要我比你力量大，我就必勝無疑。
除了力量還有心智！
如虛晃一招類的詐騙之法，亦或是通過料敵先機來左右對手的攻勢。
武技就是誕生於這些鬥智斗勇之中的套路，而經驗便是更深一層次的升華。
這就好比猜拳，掌握了武技，就會了石頭剪刀布，但石頭剪刀布是死的，出拳人卻是活的。
在明知對方是只會按照順序出拳的情況下，又怎麼可能會輸？
所以，孔尊儒沒有輸在劍法路數嗎，也沒有輸在罡氣質量，而是輸在了——智商！
林北緩緩收起笑容，寒聲道：「你輸了，兵戰規矩，劍……給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