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06章 還沒玩夠的公子哥
淩呈羨聽到這話,眯起了狹長的鳳目。“囡囡那邊等不了太長的時間,所以我才著急。”
“你難道還老老實實等著他自己交代不成?”
淩呈羨手掌托著自己的臂膀,“你有辦法?”
“表舅,你是不是最近幾年被表舅媽管得心慈手軟了?”
淩呈羨但笑不語,抽完了一支煙後,這才將煙頭掐熄,“那我等你的消息?”
“可以。”
“動靜小一點,不然你媽能掐死我。”
蔣修知伸手在麵前揮了兩下,繚繞的煙霧糾纏在男人骨節分明的指尖,“她管不到我身上。”
顧昱行既然有那種渠道,就不是一個幹淨的人,跟他比光明正大,蔣修知肯定比不過。但是要比誰更黑更陰毒,他還沒怕過誰。
“你媽最近……催著你結婚?”
“結屁。”蔣修知想起來就頭疼,他才不過二十出頭的年紀,一頭紮進這庸俗絢爛的世界,玩還沒玩夠呢。
蔣齡淑四下正在找著淩呈羨,眼見兩人站在一起,就要過去。
淩呈羨快步迎上前,“媽,你看你最近累的,臉色差了很多。”
“你跟修知兩個人在說什麽呢?”
“沒什麽,還不是囡囡的病……”
蔣齡淑仍不忘交代他兩句,“修知是個好孩子,家裏人對他寄予厚望,這孩子不能跟你長歪了,以後是要平步青雲的……”
淩呈羨隻當笑話聽一聽,這不是長歪了好不好?這是直接從根部就開始焉壞了。
“對了,老大媳婦有消息了嗎?”
淩呈羨臉色微沉,“還沒有。”
“這姑娘也是……命苦,你幫著找一找。”
“我讓司岩去找了,你別操心。”
另一處的民房別墅內,淩暖青蜷縮在床上,將被子緊緊地裹住肩膀。
不知道是因為冷,還是疼,她全身抖得厲害。
她不能讓自己在這個節骨眼上生病,就算她病得半死不活,那幫人也不會將她送去醫院,頂多給她吃兩顆藥就算是發慈悲了。
而她,需要保持住體力,要不然就算機會來了,她也跑不出去的。
淩暖青不知道今天是她被關押的第幾天,她起初還一分一秒數著過,隻是數著數著,就亂了。
後背磕破皮的地方疼得要命,她睡覺都隻能趴著。
淩暖青聽到樓底下傳來巨響,“哈哈哈,我贏了,給錢!”
“大爺的!”
罵罵咧咧的聲音也能聽得很清楚。
淩暖青掀開被子下床,她摸黑來到門口,雙手雙腳在門板上踢打起來。
“救命啊,救命——有鬼啊,放我出去!”
方才輸了錢的男人氣得將牌狠狠砸在桌上,“又開始了,你說她是不是欠揍?”
“算了,讓她鬧去,我們隻管把她看住了就行。”
同伴拉住男人的手腕,想讓他坐下來,“繼續。”
“怪不得老子今晚這麽晦氣,就是被她害的。”
“忍一忍吧,也是要緊的人物,別去得罪她。”
男人朝著樓梯口望過去,“拉倒吧,差點都把命丟在這了,能多要緊?”
“有鬼啊,別過來,我沒害你,走開——”
男人嘴裏咒罵了一句,踢開椅子快步上樓。
他倒想看看淩暖青還想耍出什麽花樣來。
男人將門鎖打開,一團黑影想要出來,他伸手攔著,臉上露出陰陽怪氣的笑。“還想逃啊?”
淩暖青這會狼狽得很,頭發散亂,一會趴在地上,一會貼在斑駁的牆上,她衣服變得髒汙不堪,眼睛圓溜溜地瞪著,似乎身後真有什麽可怕的東西。
她一根手指朝後麵指了指,“有個女人,看到了嗎?”
她嗓音壓著,就像在跟人說悄悄話,臉上的表情透著驚恐和不安。
男人喉間艱難地滾動下,“什麽女人?”
“一隻眼睛沒了,還在淌血呢,舌頭也沒了,隻會哭,嗚嗚嗚——”
“瘋子!”
男人一腳將淩暖青踢回屋內,“少來這一套!”
“救命啊,她在過來了,啊——”
她的叫聲變得尤為淒厲,就好像真被什麽可怕的東西掐住了喉嚨似的,男人將門反鎖起來,隻覺四周陰風陣陣。
他趕緊下樓,正在洗牌的另一人放慢手裏速度,“不會出事吧?是不是嚇出毛病來了?”
“肯定是裝的,不用理會。”
中午,男人拿著飯盒上樓,他打開門,就看到淩暖青坐在門口。
許是鬧累了,這會很安靜,就像是垂死的老人一樣,毫無生氣。
男人將飯盒丟在她的麵前,“吃吧。”
“少了一份啊。”
“怎麽?你還覺得吃不夠?”
淩暖青神秘兮兮地朝一個角落指了指,“她跟我搶飯吃呢。”
“你再胡說八道,信不信我收拾你!”
男人說著,一腳將飯盒整個都給踢翻了。
飯和菜混合在一起,就倒在了淩暖青的麵前。
“啊——”她尖叫一聲,彎腰將菜捧起來,“別跟我搶,走開,不要。”
她擺出掙紮的架勢,就好像真有人過來搶奪她的食物一樣,男人忙帶上門,他快步跑下樓去。
“樓上那個女人不會真瘋了吧?”
“瘋了也不能放她走。”
男人點了下頭,“對,再說這才幾天啊,肯定是裝的。”
淩暖青靠在門後麵,她有些快要撐不下去了,好辛苦。
黑暗無邊無際消磨著她的堅定,她甚至不敢哭出聲來。
她隻能緊緊地抱著自己,“淩紹誠,你就不怕我撐不下去嗎?”
淩暖青拚了命一樣的逃離過,躲藏過,掙紮過,和對抗過,她一直都想離淩紹誠遠遠的,最好此生再也不要見。
她從來都沒有想過,有朝一日她居然會這樣思念他。
就像小時候害怕地躲在房間裏,打雷下雨天都在等他回家一樣。
沒有他在的時候,房子再大都是空的,隻是她以前……好像不懂。
徹骨的思念剝去淩暖青包鑄在心房外的保護網,她跟淩紹誠彼此倚靠,雖然互相傷害過,可若真要分開了,就好比正在依偎的兩隻刺蝟都被拔光了刺一樣。
淩暖青閉上眼睛都在想著他,希望淩紹誠能撐住,她也能撐到他找到她的那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