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33章 不答應，就給她收屍
“是不是暖暖出什麽事了？”
範筱竹心裏湧起強烈的不安，見淩紹誠不說話，她此時丟開了拐杖撲上去。“快說啊，她怎麽了？”
範筱竹也不知道哪裏來的膽子，她抓住了淩紹誠的上衣，“她在誰手裏？什麽是死是活，說話啊……”
明越皺下眉頭，上前將她拉扯開，淩紹誠蒼白著臉色轉身就往外走。
“把話說清楚！”
於暢聽到動靜聲，從屋裏出來，“怎麽了？”
範筱竹眼淚已經飆出來了，她也聯係不到淩暖青，如今再聽淩紹誠打得這個電話，她隻當淩暖青凶多吉少了。
“於暢，”範筱竹抱著男友，渾身沒力氣，隻能掛在他的肩膀上，“暖暖出事了，她會不會死啊？”
電梯門敞開，淩紹誠剛抬腳，範筱竹帶著哭聲的幾個字就蹦進了他的耳朵裏，一個字一個字猶如裹了刀片似的。
明越忙將電梯門關上，回頭看眼淩紹誠，男人高大挺拔的身影此時緊緊地靠著牆角，他喉嚨間跟著一緊。“淩先生別擔心，不會出大事的。”
淩紹誠兩手貼緊了電梯鏡，“你怎麽知道？誰能保證呢？爺爺心狠，他什麽事都能做得出來。”
明越跟著淩紹誠那麽久，他任何的情緒波動他都能分得清清楚楚。
他著急地上前，可隻要事關淩暖青，他就安撫不住。
一走到外麵，開始下雨了，司機正準備下車給淩紹誠撐傘。
男人快步上前，坐進車內時，肩膀處擔了幾滴雨珠，很快就被黑色的羊絨大衣給吸附幹淨。
“去老宅。”
淩家的宅院上空，陰沉沉的像是掛了一塊黑色的布，明越拿了把傘撐在淩紹誠的頭頂，雨下得不大，卻又很密，細細地落在傘頂上。
那聲音聽在淩紹誠耳朵裏，卻異常嘈雜，猶如致命的擊鼓聲。
淩老爺子不肯見他，管家門都不開，將人擋在外麵。
淩紹誠執拗無比，“我要見爺爺。”
“老爺子睡下了，您就回去吧。”
“淩暖青在哪？”
管家跟他打著太極，“她是您身邊的人，您找到這兒來沒用啊，老爺子不待見她，不可能把她藏在這的。”
“今天這扇門要是不開，我就讓人把它砸開。”
管家有些吃驚，“淩先生，您要砸自家的門？”
淩紹誠心裏隻想著淩暖青的安危，這時候那還能顧得上旁的？
馮叔從裏麵出來，“讓他進去。”
管家依言給淩紹誠開門，他快步往裏走，凜冽的大衣揚起了寒風的一角，明越在後麵追不上，傘也遮不到淩紹誠的頭頂，等他穿過整個院子來到正門前，他俊臉上已然掛著一層濕意。
老爺子走出來，麵無表情地盯著他。
他將淩紹誠的憤怒、忤逆，看得清清楚楚。
淩紹誠朝他身後看了眼，老爺子站在高處，居高臨下看著這個一度令他引以為傲的孫子。
“別找了，我不可能把淩暖青藏在這裏的。”
“她在哪？”
“老大，我應該這麽問你一句，我要是害了她，你會怎麽對我？”
淩紹誠俊朗蒼白的臉上有猙獰和痛色，“你把她怎麽樣了？”
“你先回答我的問題。”
“我要見她。”
“是不是為了她，你什麽都願意做？”老爺子音調拔高，他到現在都不能接受淩紹誠為了個女人，能豁出去一切。
他曾經那麽不管不顧的一個人，如今卻落得什麽都沒了，還不是因為那個女人？
“是。”淩紹誠唇齒間咬出這麽一個字。
老爺子胸口掀起了憤怒，“你給我跪下。”
淩紹誠眼簾輕抬，麵無神色地看他，同他對峙著，“我隻問你一句，淩暖青在哪？”
“她現在在我手裏，你就已經失去了跟我談條件的資格，我不怕你恨我，我想要她的命很容易，而且我下得了這個手。”
淩紹誠麵上的平靜被撕開，隱忍的怒意一點點被逼退到了潭底，那雙黒邃的眸子內有慌張在顯露。
“爺爺。”
“我倒要看看，你能為她做到何種地步！”
明越握緊手裏的傘柄，眼看著跟前的身影矮了下去，淩紹誠膝蓋壓在了地麵上，“求你。”
老爺子怔怔地盯著這個孫子，他就這麽跪下去了。
他一直教育他，男兒膝下有黃金，他為了個女人，就這麽跪下去了。
老爺子上前踢中了淩紹誠的肩膀，他不想做無謂的反抗，身子倒在旁邊的草坪上，那裏有一處積了水，他手臂撐在裏麵，白襯衣的半條袖子都濕透了。
雨水打在淩紹誠的臉上，從他鐫刻的五官輪廓處一道道往下滑。
淩紹誠冷著聲音問他，“爺爺覺得夠嗎？”
明越手在抖，那把傘幾乎要撐不住，可他不能上前，不能彎腰攙扶，隻能看著。
淩紹誠不是怕了老爺子，而是害怕賭，更害怕去激怒他。
他甚至都不敢提出懷疑，淩暖青是不是在他手裏？
他全部的殺伐決斷都被扼殺掉了，他哪有那個膽子去賭？坐上賭桌的人，就算沒有百分之五十的把握，可最起碼是要有那麽一丁點底氣的吧？
他的暖暖如今不見了，淩紹誠就像是被人扼住了喉嚨，什麽尊嚴都要放下去。
“我不要她的命，我把她送走行不行？隻要她不在你身邊，我可以保證她過得好好的……”
淩紹誠直起身跪在那裏，脊背挺起來，表情冷漠中透著不可商量的倔強。“不行，我要和她在一起，跟她一起生活，讓她做我妻子。”
“你——”
老爺子當胸一腳踢過去，淩紹誠往後摔去，明越火急火燎地喊道。“您手下留情，淩先生病情還不穩，他……”
“他要是徹底瘋了，也就好了，幹脆把那個女人忘得幹幹淨淨！”
冰冷刺骨的雨水挾裹著泥水的髒汙，將淩紹誠半個身子弄得泥濘不堪，他又爬了起來，規規矩矩地跪著。“爺爺，我當初把淩暖青帶回來的時候，跟你鬧過一次，可在她的事情上我從來都是不妥協的。要不然，早在那時候你就能把她丟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