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13章 求他原諒
覆塵紋身。
淩暖青坐在院子裏,桌子邊上和腳邊都是碎玻璃。
於暢正在不遠處回答警察的話,“衝進來一幫人,我們也不認識,看見東西就砸。”
“那些人有沒有說什麽?”
“沒有,用口罩蒙著臉,每人手裏都拿著一根鐵棍,誰敢攔就打誰。”
當時淩暖青和於暢都在店裏,他想要抄起椅子同她們拚了,幸虧淩暖青拉住了他。
於暢記得她就這麽看著,眼裏很複雜,不舍、憤怒、悲哀,各種各樣的情愫摻雜在她的潭底,可淩暖青死死地拉著於暢,對方人多,他們兩個送上去都不夠被打的。
“店裏應該有監控吧?”
“有。”
於暢走到裏麵去,要把監控調出來。
淩暖青心裏清楚是誰做的,倪嵩昌被逮捕的事傳得沸沸揚揚,倪家現如今亂成一團,倪蕾救不出來,最大的靠山還倒了,他們動不了淩紹誠,就隻能動她。
當天晚上,宋城不少權貴的家裏都收到了一筐魚,剛打撈起來的,還帶著冰凍。
一問是誰送的,原來是那個正在養病的淩紹誠。
聰明的人早該看出來這裏麵的不對。
覆塵紋身館被砸,警察找人還需要時間,而他們想要開張,就得重新裝修。
幸好淩暖青接到的很多客戶都不用來店裏,有的直接網上交易了,還有的幹脆約在外麵,就像今天這一位。
淩暖青坐了地鐵去到那邊,拉著服務員問了一句,“請問送雅宴包廂在哪?”
“我帶您去。”
淩暖青說了句謝謝後跟在服務員的身後,兩人來到一間包廂門前,服務員抬手敲了下門板。
裏頭有腳步聲,很快,門就被人拉開。
淩暖青抬頭看清楚明越的臉,扭頭就要走,卻聽見身後還有個聲音。“淩小姐,別走啊,跟你約好的人是我。”
她扭頭看了眼,一個年紀不過三十五左右的男人正快步出來,按著淩暖青的肩膀將她推進了包廂內。
明越既然在這,那淩紹誠肯定也在。
他旁邊還坐了個女人,是睿玉。
淩暖青握緊手裏的包,“趙先生既然有客人在,我們換個時間也行。”
“不用不用,大家不都是認識的嗎?淩小姐請坐。”
淩紹誠麵容俊冷,但也能看得出他眉目間藏起的不悅。“趙先生這是什麽意思?”
姓趙的一聽,心都揪起來了,今天這馬屁莫不是要拍在馬腳上了?
“淩先生,您的事大家都知道,我們私下都替您不值,也深覺這位淩小姐不是個玩意,將事情做得太狠、太絕!今天我一定讓她當麵跟您道歉,跪在地上懺悔!”
淩暖青萬萬沒想到她又被卷進來了。
即便她刻意躲著,可躲得再遠都沒用。
她轉身就往門口走去,姓趙的一點不著急,眼見她跑過去開門,但外麵站著他的人,他不說放行,淩暖青休想從這裏出去。
淩暖青幹脆沉下心來,“趙先生,您不必這樣做的,這樣傳出去不怕別人看您的笑話嗎?”
桌上的菜都齊全了,她今天是主角,卻是個不配上桌吃飯的角色。
睿玉的筷子放在身前,卻一下沒動。
她盯著麵前的蝦仁看,淩紹誠突然笑眯眯地問她,“是不是餓了?”
睿玉嘴角輕挽,揚著笑看他,“是。”
淩紹誠關著她,經常有一頓沒一頓地餓著她,可睿玉不敢當著淩暖青的麵表露。
淩紹誠拿起筷子給她夾,蝦仁很滑,剛夾起來就掉回了盤子內。男人幹脆用匙子舀了幾粒,連帶著裏麵的芡實一起送到睿玉的嘴邊。
她張嘴,他喂,態度很細心。“好吃嗎?”
睿玉嘴裏被塞滿了,忙不迭點頭道。“好吃。”
她餓得前胸貼後背,可是手上使不出力,隻能任由淩紹誠投喂。
淩紹誠看眼旁邊的明越。“站著幹什麽?坐下來一起吃。”
“謝謝淩先生。”
姓趙的見淩暖青站在門口,他快步上前拽住她的手臂,強行將她拉到桌子跟前。
“淩先生,我以前還不知道你是被這個女人害的,我一直都替您惋惜啊……”
明越打斷男人的話。“淩先生還需要你來惋惜嗎?”
“不是不是,你看我這笨嘴。”姓趙的拿起桌上的白酒,另一手端著酒杯,將杯子裏倒了滿滿的一杯。“今天,一定要讓她好好的給您賠罪,您要是不舒坦,她今天都不能走。”
淩紹誠端坐在首位處,以前的那些人,又開始重新去巴結他了。
這幫都是人精,隻需要風輕輕一吹,立馬就跟牆頭草一樣兩邊倒。
姓趙的將酒杯遞到淩暖青的麵前,“給淩先生賠罪,快點。”
“我為什麽要跟他賠罪?”
姓趙的嘴裏差點脫口而出,說她把淩紹誠逼瘋了,但他可不敢當著這位淩先生的麵說一個瘋子。“你做了什麽事,你最清楚。”
“是不是隻要我喝了這杯酒,我就能離開這?”
“再跪下,磕三個響頭,跪著爬到淩先生的腳邊,他說原諒你了才行。”
這種糟踐別人的想法,姓趙的腦子裏隨隨便便就能蹦出一百個來。
兩人僵持著,淩暖青的耳朵裏傳來睿玉的聲音,“紹誠,我想吃那邊的魚。”
淩紹誠聞言,將擺在淩暖青麵前的那盤魚轉過去,臨到跟前,他抬手按住轉動的圓台,用筷子夾了最軟的一塊魚肚出來。
“小心有刺。”
“那你幫我剔幹淨了。”
睿玉這會吃飯,手都不用抬一下,淩暖青沒有伸手去接酒杯,姓趙的想要強行給她灌,“別敬酒不吃吃罰酒。”
堅硬的酒杯撞在了淩暖青的嘴唇上,她忙要掙紮,嘴裏都聞到了血腥味。
姓趙的才不會憐香惜玉,酒杯將她的嘴唇都磕破了,漾出來的白酒沾在了淩暖青的傷口處,痛得她渾身一個激靈。
明越原本正在吃菜,這會將筷子放了下去。“淩先生其實是不想看到她的,她過得好與不好,都跟淩先生再無瓜葛了,眼不見為淨才是最好的。”
他話雖這樣說,可姓趙的卻自己體會出了另一層意思,這是嫌他下手太輕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