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3章 欺負他的人
淩暖青落水時隻有一個感覺,渾身發抖,冰冷刺骨的湖水瞬間包圍而來,手指頭和腳都被凍麻掉。
導演站在岸上,眼裏隻有他的女演員。“快把蘇雪拉上來,這麽冷的天,凍壞了怎麽辦?”
要是生了病,拖慢了全組的進程,那可都是錢啊。
助理還在旁邊煽風點火,“陳導,這女人什麽來曆啊?膽子這麽大,居然都敢在別人的眼皮子底下動手。”
“一會就讓她滾!”
兩個場務一左一右拉住蘇雪的手臂,她凍得話都講不出來,很快被人拖到岸邊。
淩暖青盡管會遊泳,但落水後凍得四肢發麻,再加上身上衣服厚實,沾了水沉得像是綁了塊石頭,她剛冒出個腦袋就被拉下了水。
岸邊圍滿了人,但沒人有下水的意思,這一個個都換上了戲服,誰都不想給自己找麻煩。
場務將蘇雪拽了起來,想要去拉淩暖青,畢竟不想在組裏鬧出人命來。
蘇雪見狀,拽住了一人的手臂,“我不會遊泳,我剛才是不是差點就死了?”
“沒事了,沒事了。”
可她死拽著場務的衣袖不放,“我好怕啊,水裏麵太可怕了。”
淩暖青吃力地要往岸邊遊,一口湖水灌入嘴裏,嗆得她眼淚橫流。
明越走進人群中,怒吼一聲猶如平地驚雷,“愣著幹什麽?救人啊!”
導演記得他是淩紹誠身邊的人,趕緊揮了手讓人去救淩暖青。
明越臉色繃得死緊,“瘋了是不是?就在旁邊幹站著?明天新聞頭條就是戲還沒開拍,人倒死了一個,你們想這樣火嗎?”
蘇雪忙鬆了抓住場務的手,那兩人再度跳入湖中,拽著淩暖青將她拖上了岸。
明越總算輕舒口氣,幸好他比淩紹誠先一步過來,要不然……
他餘光裏看見一個胖乎乎的身影被人踢出去,那人尖叫聲,砸進了湖裏,砸出大大的水花來。“啊——”
明越的視線往後瞅,就看到淩紹誠滿麵怒色站著,腿剛收回去,一看這事就是他做的。
“救命啊,救命!”
眾人麵麵相覷,誰都不敢亂動。
淩紹誠快步來到旁邊的台階前,腳步匆忙往下走,蘇雪身上蓋著好幾件幹衣服,眨著一雙可憐巴巴的眸子望向他。“淩先生。”
淩暖青凍得不輕,沒人管她,被丟在石階上自生自滅。
她全身上下濕透,這麽冷的天,頭發都緊貼在臉頰上,淩紹誠居高臨下看眼,想要說她幾句,可心裏終歸是不舍得。
蘇雪靠到淩紹誠的腳邊,要去抓著他的褲沿,男人長腿輕彎,蹲下身後將淩暖青抱起來。
他的袖子立馬跟著濕透,白色的襯衣上也都是水,他離開前看了眼腳邊的女人,抬腿將她給踹回了湖裏。
蘇雪完全沒想到男人會有這樣的舉動,掉下去時來不及尖叫,嘴裏狂咽髒水。
淩暖青牙關在打架,淩紹誠一路將她抱到了房車前,車裏麵有暖氣,一走進去就舒適不少。
他將淩暖青放下來,伸手要扒她的衣服,淩暖青推開了他的手,“我自己來。”
“你有換洗的衣服嗎?”
這兒都是劇組,附近更找不到商場,臨時去買都來不及,可淩暖青總不能這樣濕透著。
房車內盡管應有盡有,但畢竟房間和外麵的空間隻有一層簾子隔著,淩暖青將他推出去,迫不及待將簾子拉了起來。
“幫我去找套衣服,謝謝。”
淩紹誠走到車門口,看見蘇雪跟她的助理相擁著過來,兩人剛要上車,就被淩紹誠給堵在了門口。
“淩先生……”
“滾。”
蘇雪眼裏氤氳出熱氣,這房車是淩紹誠專門給她配的,就連組裏那個跟她搭戲的一線男演員都沒有這樣的待遇。“我冷。”
“蘇雪,要是因為你拉下了整個戲的進度,我不介意把你換掉。”
助理聽到這話,趕緊將蘇雪拉開了,衣服哪裏都能換,這位金主哥哥可不能得罪啊。
明越找遍組裏,沒辦法,就找到這麽一套衣服。
淩紹誠拿在手裏看了兩眼,行吧,能敝體就行。
他回到車內,淩暖青此時脫得精光,全身上下裹著一床被子,她坐在床沿處,聽到有腳步聲過來,將一條手臂伸出了簾子。
“沒有合適的衣服,你將就下吧。”
“好,謝謝。”
她三句話不離謝謝兩字,淩紹誠並沒有將衣服放到她手裏,而是一把掀開了簾子。
嘩啦一聲,淩暖青忙攏緊被子,她就知道淩紹誠沒這麽好心。
她將自己裹得嚴嚴實實,就露出了一個腦袋和兩隻腳。
淩紹誠手裏拿著一套戲服,將它丟到淩暖青的臉上,“沒有內衣,不過這裏三層外三層的,最裏麵不穿也沒事。”
淩紹誠說著將簾子替她拉上。
淩暖青趕緊換衣服,她沒接觸過這種,多出來的帶子也不知道要係在哪裏。
她躲在裏麵研究半天,淩紹誠沒耐心了,走過去又把簾子給推開。“好了沒?”
淩暖青抓緊身前的衣物,白色的內裏單薄地掛在身上,“你快出去。”
“你是不是不會穿?”
“誰說的,一會就好了。”
淩紹誠上前步,將垂下的帶子拿起來,“別在這浪費時間,一會還有正事要說。”
男人修長的手指撥開她的上衣,淩暖青這才發現裏麵有個暗扣,淩紹誠替她將帶子穿過去後,走到淩暖青的身前。
“知道這是誰穿的衣服嗎?”
“不知道。”
淩紹誠抬手在她前額處敲了下,“這是太監服。”
這些衣物很繁瑣,淩紹誠倒也懂,一層層給她穿起來,最後紮上了束腰。
他盯著淩暖青的樣子看,突然就笑開了。
淩暖青抓了下頭發,“你笑什麽?”
“就你這唇紅齒白的樣子,倒真像個太監。”
“你才是太監呢。”她嘴上不肯吃虧,總要還他一句。
淩紹誠展開的眼角逐漸上挑,等到淩暖青意識到不對勁的時候,已經能從男人的眼裏瞧出外露的邪肆和深沉來。
“我要是太監,兒子誰跟你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