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1章 跪著,跟我說話
淩暖青身上的男人搖晃兩下,血一串串從額角淌落,半張臉很快被染紅。
眼看著他就要往前栽,淩暖青嚇得伸手推了下,男人朝著旁邊倒去。
淩紹誠看也沒看一眼這掉在自己腳邊的人,包廂內頓時安靜下來,淩暖青用手在臉上抹了把,“淩先生火氣挺大啊。”
淩紹誠將手裏的煙灰缸丟在男人身上,對方幾乎被砸暈了,這會搖晃著腦袋,隻覺得好暈好暈,要死過去一樣。
錢瀟瀟和另一個女人嚇懵了,方才淩紹誠動作匆忙,起身時還踩了她一腳,她到這會還疼的要命。
“明越,把這些人拉出去。”
“是。”
這是錢瀟瀟厚著臉皮想要傍的金主,她賴在地上不肯站起來,旁邊的女人早就爬起身跑出去了。
“哎呦,淩先生,您看我嚇得腿都軟了。”
她就不信淩紹誠是眼瞎嗎?縱觀整個紙醉金迷,長相最好的女人就屬她了,淩紹誠就算口味奇特,也不至於喜歡淩暖青這樣的吧?
包廂內無人搭理她,明越走到那個昏昏沉沉的男人邊上,拽住他的一隻手腕,然後往外拖。
男人頭皮爆裂開,一個隨意的牽動都讓他痛得半死不活,他悶哼兩聲,像條死狗似的被拖出去。
他的頭撞在茶幾腿上,又一下撞在沙發上,這會整張臉都被血糊起來,嘴裏呼嚕咕嚕還想說話,“救命……”
包廂門是敞開著的,明越將他拖到門口,再一腳踹向他的腰讓他翻滾著去到走廊上。
錢瀟瀟趁機往外溜,這男人怕是個魔鬼吧,她可不想讓蘇姐來替她收屍。
“等等,這麽著急幹什麽?”
錢瀟瀟跑到門口,明越往那裏一站,像堵牆般攔住了她的去路。
錢瀟瀟勾起職業的笑來,轉身望向淩紹誠的方向,“淩先生有何吩咐?”
“過來。”
淩紹誠目光幾乎沒再落到淩暖青的身上,他彎腰拿了塊濕巾擦手,也不嫌這塊地兒沾了人的血,他徑自往沙發內坐。
淩暖青的手臂差點被他壓住,包廂內寬敞,也不止這一組沙發,可淩紹誠偏偏就要跟淩暖青來擠一擠。
錢瀟瀟大著膽子來到淩紹誠的跟前,“您要喝酒還是點歌?”
“就這麽跟我說話的?”
錢瀟瀟趕緊往下蹲。
淩紹誠目露不屑,“跪著。”
錢瀟瀟膝蓋一軟,跪在了淩紹誠的身前。
“這女人,來你們這兒多久了?”
淩暖青抬眼,就看到淩紹誠寬闊的背部,他俊臉微微側著麵向錢瀟瀟,兩條手臂撐在長腿上。
“我也不清楚……我來的時候,她就在這了。”
“她很醜,是不是?”
錢瀟瀟摸不清楚這淩暖青跟淩紹誠究竟是什麽關係,“還……還好。”
“還好?這模樣走出去,恐怕連小孩子都能被嚇哭。”
錢瀟瀟聞言,趕緊順著淩紹誠的話往下說。“是,醜的要死。”
“你見過比她更醜陋的人嗎?”
淩紹誠語氣淡漠,看在別人眼裏,就覺得這男人是太無聊了,這才逮著一個醜女在這消遣。
“沒見過。”
“我也沒見過。”
淩暖青將兩人的對話聽在耳朵裏,她內心是平靜的,完全不會覺得傷心或是難受。錢瀟瀟緊壓的眼簾輕抬,望向淩暖青的眼裏藏著嘲諷。
她的下巴忽然被人攫住,淩紹誠的手隔了塊毛巾掐著她的麵頰,錢瀟瀟睫毛顫動兩下,嬌滴滴出聲,“淩先生……”
淩紹誠從桌上拿了把水果叉過來,將它貼在錢瀟瀟的左臉上,“我想看看比她醜的人,能有多醜。”
“您……您什麽意思啊?”
淩紹誠的寶貝,從來就沒被人說過一個醜字,那是他的瑰寶,是他最引以為傲的東西,那會子藏在家裏連帶出去給人看一眼都要心裏不舒服。可如今,卻這樣被人指著鼻子罵,不僅說她肮髒,還要說她醜到要死?
淩紹誠手裏力道按下去,錢瀟瀟的臉上劃拉出幾道血痕,女人的臉露出猙獰,“淩先生饒命,您放過我吧,我求求您了!”
說到底,她也就隻有這張臉是值錢的。
淩暖青將毛巾重新蓋在自己麵上,等他算完錢瀟瀟的賬,自然會輪到她,她大可不必現在送上門去。
“啊——”
女人的一聲尖叫,淒厲無比。
淩暖青緊緊閉起眼睛,可以預想到自己的下場有多慘,錢瀟瀟捂著臉倉皇而逃,淩紹誠仿若雕塑般坐在那不動。
砰。
仿佛是門被甩上的聲音,淩暖青一驚,這也就意味著包廂裏隻有她和淩紹誠。
淩暖青蒙著的那條毛巾上腥味很重,她能感覺到淩紹誠的身子動了下,他的目光落在她麵上,很快又移到淩暖青起伏的胸口處。
淩紹誠抬手握住那條毛巾,一點點往下拉,她光潔的前額露出來,很快就是纖細的眉和藏在青色印記下的眼。
淩紹誠低下身,呼吸抽打在淩暖青的臉上,她能清楚地看到男人喉間滾動著。
“這麽多年,是不是賺了挺多錢的?”
淩暖青將手藏到腰後,“不多,畢竟這兒的人出手沒有淩先生闊綽。”
淩暖青話音落定,就看到淩紹誠抬了手正在解身前的襯衣扣子,她喉嚨裏逐漸幹澀,“你要幹什麽?
“我出手闊綽是不假,把我伺候好了,頂你在這工作幾年。”
男人的速度很快,一顆顆扣子逐漸往下解,他撐在她的頭頂上方,胸口的那道疤淩暖青看得清清楚楚。
她別開了視線,“這活我不接。”
“為什麽?你們這兒的人,還有資格挑三揀四?”
淩紹誠大掌扣在淩暖青的頸後,將她的身子撈起來,他讓她的臉蒙在他胸前,她的嘴唇正好印在那處傷疤上。淩暖青兩手推抵著,不住地在他身上撕扯,又重重掐向他的腰,可都於事無補。
淩紹誠早已愈合的傷口仿佛又崩開了,鮮血淋漓,那顆許久不曾跳動的心髒被荊棘一道道纏住,它想要掙破出來,但帶著刺的荊棘越纏越緊,在他的心上撕扯出一道道血口子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