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7章 你,好陌生
曹二少的電話響了起來,一起跟去醫院的人中有曹夫人,電話就是她打來的。
曹二少顫抖著摸出手機,看了眼來電顯示不敢接,可鈴聲反反複複響起,他最後還是接通了。“媽。”
電話那頭沒有說話聲,隻有隱約的哭聲。
曹家盼一個孫子盼得也太久了,曹二少捂著腦袋開始在大庭廣眾之下哭。
霍禦銘朝那邊望了眼,身子朝旁邊站了站,“傅先生,你的目的達到了。”
“為什麽要這麽做?”曹二少對著傅城擎的背影問了句,“我的孩子,跟你有什麽仇?”
淩呈羨喊了阿列過來,將傅城擎推到他身邊,“帶他先走。”
“四少——”曹老爺子也站了出來,“事已至此,難道你們真不給一個交代就要走嗎?”
“這件事有誤會,在沒有查清楚之前,恐怕不好妄下定論。”
“還要怎麽查?”曹二少趔趄著站起身,“難道一切還不清楚嗎?”
“你真以為是我不要那個孩子?”傅城擎陡然出聲,眼裏麵滿是複雜和難受,“我比誰都……”
“傅城擎!”淩呈羨一字一頓,幾乎能將他的名字在唇齒間碾碎掉,“你可不要輕輕鬆鬆著了別人的道,這件事還沒查清楚。”
阿列也感覺到了,這就是個虎狼之地,再待下去傅城擎肯定繃不住。
他拉著傅城擎快步往前走,雖然圍觀的一眾人都覺得不該讓他們就這樣走了,但誰也不敢第一個站出去攔阻。
沒有第一個,就不會有第二個,畢竟誰也不想去得罪人。
任苒看著淩呈羨很快也離開了,這場訂婚宴隻能這麽散了,曹家的大兒子和兒媳站出來安排賓客散席。
酒店外,司岩坐在車內,看到阿列抱著傅城擎從旋轉門裏出來,傅城擎很快撇開他,似乎還想往裏衝。
司岩輕搖下頭,這幫人性子都驕縱慣了,去哪都是囂張跋扈的,看來今晚又有什麽人倒黴了。
很快,淩呈羨從酒店正堂內出來,他走到傅城擎的身邊,也不知道說了些什麽,傅城擎拔起腿就要回酒店,被淩呈羨扯著領帶給強行帶到了車旁。
司岩還沒來得及下車,就見淩呈羨拉開車門,將傅城擎給用力塞了進去。
阿列生怕他從另一邊跑下去,忙繞過車尾,來到車旁後拉開門往裏坐。
兩人將傅城擎堵在裏頭,淩呈羨帶上車門。“開車。”
司機不帶猶豫,一腳油門輕踩後開了出去。
傅城擎垂著頭,身子也往下輕彎,阿列想要安慰他兩句,但不知道該怎麽開口。
他拍了拍傅城擎的肩膀,“別這樣。”
傅城擎喉間輕滾下,“不是我幹的。”
“我們當然知道這件事跟你無關。”阿列歎了口氣,這才反應過來,“四少,夏小姐呢?”
淩呈羨早就將她拋在了腦後,“不用管她。”
他目光落向傅城擎,“你難道還沒理清楚嗎?曹二少自導自演了一出好戲,借你的手親自了結了他的眼中釘。這樣,不止折磨了你,還折磨了現在正在醫院裏的那個女人,到時候連她都會認定是你對她肚子裏的孩子痛下殺手,她對你的最後一點念想也就徹底斷了。”
傅城擎雙手抱著腦袋,一動不動地坐在那,“是我把那碗餛飩送進去的。”
曹二少這一招也真是陰毒,傅城擎腦子到這會都是亂的,隻是重複著那句話。
是他親自看著她吃掉了餛飩,還說她胃口不行,一定要吃完才行。
好啊,原來是他親自送著上路的。
“但藥不是你下的。”阿列彎下身看他。
傅城擎抓了下頭發。“他是怎麽知道的?他不可能知道!”
“他要是不知道,第一時間就該救人,而不是不許別人靠近。”
傅城擎頰側的肉咬得緊緊的,他直起身,看了眼淩呈羨。“你說他知道了?”
“當然,就算你不點那碗餛飩,他應該也會想別的法子,總之肯定要經過你的手。我想,曹二少對那女人應該是動了真感情的,所以他的態度已經擺在這了,他要大人,但是不要那個孩子。”
傅城擎極力地壓抑著情緒,但一雙眸子內的火簇燃了起來,“他為什麽會知道?”
淩呈羨抿緊了唇瓣沒說話,旁邊阿列猶豫著開口,“今天,霍禦銘也在。”
“霍禦銘又怎麽會知道?”
“你忘了嗎?”阿列沒腦子地點了句,“任苒知道你的事,她做了那份假病曆後,八成是告訴霍禦銘了。霍禦銘下足功夫一查,很有可能連今天的事都是他安排的。”
傅城擎胸腔起伏著,臉上的表情不知道是在笑還是要哭,他嘴裏咬出幾個字,“一個個都要找死,是嗎?”
“有些把柄捏在手裏,也隻能用一次,最怕的就是他們什麽都不怕了。”
“是嗎?”傅城擎偏生不信這個邪,“那就試試吧。”
司機不知道要去哪,打算先將傅城擎送回家,阿列朝窗外看了眼。“你……要不要去醫院?”
傅城擎這會緩和了些,不過眼神還是冷的。“他們曹家的人出事,我去幹什麽?”
“你不會是被刺激糊塗了吧?”阿列心想著那女人好歹這會還躺在醫院裏呢。
“孩子沒了,她還有什麽用?”傅城擎身子往後輕靠,“四少說的也對,她現在八成認定這件事跟我有關,我要再去醫院,不是等於將把柄送到別人手裏嗎?”
淩呈羨朝他看了眼,目光隨後一點點落到傅城擎的手上,他的指尖都是血。
酒店內。
人已經走得差不多了,任苒在一張桌子跟前坐著,她看著霍禦銘走到曹二少的身邊。
他將他從地上拉起身,曹二少神色怔忡,霍禦銘掏出煙盒,抽了一支煙遞給他。
男人伸手接過去,咬在嘴裏,手還有些抖。
霍禦銘將打火機點上,簇起的火苗幾乎要燒到曹二少的頭發,但他連躲都沒有躲一下。
任苒在原地坐著,這麽熱的天裏,她卻覺得全身冰涼,連手腳都是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