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6章 試探
她按了好幾下遙控器,關不掉。
任苒走到電視機旁邊,找到了連接的插頭,將它一把拔下來。
屋內瞬間安靜,任苒朝床邊走了幾步,“你一個大男人……”
算了,淩呈羨那麽要麵子,這種時候沒必要去揭他的傷疤。
任苒不知道,以前的淩呈羨是天不怕地不怕的,可自從她走後,他有好幾次恍恍惚惚說看到了她,也不知是做夢還是什麽。
說到底,還是虧心事做多了。
任苒轉身回到沙發跟前躺下來,她翻個身繼續睡覺。
半夜時分,她被一陣說話聲吵醒,任苒迷迷糊糊睜開眼,臥室內的燈是關著的,她聽到淩呈羨一直在說話。任苒坐起身,“你幹嘛呢?”
他的聲音就沒斷過,但即便任苒豎起耳朵都聽不清楚。
她走到那張大床邊,將床頭的燈打開,淩呈羨蒙著頭睡,聲音是從被子裏鑽出來的。任苒拉扯兩下沒能將被子扯開,最後雙手使了勁,才讓他的臉從裏麵冒出來。
男人一張俊臉通紅,嘴裏也不知道還在說些什麽,任苒伸手朝他額頭上摸去,燙手的厲害。
她將被子丟回他身上,任苒幾步走到床邊,麵色猶豫地看向那張大床。
那天她將淩呈羨丟在服裝店裏,匆匆忙忙趕到霍禦銘身邊時,霍禦銘也是燒成了這副樣子。她當時就想陪著他,看他那麽難受,她心疼的要命。
但淩呈羨一個電話硬是將她拉走了,現在輪到他自己身上了,真是活該。
任苒伸手將窗戶打開,外麵風大,冷風係數灌進來,她攏緊身上的睡衣。
她和淩呈羨的一舉一動說不定就在那些人的眼皮子底下,如果這一切真是淩呈羨弄出來的,任苒不信司岩能任由他主子被這樣作踐?
屋內鑽滿了冷冽的風,淩呈羨原本就覺得冷,他這會將被子抓得更緊了。
任苒腳步動了下,想回到沙發前睡覺。
“冷……”男人似在囈語,話語聲中帶著模糊。“我冷。”
任苒潭底有些許的猶豫,她回頭看了眼那扇被她打開的窗戶,淩呈羨的話語聲砸在她心坎上,但最終也沒有將覆在她心上的那層薄冰給擊穿。
任苒回到沙發前,裹緊了毯子自顧自地睡了。
第二天早上,她是被凍醒的,任苒坐起身時隻覺冷得厲害,她吸了吸鼻子,好像有點要感冒的樣子。
淩呈羨還躲在被子裏,任苒走到床邊,“起床了。”
她將被子掀開,見男人一動不動地躺著,她推了下淩呈羨的肩膀。
沒有反應,看著像是昏迷了。
任苒嚇了一跳,“淩呈羨?”
她不確定這個房間內有沒有監控,但對方既然把他們關在這,那肯定有辦法掌握他們的一舉一動。
任苒指著床上的男人,“他昏迷了,趕緊救他,不然會出事的!”
任苒坐在床沿處,半晌後,她轉身下了樓,她對著有可能裝監控的每一個地方都重複了方才的那句話,她相信司岩如果看到的話,肯定會第一時間出現。
任苒再次回到臥室內,她又從衣帽間抱了床被子出來,全部蓋到淩呈羨身上。
她這時候才有些慌,因為淩呈羨這個樣子肯定不是在做戲,她也沒別的辦法,隻能先采取物理降溫。
掌心內的溫度燙得驚人,任苒摸了摸淩呈羨的臉,“你趕緊醒醒。”
他嘴唇幹裂說不出話,好像意識尚存,但就是張著嘴說不出來。
到了中午時分,任苒依稀聽到樓底下傳來門鈴聲,她快步跑了下去,鈴聲已經沒再響了,靠近門口的地上放著一盒藥。
任苒忙走過去拿起來看眼,就隻是一盒簡單粗暴的退燒藥而已。
看來這件事真跟淩呈羨沒關係,要不然他病成這樣,司岩怎麽可能隻放盒藥就走了?
任苒現在管不了那麽多,她倒了杯水上樓,拿出退燒藥塞到淩呈羨的嘴裏。
他倒是很配合,就著水將藥給吃了。
淩呈羨很快就出汗了,衣服全部濕透,一直喊著太熱,要把被子踢開。
任苒靠著牆壁坐在地上,她時不時看向淩呈羨的臉,她手心裏滲著汗,任苒此時心緒繁雜,形容不出的心情。
她小臉緊貼著膝蓋,淩呈羨的手露在被子外,頭發軟趴趴地伏在臉上,任苒這個時候應該放任他不管的,連藥都別給他吃,這樣以後就清淨了。
他嘴裏還在嘟囔著什麽話,任苒喊了幾聲淩呈羨的名字,他沒答應。
霍禦銘和沈琰見她沒回去,肯定會瘋狂打她的電話,這會說不定正在到處找她。
任苒想到這,心裏不由一驚,就怕那些人是衝著霍禦銘而去的。
淩呈羨吃力的睜開眼簾,看到任苒的身影在他眼中一點點清晰起來。
她靠著牆壁也不知道在看什麽,她側臉上打了一層微光,兩條手臂抱住了腿安安靜靜地坐在那。
淩呈羨額前的碎發耷在他眼睛上,他沒有力氣將它拂開,發尖刺得他又癢又痛。
一兩滴溫熱從他眼眶內淌落出來,滑過男人高挺的鼻梁。
“任苒。”
任苒聽到輕喊聲,扭頭望過去。“你醒了。”
他真不是在做夢,這就是活生生的任苒,他有多久沒有像現在這樣,一睜眼就能看到她了。
任苒站起身,她雙腿發麻,幾乎不能走路,她挪到床邊,腿上像是有幾百根針在紮她一樣。
“怎麽樣了?好點了嗎?”
“我怎麽了?”
任苒靠近兩步。“差點死了唄,要不是我救你,你現在都升天了。”
淩呈羨陡然伸出一隻手,握住了任苒的手掌,他使不出多大的勁,但任苒這會腿還麻著,她腳下沒站穩,直直栽在了他身上。
“小心。”淩呈羨笑她,“你怎麽站都站不穩?”
“還不是你拉我的嗎?”
任苒說著想要起身,淩呈羨伸出兩手去抱她,被子在任苒掙紮時往下滑落,他這才有了感覺,眼睛往身上看了眼。
原來他是光著的,全身上下一件衣服都沒有穿,淩呈羨目光落回到任苒的臉上,“你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