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7章 搖著尾巴
蘇輕眉提前服了能解百毒的藥丸,卻沒想到,永陽郡主給她下的壓根就不是毒,她的藥丸不管用。
她現在渾身燥熱,隻想要脫去衣服,獲得片刻的清涼,但理智又控製著她,讓她沒有做出異樣的事情。
但她還能維持清醒多久,連她自己也不敢保證。
要不是她麻暈了謝雲軒,最後的結果還怕是真的如了永陽郡主的意。
蘇輕眉咬咬牙,從懷裏取出針炙包,將一枚銀針刺入無名指端。
尖銳的刺痛,讓她的頭腦一清。
她正準備離開這裏,忽然聽得外麵腳步聲響,又有人來了。
蘇輕眉馬上將謝雲軒拖到床上,拉過被子蓋在他身上,自己也上了床,放下了帳子,屏住呼吸。
有人輕輕推開房門。
蘇輕眉幾乎沒聽到動靜,但是她能感覺到有人走了進來。
來人一看到床上低垂的錦帳,呼吸一下子就變得急促了。
三步兩步來到床前,一把扯下帳子,看到裏麵的情景,他的眼珠子都要凸了出來。
皇甫曄瞪著蘇輕眉,一臉的不可思議。
他本來以為她會被謝雲軒那個畜生給……可沒想到,謝雲軒躺在那裏,睡得像個死人,而她端坐在床角,衣服卻是穿得好好的,發絲也沒有零亂,正用一雙清醒黑亮的眼睛看著自己。
這是怎麽個情況?
“你、你……”皇甫曄瞠口結舌,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看到的。
他也在今晚受邀請的賓客之中。
隻是他卻一直沒露麵,隻是遠遠地看到蘇輕眉被永陽郡主帶著離開了後花園戲台,他就一路悄悄跟隨。
他要看這永陽郡主玩什麽花樣。
當然,他更是惱怒蘇輕眉,決定自己先不露麵,讓她好好的吃個苦頭。
等到情勢危急的時候,自己再現身相救,給這丫頭一個教訓,讓她再用那種冷嘲熱諷的語氣和自己話,哼!他就抱著這種心態,躲在暗處。
看到謝雲軒醉氣逼人的進了房間,皇甫曄差點咬碎了牙齒。
他現在算是看明白了,永陽郡主果然夠狠,用的這一招確實厲害。
對一個女子而言,最重要的是什麽?
就是她的名節!永陽郡主並不想要蘇輕眉的命,她想要先拿走她最寶貴的東西,再毀掉她的名節,然後讓她不得不嫁到謝府。
對於一個毀掉了名節的女子來,她在夫家會永遠也抬不起頭來。
謝王妃那樣的人,會吃了她都不吐骨頭的。
“好狠的丫頭!”
皇甫曄咬著在心裏怒罵了一句。
雖然永陽郡主想出來的報複手法很拙劣,也很無腦,但皇甫曄卻不得不承認,這一招如果成功了,確實是非常有效。
皇甫曄雖然惱恨永陽郡主狠毒,卻也慶幸自己發現了她的陰謀,能夠趕在前麵製止這出好戲。
可他萬沒想到這錦帳一掀開,會是這副情景。
“你、你沒事?”
皇甫曄本來想要來個英雄救美,一拳打爆謝雲軒的鼻子,然後讓這目中無人的丫頭好好看清楚,要不是自己,她就要上了永陽郡主的當,吃了大虧。
可他現在的感覺卻一下子都不好了。
本來他以為蘇輕眉是個傻子,現在才發現,真正的傻子是他自己。
想想也是!那丫頭明明比狐狸還要狡猾,怎麽可能會瞧不出永陽郡主不懷好意,更不可能上當。
倒是自己關心則亂,沒想到這一點。
想到這裏,他懊惱地拍了一下額頭,扭身就走。
他不想看到她嘲弄的眼神和諷刺的微笑。
哪知道蘇輕眉見到來人居然是他,似乎鬆了口氣,見他要走,忙一把抓住他的衣袖。
“皇甫曄,別走。”
皇甫曄一愣,幾乎不敢相信自己耳朵的回過頭來,瞪著她。
“你什麽?”
居然讓他別走。
那讓他幹什麽?
看她繼續做戲嗎?
他是知道她的手段的,他也親眼看到了謝雲軒一動不動,肯定是著了她的道兒。
蘇輕眉隻覺得臉頰發燙,一顆心幾乎要跳出腔子裏來,難受異常。
永陽郡主下的藥性極其猛烈,完全出乎她的預料。
要是早知道會這樣,她什麽也不會以身犯險。
她現在不知道幾百次懊悔,自己實在是不該托大,更不該為了看戲,結果害得自己差點栽進去,現在該怎麽脫身?
正在她犯愁的時候看到了皇甫曄,就像是溺水的人抓住了一塊浮木。
她眼睛頓時一亮。
“皇甫曄,幫我離開這裏。”
皇甫曄卻動也不動,冷冷地斜了她一眼道:“腿長在你身上,你自己不會走?”
哼,這丫頭總算知道求他了。
但他不準備這麽快就答應她,否則豈不是顯得他太不矜持了?
蘇輕眉詫異地看他一眼,微微皺眉:“你怎麽了?”
皇甫曄抬抬下巴,傲然道:“你當本皇子是什麽人,由得你呼來喝去?
本皇子又不是你養的一條狗,你招招手本皇子就得搖著尾巴往上湊,你一擺手,本皇子就得夾著尾巴滾蛋!哼!”
這幾句話一搶白出來,皇甫曄登時覺得胸口大暢,好像憋在心頭的一口悶氣盡數出了。
他覺得自己得特別瀟灑,特別帥氣。
當然,他還加了一個掉頭就走的動作。
走出房門的那一刻,他略頓了頓,希望聽到那丫頭在背後叫住他的聲音。
他準備她要是再求他一次,他立馬就答應。
哪知道,並沒有!皇甫曄的腳步微僵。
現在自己要是主動回去,豈不是等於主動向那丫頭低頭了?
之前自己的帥氣瀟灑就全沒了,還會被那丫頭恥笑一頓。
不能回!皇甫曄僵直著脖頸,費了很大力氣才把要扭回去的脖子又轉了回來,一步步離開。
在走出房門的那一刻,他突然就後悔了。
這丫頭硬氣得很,難得有一次主動向自己求助,自己居然這樣把機會白白的錯過了?
是不是傻啊!可是,男子漢的驕傲和自尊又讓他不能回頭。
皇甫曄不知道自己是怎麽走出樓,又是怎麽在園子裏轉悠起來的。
他根本不知道自己的目的地,隻是信步而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