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一章 蛻變
安靜的房間里，僅有陸長青一人。
王晴去了食堂那邊。
前幾天，其實就是下雨的當天，陸長青和王鋼坐下來，鄭重的吃了一頓飯。
陸長青送上了一筆錢，以及一包首領給他的香煙。
王鋼把煙留下了，錢沒要，最後鄭重其事的將女兒王晴交給陸長青。
從此，陸長青和王晴，就算是搭夥過日子了。
當然，他們兩個是搬到一塊住去了，但是基地就這麼大，你要說父女不見面，那也太刻意了。
一大清早，王晴就去了食堂，幫王鋼做中午的飯。
聽著窗外嘩啦啦的雨聲，想著王晴回來的時候，食盒裡可能會比別人多一倍的飯菜，陸長青的心中一片祥和，無比寧靜。
相比在地球上的庸碌，他更喜歡永暗世界的戰鬥。
相比穿越后，在蒼藍星的迷茫找不到方向，東一榔頭西一棒子的創作（抄襲），在這個以生存為第一目標的末世，他更加感覺到活著的意義。
若是有選擇，陸長青可能會猶豫。要不要留在這個世界，靠自己手上的槍，創建屬於他的秩序。
雖然不一定會成功，但應該很值得期待。
不過就目前來看，長遠的期待，是沒必要的。
當然，短暫的賭博，現在就可以試一下！
「僅靠裂變與感知異能，我能威脅到絕大多數普通三階。」
腦海中劃過陳梟、屠軍、甚至修斯這些人的面容。
「但是一旦對上游神夜鴉，甚至段良志這種速度型選手，我就很吃力了。」
陸長青頗有自知之明，他知道，如果不是高瀚為他創造出破綻，不管他雷怒一槍有多大威力，打不中夜鴉，那就是白搭。
透明的瓶子，映襯出藍色的流轉液體，陸長青深吸一口氣。
這瓶遠瞳藥劑，能彌補自己的短板。
那就，開始吧！
取出乾淨的針筒，將藥劑吸入裡面，然後緩緩注射到身體裡面。
相比口服，注射的效果會更好。
緩緩躺下，陸長青閉著眼，等待著身體的變化。
滴答！
滴答！
滴答！
窗外的雨隱隱在變小，檐角的水滲入對窗的走廊上，發出清脆的，有規律的水珠落地聲。
身體上的異狀，遲遲沒有傳來。
陸長青睜開眼睛，「難道注射兩種同階藥劑，後果不是劑量過大危及生命，而是無效嗎？」
就在他呢喃之時，眉心輕輕跳了一下。
兩側太陽穴突然鼓起，然後坍縮成一個凹洞，隨後再度鼓起。
「嗯……」
一聲悶哼響起，陸長青豁然瞪大眼睛，瞳孔放大，腦海中一股彷彿針扎般的疼痛瞬間襲來。
「我艹.……」
陸長青說不出話來了，雙手抱著頭，整個人蜷縮成一團。
他的臉上，手上，青筋猶如地龍翻滾，一根根暴露出來。
眼眶放開，四周像是蛛網一般，遍布青筋。
而在放大瞳孔的四周，本該是眼白的地方，一縷又一縷的血絲蔓延。
不知道怎麼形容這種感覺，陸長青只知道自己像是被人不斷用針扎一樣。
那些腦漿跟豆腐一樣，被扎出一個又一個的孔洞，然後又癒合在一起，接著又被扎穿……
循環往複之際，哪怕是以陸長青的心志，也無法承受，整個人都快暈了過去。
然而就在他想暈掉的時候，針扎的疼痛又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轟然敲擊。
黃鐘大呂般的聲音，響徹在他腦海之中。
彷彿有人拿著鐵鎚，不斷的敲擊著他的腦門。
破開腦殼，出去！
出去！
出去！
無數神經發出這種信號，它們都想出去。
抱著頭，陸長青瞪大著眼睛，死死的看著牆，不，他並沒有看牆，他只是無意識的看著虛空中某一個點。
不能出去！
不能出去！
死抱著頭，陸長青秉持著這個念頭，他感覺到，真要讓那種意志貫通，腦殼真的可能會爆炸。
眼珠輕輕轉動，想要找到分散注意力，分散疼痛的焦點。
然而他卻始終找不到。
在陸長青看不到的畫面中，他的眼珠呈現著不規則的運動，一隻向左，一隻向右。
時而向下，時而向上。
360度旋轉，甚至時而隱沒在眼眶之中。
腦海里的疼痛，依舊在持續。
不知道過了多久，彷彿一個世紀那麼漫長。
陸長青只知道當他茫然睜開眼睛的時候，整個人像是從水裡撈出來一樣，渾身大汗。
深吸一口氣，又重重吐出一口氣。
然後再像這樣喘息。
他也只能做到這個地步，僅僅只是喘息，就耗盡了他僅存的力氣。
「原來，注射藥劑，是真的可能會痛死的啊！」
記得第一次用神槍手藥劑的時候，楊山就各種叮囑他。
說有很多人被疼痛給痛死，亦或者精神失常，輕一點的，也是以失敗告終。
他那時簡單度過，除了一丁點刺痛外，還真沒什麼感覺。
哪怕上次在黎陽城服用裂變藥劑，感觸也一般。
完全沒想到會這麼痛。
「還好成功了，要是痛了半天還失敗，那我還真不如死了。」
陸長青躺了一會兒，然後手撐在床上，艱難的坐了起來。
眼睛望著窗戶，不刻意的想什麼，就這樣簡簡單單看出去。
一望無際！
穿過濛濛細雨，越過低矮平房，裊裊輕煙阻隔在前，眨了下眼偏了偏角度，就看見了曾經登上過的那座小荒山。
那塊巨石依舊佇立在半山腰上，曾經和首領上山的時候，手下意識搭過。
此刻看來，上面的紋理有所不同，變得平整了。
想來是這連綿大雨，沖刷腐蝕了吧！
收回目光，陸長青簡單的估算了下距離。
黑旗基地佔地面積不算大，也不算小，以圍牆來算，半徑大約在十公里左右。
相對於其擁有的人口來講，其實算很大了。
不過考慮到裡面有農田，有工廠，甚至還有一座潛藏的煤礦，也還說得過去。
早年也有人覺得基地過於空曠了，所以後來修建了諸如訓練場、專用食堂、宿舍樓這些建築。
扯得有些遠了，陸長青稍稍計算后，得出一個大概。
就剛才那一眼，遠望的距離，至少在十五公里以上！
而這，很明顯還不是自己的極限距離。
真不愧叫遠瞳，也難怪這藥劑名字叫遠瞳。
其他眼睛能力出不出現不確定，但是穩定賦予的望遠能力，那是望得真遠。
要是配上雷怒這種利器。
看我八百裡外，一槍崩了喪屍狗頭！
開玩笑開玩笑，八百裡外，那他嗎得四百多千米，這都不能是槍了，得是激光炮，中近程導彈！
陸長青美滋滋的擦了下眼睛，然後仔細研究了下顯微這個能力。
到後面，他很確定，自己的整體實力，上了很大一個台階。
這種增強的幅度，遠比當初服用裂變來得多。
說到底，裂變並不是最適合槍手的藥劑，哪怕放到其他一階超凡者身上，也可以發揮出部分作用。
而遠瞳，則是高瀚特意為曾經那個鷹眼準備的升階藥劑。
兩者對於槍手的提升，不可同日而語。
當然，對於具體的提升，陸長青還無法得知，他得找個地方，試驗一下。
看著身上被汗水濕透了的衣裳，陸長青略顯不自在。
有條件的時候，他還是小有潔癖的。
拿著乾淨的襯衫進了衛生間，嘩啦啦的水聲回蕩在樓梯上。
淋著涼冰冰的水，陸長青思緒飄遠。
「是該另外找個地方住了，在宿舍樓這邊，我和小晴晚上恩愛都不方便。」
「這天也涼了，總不能讓她天天洗冷水吧！」
「搬，等雨停了，就考慮另起新房，搬新家！」
「噓……」
「青磚伴瓦漆……」
愉悅的小曲，在浴室里哼唱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