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司徒敬之謀
幾天之後，漠州大軍終於還是來了，而此時，在兵臨城下的壓抑中，廉州方麵頓時緊張了起來，此時對於廉州士兵唯一值得慶幸的就是來自江庸城的馮誌興的四萬援軍即時的抵達了汝陽城下，接下來的幾天中，在汝陽城守軍的拚死抵抗下，司徒敬組織的幾次大規模攻城也無功而退。
漠州軍營中，士兵們有的坐在營房外麵，有的躺在營帳內，一對對步行的士兵不斷的巡邏著，部隊已經休整了一天，士兵們一片一片的靠攏在一起，手拿兵器，相互的低聲聊談著，在軍營中有一座最大的營帳，在營帳外站著不少衛兵，因為那是帥賬，在軍賬中，中間坐著一個四十歲左右，劍眉朗目，兩鬢星白，一身黑色鎧甲，背後係著一麵紅色披風，端是威嚴，此人便是司徒敬了，在他下方，左右兩側各站著一排身著黑甲腰掛寶劍的將軍，個個左手扶劍端站著。
這時，左側一個黑麵魁梧的將軍出列道“將軍，昨日我部已攻陷了萊郡，西城郡。”司徒敬撫手含笑道“好，楊勇，你領兵破城，記你一功”，這時，又一位將軍出列道“將軍，末將已攻下上穀郡，斬敵千人。”司徒敬高興道“好，上穀郡與汝陽成犄角之勢，你拿下了上穀，等我軍取下汝陽，記你大功一件”，“謝將軍”那位將軍激動道，司徒敬起身指著身後掛著的地圖說道“諸位，至此，我軍已拿下了汝陽城周邊的大部分城池郡縣，下一步，我們就集中重兵去汝陽城了，前幾日的攻城大家也都看見了，有的甚至參與了攻城，汝陽城怎麽樣你們心裏想必都有數了，汝陽城何時取，怎麽取，諸位都說說”。
下麵的將軍們開始說道“汝陽城守軍抵抗頑強”“將軍，末將前日攻城時，發現汝陽城比之以前明顯的增高增厚了不少”。
“汝陽城………”
漸漸的眾人都沒了聲音，這時司徒敬側麵一位身著灰色衣服的儒士出來道“具體的方法我還沒想到，但曆來戰爭，首選伐其心，其次伐其城、伐其地，所以將軍，我們可以先寫封信，亂其軍心、民心，就算不成，我們也沒損失”。司徒敬笑道，“好計策。那就有勞先生執筆寫這一封信了”。
那位灰衣儒士微微一笑，從袖中取出一卷絹帛，交給司徒敬道“將軍過目”司徒敬打開後邊看邊暗道，這計昱真是厲害，不愧是主上的得力謀士。
“先生真是才謀敏捷，不過這個攻城期限應該延長到四天”。
計昱不解道“四天?不知是何用意，請將軍賜教”
司徒敬邊走向下方邊緩緩道“汝陽城是高了，但請諸位勿憂，在來之前，我軍精銳全部都去取汝陽周邊的城池，因此，前幾次我故意派弱旅去攻城，一來消耗他們的精力以及守城物資，二來麻，經過這幾天我軍的進攻，汝陽城上的守軍必然以為我漠州軍也不過如此，他們士兵軍士必然會驕躁狂傲，隻要他們成了驕兵，等我漠州的精銳一到，在合理運用，他們必敗”。
司徒敬侃侃而談道，緊接著他看向計昱道“至於為什麽將攻城之日延長到四天，一來我軍的精銳於在三日之後全部到達。二來，我軍的重型攻城器械，以及糧草輜重會在三日後抵達。”計昱拱手佩服道“將軍思慮深遠，昱自愧不及”。
“哈哈哈，都是為主上效力，自當盡心罷了，”司徒敬說罷，看向底下的兩列將軍道“這幾日，諸位就別閑著了，輪番上陣，我要讓汝陽城的守軍這幾日別想睡一個好覺。”
下麵的將士齊齊出列道“末將遵命”。
汝陽城上，漠州軍聽聞鳴金後，士兵逐漸退會陣營，汝陽城上。
杜德雙手撐住城牆，俯視著整個城上城下的戰場，屍體遍布各處，地上已經滲滿了獻血，在夕陽的照耀下，整片大地都呈一片暗紅色，城下的一棵斷枝殘樹上站了三四隻烏鴉，就在周邊還有好幾隻盤旋著的烏鴉，看著那些躺在地上再也醒不來的眼熟的士兵，也許他們剛才還在自己身邊尊敬的望著自己的，聽著自己說起明天的黎明，明天的曙光。
可現在，他們再也醒不來了，也許是因為見到了太多的死亡，杜德隻是麻木的看著這周圍如同地獄般的場景，旁邊的一員將領沉聲道“我軍這幾日傷亡不輕，陣亡五千，輕傷重傷近萬”，這時從旁邊另一位副將走向前道“將軍請看”，那員副將接著直向城下的屍體說道“這幾天據末將觀察，漠州軍進攻了多次，但他們在這幾日的進攻中，傷亡加起來也有近萬人。”
那員副將見杜德思索著，緊接著說道“所以末將覺得，雖然我軍損失慘重，但敵軍傷亡也不輕。況且還有馮將軍的四萬江庸軍，在加上我們在汝陽集結的近五萬大軍，加起來九萬多，足夠守城了。”
這時突然一位士兵慌亂的走到杜德身邊的副將身旁小聲的說了些什麽，然後從懷中取出一片絹帛，交個了那員副將，副將看完後，神情大變，走到杜德身邊道“將軍不好了”，說罷將手中的絹帛給了杜德，看完後。
杜德急忙道“快派人將剩餘的全部收上來，違令著立斬”。
“來不及了，此刻恐怕整個汝陽城的士兵以及百姓都知道了”，杜德看向周圍的將軍，說道“你們繼續替我巡視城防，我去大人那裏”，副將們齊聲道“末將遵命”。
汝陽城內，由於城外的戰爭，街道上的行人本就已經銳減，因為漠州的那封書信，使得汝陽城中人心惶惶，宜品旅館，早已經關門不在迎客，安陵鈺多花了些錢方才繼續住在旅館內。
“唉，今早滿城都是從城外射進來的漠州軍寫的書信，信中說由於漠州軍在攻城中損失慘重，司徒敬下令，給城中百姓將士三日考慮時間，待第四天之後，親率三十萬大軍攻城，攻入汝陽城即刻屠城，城中百姓士卒隻要持有漠州軍的勸降書，不僅可以免死，還有封賞，若有取劉馥首級者、開城們者，封候，賞萬兩黃金”。
“我們怎麽辦，聽店小二說隔壁茶樓汪老板因為在軍隊裏有點關係，托人給自己弄了一張信”，掌櫃的夫人小心道“掌櫃的你過於擔憂了吧，他們應該不會吧?”
掌櫃的不耐煩的說道“怎麽不會，司徒敬早年與漠州北邊的奴狨交戰時，我就聽說他有過屠城，還有當年他父親與宜州軍交戰時不幸戰死，他為了報仇，在退軍時盡屠一城之人，這件事全天下人都是知道的，他是有屠城先例的。你這婦人之見，還說我擔憂過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