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章 再大也是孩子
她的話,讓他又微微地放鬆了一些。
從後麵抱著她:“小東西。”
“你今天好磨人啊,不像是你了。”她笑得開心。
淩夜一怔,是啊,不能讓蘇拉看出了端倪:“我喉嚨有些不舒服了。”
“對啊,就像是這樣,有什麽不舒服,你一定要說,我去叫他們給你煎一碗藥,喝下去就沒事了。”
“你當我幾歲。”他順著她的發。
“生病了,再大也是孩子。”
“沒錯。”這一種的溫暖,會讓人很舒服,心情很快樂。
“以前我外婆不吃藥,我哄哄就沒事了,我一邊打電話,一邊打瞌睡。”
“你啊。”他點點她的鼻頭,寵愛一點一點地擠滿眼中。
如此的可愛而又單純,怎麽舍得放開她啊。
他躺在床沿,讓她的細手,穿過他的發。
一種感動,閉上眼睛,什麽也不去想,舒服得想睡。
他的確是睡著了,她的手,像是記憶中,最柔軟的一雙手,將他的傷,輕輕地撫著。
真是累壞他了,心裏一定擔憂極了,蘇拉親吻她的眉尖:“好好睡吧。”
看著他,也是很甜蜜的一件事。
快中午的時候,城門開了,他就帶著蘇拉入城。
二人坐的是馬車,稍留在後方。
二軍相對,什麽也不必說,有些無奈,有些恨。
蘇拉揭開簾子看這西北的險關,這討人厭的展顏,這一次,終於做對了。他終究是個矛盾的組合體啊,不知要怎麽辦?
那天他問她,她是有點自私的。
她是站在淩夜的角度上來看待這個問題,如果真的是展顏,相信,怎麽也是二難吧。
淩夜將窗簾放下去,抓回蘇拉,吻吮著她的臉。
要是往日,他親親也就算了,可是現在,越吻越深,他似乎不想停下一樣。蘇拉氣息急促起來:“夜,這可是在馬車上,而且好多人。”
“沒關係,蘇拉,我現在就很想要,拉拉,聽不到的,你放心。這馬車,在最後麵,沒有人會聽到的。”
醉人的親吻,落在她的耳邊:“拉拉,我愛你,真的好愛你。”
讓她歎息,讓她無力,抱緊他的腰,讓他盡情地吻。
男人真是一頭狼啊,夜還是餓了很久的狼,來勢洶洶的欲望,讓她不知生活在雲端,還是在戰火飛煙的年代,常常忘了,今時是何日。
他每每饜足後,才會放開她,讓她沉沉入睡。
醒來的時候,已是一片黃昏,衣服已穿得好好的,還是男兒裝。
探頭去望,前麵是大軍,淩夜想必去做什麽事了。
有些無力地坐起來,傻傻地笑著,原來,他也會偷歡。
閉上眼,小睡一會,突然發現馬車走得很快,又顛簸了起來。
她睜開眼想看看前方,一把冰冷的匕首就在她的脖子上:“別動。”
千軍萬馬中,也敢劫持她。
夠勇敢,她很冷靜地看著:“你缺錢還是欠恩,我們給你雙倍的,淩夜知道,你會死得很慘。”
黑衣人不吭聲,卻不動手傷害她。
蘇拉心裏無比盼望淩夜能趕來,他一定會發現,最後的馬車不見了,是讓人劫持了。
“淩夜。”她突然大聲地叫著。
黑衣人極快地點了她的啞穴,吩咐人:“快點。”
這些人真是可恨,混在人群中,無孔不入。
“站住。”威嚴的聲音,遠遠而來。如一道驚雷,讓蘇拉唇角凝起了笑,是淩月。
想必他們都來找她了,這下好了,不必擔什麽心。
黑衣人怕是有些怕了:“快點,快點。”
“站住,把蘇拉交出來,你們是走不了。”
對,那麽多人,他們定是走不了的。
黑衣人一手抓著她,一手用力一推,將後門的木欄都推了開來。
讓蘇拉看到,淩月帶著很多的人靠得很近。
“別過來,站住,不然我就殺了她。”匕首又靠得近了一些。
淩月果然不敢再往前了,忽然有重重落地的聲音,馬車不知方向地跑著。風吹開的簾中看到,外麵好像是山崖。
她想大叫,叫也叫不出來。
那黑衣人忽然想活命吧,放開她跳了出去。
驚恐的眼,睜得大大的,想尖叫,卻靜靜的。
無限的恐懼心裏,張大了嘴,抓緊了拳頭。
就這樣嗎?結束了吧。
衝擊的力量,讓她眼前一黑,什麽也不知道了。
淩月的馬趕到崖邊看著,有些歎息,有些不舍。
黑衣人恭敬地說:“十七王爺,下邊盡是軟泥,不會有事的,而且展將軍可能已守在底下了。”
“好,回去吧。”他下令。
卻不舍得走,看著下麵,什麽也看不清,眼裏濕熱的液體,好是生痛,也從臉上滑到了衣服上。
淩夜從一側騎著馬出來,低啞地說:“走吧,蘇拉不會有事的。”
他帶頭先走,瞥上心中的不舍。
淩月追了上來,深吸口氣:“大哥,你舍得嗎?”
淒然地一笑:“你好久,沒有叫我大哥了。”也隻是廖廖幾次啊。
“以後,都叫你大哥,大哥,蘇拉她,你真的舍得,你知道,展顏的野心與貪心。”送到他的身邊,這樣,真的好嗎?
要是局時蘇拉知道了,不恨他嗎?會原諒他嗎?
淩夜忍著心痛說:“舍得,佛家說,有舍,才有得。知道嗎?淩月,我們全速前麵,入京之後,萬不可有一絲的大意,展司馬,可是用兵如神的人,我們隻能勝,不能敗。”
他點點頭:“大哥,我們一起。”
前麵峰煙再迷惘,或者,不是獨自一個人。
患難中,真難能看到。
舍下蘇拉,為了保全她,為了怕她傷心,他沒有一個定數,他不知生死,隻能往前,往前,再往前。
馬越趕越快,下起了雨,一頭一臉的濕。
不會再有人笑著關心地說:“夜,會感冒的。”不會有人,再憐惜地,將他的眉頭撫順。
他抬起頭,不去想,越想,心越是揪結。
原諒我,蘇拉,舍下,我情非得意。
那是九死一生的地方,我知道你對我情深意重,但是我不能愧對凰朝的百姓。
每天,看到很多的人來,你會很高興地說:“淩夜,這就是正義啊,你看。”
其實越多的人,我心裏的負擔就越大,我的壓力就越大,他們,對我寄予了厚望。
有國,才有家,我們是小家,國是大家。
百姓想要安穩的日子,把所有的糧,所有吃的,用的,都押在我這裏,我不能讓他們失望,拉拉,有時我想卸下我身上的重任,隻和你一起過我們的小家。
但是我想這是不可能的,一旦王朝的覆滅,如你所說,就會殺戳特別多,一朝天子一朝臣。我終也會讓人無盡的追殺。
雖然我不想抓權,可不代表著,這樣就能安穩。
我不想讓你過那種生活,展司馬為人陰詭難測,每一次的刺殺,都是你,隻有你才是我的軟肋。
這個世界上,如果沒有了你,我活著,隻是為了活著,太難了。
如果沒有了我,你也會很難過。
會有天便再守護你的,蘇拉,太多的寄望,在我的身上,我不想讓他們失望,我會盡力去戰。
蘇拉,不知道這個世上,什麽叫做全部。
你卻是擁有我全部的愛,如果活著,一定會來找你。
哪怕你恨我,決然離我而去,我也不會怪你一句。
馬跑吧,拚命地跑吧,我的傷,隻允許停留一會兒,隻允許我悲傷一會兒。
我就要披起戰甲,不知生死,不知天日地戰鬥了。
前方是刀山與火海,我也得過去。
我的蘇拉,什麽也不敢要求你,隻想你活著。
愛之,欲其生。
醒來的時候,發現自已躺在安靜的雅致房裏,騰地坐了起身,警惕的眼神看著四周。
沒有人,沒有殺氣,沒有夜。
在哪裏?想起了,馬車跌下了山崖。
是讓人救了嗎?原來沒有死啊,那輕紗飄在臉上,還有癢癢的感覺,她掀起被子欲下床,才發覺,身體酥軟無力。
是不是山下的人將她救起了,但是這些紗帳之類的,不像是貧窮人家。
至於有錢的,別人沒事去那偏遠的地方去幹嗎,兵荒馬亂,還不躲在家裏安全一點。
那放在在紅木桌上的茶杯也是鑲金邊的,必是尊貴之物。
她心跳得好快,試探地輕輕叫:“有人嗎?”
還真是有人推門進來了,是一個年輕的女子,恭敬地說:“小姐有什麽吩咐?”
還小姐,該死的:“這是哪裏?”
“這是西北城。”
又是展顏,西北城就是他的地盤。
“展顏。”蘇拉大聲地叫著,有些憤怒,更多的是氣恨。
展顏頎長的身子出現在眼前,定定地看著她。
蘇拉氣乎乎地看他:“放我走。”
“你可以走,並不是我把你搶來的,是我救了你。”他淡定地說著。
“你救了我,我怎麽相信你,你這個大壞蛋。”
他吐口氣,淡然地說:“日子久了,你就知道了。”看侍女一眼:“看著她。”
不是他嗎?好像記憶中,並不是展顏,但誰知道是不是他派來的人,不是他,就是他父親。
也不能這樣,他父親做的事,不能按在他頭上的。
夜以為她死了嗎?那他會來找她嗎?
“我昏了幾天了?”
“三天了。是我們展將軍從山崖下把你救回來的。”
真的是這樣嗎?她不能胡亂地相信人。
但是身體沒有恢複體力,她是走不出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