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這樣怎麽行呢？
他不說話，心也不難過。
蘇拉不會這樣對他的，這樣，就足夠了。
刁蠻的公主急得跺腳，一臉蠻橫地看著宮女：“都是你們啊，不把他攔住，讓我砸他的頭好了。”
“公主啊，他身上黴氣太重，公主還是不要太接近他。”
“我不管啦。”她今天還沒有玩夠。
眼珠子滴溜溜地看著她們：“你，給我去拿熱呼呼的東西吃。你，馬上去給我拿衣服過來，我冷了，你，看到你就討厭啊，長得醜八怪一樣，去給本公主洗幹淨臉再來。”
三個宮女唯唯諾諾，馬上就去。
言華公主看她們走遠，調皮地閃入一邊的樹中。
今天，她就要好好地捉弄一下那拐子。
沒多大一會，夜帶著東西來。
蘇拉那丫頭懶，都不怎麽吃飯的，這樣怎麽行呢？他帶了些她愛吃的麵，讓她餓了，煮一下就可以吃。
他急匆匆地往冷宮而去，想著她說的，在雪融化之前回去，有些笑意。
居然要規定他時間，卻又說會幫他作蹩。
他沒有發現，尾隨著他而去的言華公主。
也就是因為這樣，讓貴妃又再發現了蘇拉。
還沒有到那木房，遠遠的，就看見蘇拉在等著了。
看起來真是可憐極了，四周都是雪白一片，唯獨她一身的黑，手揣在懷裏，還不停的抖著，跳來跳去，伸長了脖子看。
是啊，這世上，還有一個人，是這麽在乎他的。
不由地加快了腳步，蘇拉已經笑著跑了過來：“太好了，好快哦。”
“進屋去等啊。”他低聲地說著，她又怕冷，又懶。
“嗬嗬，我在外麵，就能早點看到你了，夜啊，帶了什麽？”好興奮，像是一張期試卷，想著它一百分，就真的寫了一百分。以前是從來不去相，因為達不到那種高級的標準，現在倒好，夜就是她的一百分。
“一些麵。”他輕淡地說，一手任她抱著。
蘇拉跳起來：“我蠻愛吃麵的哦，因為不費力。”
“你啊。”他輕點她的頭：“勤快一點。”
“遵命。”她嗬嗬笑：“你吃過拉麵嗎？還有排骨麵，還有海鮮的，酸辣的？”
他搖搖頭，麵就是麵，可真沒有她說的那麽多。
“不用看我，我會說，可是我也不會做。”她大笑著說。
“喂，拐子，給本公主站住。”一聲稚嫩的叫聲在靜靜的宮裏，甚是響亮。
蘇拉敏感地轉身，要看清楚誰敢這樣叫夜。
夜一手緊抱著她的腰，低沉地說：“別管她，走吧。”
“拐子拐子。”言華公主大聲地叫著，挖起雪揉成一團就朝二人扔了過去。
這孩子是誰家的，沒教好也放出來亂叫，蘇拉一回頭，就看那雪砸向夜的背後。
她一手擋了起，朝那女孩子一笑：“你叫什麽名字？”
“關你什麽事啊，你是誰啊，馬上給我打這拐子。”她又蹲下身去挖雪。
夜的手緊緊地抓著她的腰，能感觸到蘇拉的生氣一樣：“蘇拉，沒關係的。”反正，他早已經習慣。
“有關係。”她生氣地叫著。
將他的手指扳了開來，朝那女孩一叫：“是不是要玩啊？”
“當然了，打死這死拐子，見了本公主，還不下跪。”
她咬牙，還笑著，蹲下身去捧起雪：“好，我就和你玩。”手上的雪一扔，盡數撒在言華公主的頭上：“笨小孩，沒教好的小孩，野蠻的孩子，會被狼吃掉的。”
“蘇拉。”夜朝她搖頭：“別惹事。”
“她太過份了，給夜道歉，說對不起。”她怒視著那小屁孩，年紀小小，倒是會一出口就傷人。傷誰也就罷了，偏就是夜，那她就不能不管。
“啊。”那公主放聲大哭起來：“你死定了，我要叫父皇把你們二個人的腦袋給砍了。”
“我好怕哦，再哭給我聽聽，在你父皇沒來之前，看我不把你先給殺了。”
哭到一半的刁蠻小孩馬上住口。
蘇拉有些得意，回頭對淩夜說：“看看，不聽話的小孩，就是要這樣教。”
淩夜朝她搖搖頭，叫她別生事，低頭就進去。
蘇拉正想跟了上去，那公主又狠聲地說：“死拐子，壞女人，我叫我母後把你們殺了。”
蘇拉眯著眼看她：“你再叫一聲拐子聽聽，看我不打斷你的腳，讓你以後也變拐子。”
小女孩一聽，撤腳就跑。
蘇拉正得意著，拍拍衣服上的雪要進去。
那公主又停下了，大聲地叫：“你們快來幫忙啊。”
“公主，公主。”三個宮女焦急地叫著：“公主怎麽跑冷宮這裏來了。”
“快給我砸死她。”手指指著蘇拉：“用雪把她給掩了，她竟敢教訓本公主，死罪一條。”
蘇拉大叫大事不好，那公主撿起雪，就往蘇拉身上砸：“砸死你，砸死你，護著死拐子。”
宮女不敢不聽令，也滾起雪珠砸蘇拉。
蘇拉一人哪裏鬥得過四個人，不過她是很厲害的，不砸三個宮女，專砸那小屁孩，砸得她哇哇叫著痛。
宮女怕出什麽事，趕緊說：“公主，還是走吧，這裏不幹淨，還死過人。”
“今天晚上，鬼吃了你。”
“我，我，本公主才不怕呢？這哪裏有鬼啊，哪裏有鬼啊。”
蘇拉看她眼裏有些怕，馬上驚恐地叫：“哇，在你的背後啊，紅眼睛長頭發的鬼啊，今天晚上要吃掉你了。”
“喂，你這宮女，別胡說八道，這可是皇上的長公主，要是有什麽驚嚇，你就死定了。”宮女喝製著。
“公主，我們走，先回去，這個死丫頭，等明兒個，叫公公們把她按河裏去。”
“好。”公主著實也有些怕鬼。
回過頭，還瞪著蘇拉：“你等著去喂魚。”
他不理她，看來是生氣了。
桌上放著煮好的一碗麵，他端著一碗，正在吃著。
蘇拉可憐地看著他：“夜。”
他不應聲，也不看，還顧自吃著。
“夜好痛。”她摸著臉：“她們四個人丟我。”
淩夜看她一眼，低沉地說：“叫你別多事。”
“我也不想，我知道她是公主，我要是欺負了她，準沒有好事的。可是夜，我討厭這小鬼，公主也不能這樣子欺負你啊。”
他歎了口氣，當然知道她的心思。
她是替他不值，為他出頭，好久不曾有人這樣為過他了。
他一手去擦擦她臉上的雪：“痛嗎？”
“嗬嗬，不痛不痛了。”隻要他不生氣。
臉都紅紅腫腫的，還說不痛了。
他看到她討好的笑臉，忍不住輕點她的額：“下次別這樣了，自找苦吃，讓人說一說，算什麽？”
蘇拉認真地說：“不行的，夜。我記得有一句話怎麽說了，頭可斷，血可流，士不可辱。”
從她口中說出什麽義正嚴詞的話，都覺得好笑一樣。她是懶人，能記住這些，不容易吧。心裏卻不惶認，暖了起來，柔下聲音說：“吃麵吧。”
“好。”她端了起來，卻拔了大半到他的碗裏：“你吃，我吃不了那麽多。”
一張口吃，才發覺，嘴也痛了起來。
微微地抽痛著，也不敢說。
他吹著蕭，她依然靠在他的肩上聽著。
好靜的夜，好舒服的感覺，她又開始想打瞌睡了。
他吹著吹著，似乎又想去了蘇拉所說的話，頭可斷，血可流，士不可辱。
曾經的他，也是這樣想的。
如今，卻讓生活，讓很多的東西，變成了這樣。
決有了勇氣，更沒有了鬥誌，這並不是他要的生活啊。
活在世上，是什麽？為什麽？要這麽卑屈唯諾嗎？
他如別人所說，為什麽不死了算了。
“你的蕭聲好悲傷哦。”蘇拉小聲地拉回他的神智，美麗的眼看著他：“夜，不要去想難過的事，過去了，就過去了。”
她伸出手，去握住他冰冷的手，甜甜地一笑：“我跟你一起忘掉你不開心的事情。”
“你不了解的。”他抽出手。
蘇拉看著他：“健忘的人，是最開心的。我姥爺最痛我了，總是笑眯眯地跟我說，睡睡平安，睡睡平安。他不在的時候，我好難過，可是我知道難過不能讓姥爺再回來，我要笑，我要開心，姥爺知道也會欣慰的。其實我也難過，我放在心裏的一個地方，我不曾忘記，可我不能總記著難過的事。”
“不同的。”他說。
“那你難過，能改變嗎？”她睜大眼睛問他。
他苦澀地一笑，搖了搖頭。
已是馬入獨路，不可能再改變。
“夜，你試過愛人嗎？”她慵懶地說著：“聽說，愛一個人，可以改變一個人的性格啊，還有很多的東西。”
愛人，他猛地一推開她：“別問我。”
他指著她：“你們都一個樣，都是這樣。”
他站起來，猛地一拉門，就大步走了出去。
蘇拉也趕緊起身去追，他回過頭冷冷地說：“站住。”
蘇拉站在原地看著他，夜太黑，看不清楚他的表情，可是，能感覺得到他身上的戾氣和傷悲，她不禁輕聲地叫：“夜。”
他頭也不回，一拐一拐地往外走。
那踏著雪的聲音，吱吱，吱吱，那般的傷。
華麗的皇後寢宮中，蘭貴妃和眾位女子正在給皇後娘娘請安。
其實她心裏很不屑，請什麽安。
皇後娘娘一點也不得皇上的歡心了，還在擺什麽架子。不就在皇上還是太子的時候，生了一個公主嗎？可是至如今，都七年了，還不曾有所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