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0章 一報還一報，他該死！

  被青光圍繞的君九辰終究是越來越虛弱了。


  他似乎很無力，又似乎很自責！

  似乎被悔恨填滿，似乎眼裡都是悲傷。


  高貴無上的魔尊殿下，從未這般屈辱過！

  屈辱地在地上爬行，什麼也做不了。


  到最後，連爬行都成為了奢侈，只好一動不動，指尖在地上划。


  劃出他心裡的那道痕迹，描摹心愛姑娘的輪廓。


  當他連指尖的划動都做不到之時，他終於脫力，趴倒在地。


  似乎有鮮血沿著唇角滑落，別樣的刺目！


  慕子衿不明白。


  他為何會吐血？！

  慕子衿見他唇角的血跡，心裡一突，心臟跳得飛快，像是要跳出胸腔！


  飛速跳動的心臟似乎是在昭示她的不安，告訴她……接下來發生的事情，大概不太妙。


  慕子衿努力壓下了那股不安，拚命告訴自己不要去看他！


  不要對上男人的眼睛，更不要看他眼裡化不開的哀傷。


  一旦看了，她便會陷進去，萬劫不復！

  最終，慕子衿轉過身去，留給君九辰一個冰冷凄清的背影。


  她轉身之時，風天衣伸手將她接住，薄唇微勾，俊臉如畫。


  「衿兒，如果擔心他，就去瞧瞧吧……」風天衣摟著她的細腰，這般道。


  從君九辰的角度，恰好可見風天衣與慕子衿緊緊相擁，像是一對情投意合的璧人！


  那一瞬，君九辰的淚水迷了他的眼眶。


  原來，看見心愛的女人轉身投入他人的懷抱，心會這般疼！

  像是被鈍刀一刀一刀地切割，緩慢地磨，痛苦永無止息。


  他終於明白了慕子衿的感受！


  大概，那個時候……他和靈兮神女在一起時，她便是這般痛苦。


  如今，一報還一報，倒也應該！


  是他曾讓她痛苦，如今她將痛苦還給他，再合適不過。


  可衿兒……當真那般狠心？連看他一眼都不願！


  也許……這便是他們相見的最後一眼了。


  連最後一眼都不想看他，她大概是恨極了他。


  有多恨？恨不得將他千刀萬剮？碎屍萬段？

  君九辰閉上眼睛，眼角淚水淋漓。


  他清晰地感受到，身體似乎被劈成了兩半，體內的另一個靈魂正在緩緩蘇醒！

  顧筠簫當真要被漣漪公主喚醒了。


  等顧筠簫被喚醒了，應是皆大歡喜吧？


  這世間的人，對他有情的，大概再也不會有。


  他已經被這世間遺忘，死與不死，又有何分別？


  合眼之時，君九辰彷彿聽到了桃花落地的聲音……


  他還記得，衿兒說喜歡看桃花，說等他們能夠歸隱山水之時，便在門前多種幾棵桃樹！

  春天可賞桃花，夏日可乘涼，秋天可吃桃兒。


  多美。


  他總嚮往著，總憧憬著有一天能夠帶著她，過上最平淡的生活。


  平平淡淡才是真，他知曉，那傻丫頭最想要的便是平淡！

  可對於他們而言，平淡反而成了最大的難得。


  君九辰的意識越來越模糊！

  他幾乎能夠聽見桃花落地的聲音，幾乎能夠看到「人面桃花相映紅」的美景。


  他看到了衿兒在桃花里淺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