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一二章 有些嫉妒了
“鳳琰暉,你怎麽了?”長歡殿外,樊瀞抬眼擔憂地看向眼前的男子,此刻的他全無任何冷漠之色,卻似失了所有的生氣般,滿臉迷茫地看著眼前輝煌的宮殿,似在回憶什麽。
不知為何,見到如此呆愣的鳳琰暉,她的心,卻不禁抽搐起來,眼前的男子,竟讓她覺得脆弱憐惜,這是她,從未有過的陌生情感,好似在內心深處,便深深眷戀著眼前這個男人。
聽著這般擔憂的呼喚,鳳琰暉略微回過神來,驀然抬眸間,卻見一張熟悉黝黑的麵龐,他的眼神竟不自覺放柔許多,沉默地搖了搖頭,示意自己並沒任何不妥。
或許,是今天承受許多難以預料的事,曾經怨恨的對象竟是最為可悲之人,曾經的一切也並非他想象的如此簡單,莫名的,他竟覺得所有的仇恨不再是他想象的如此重要了!
或許,他真的該徹底放手了,正如當初母後所期望的的,徹底遠離這個牢籠,尋找一片自由的天地,以及,曾經忍痛舍棄的那個人兒!
見對方一反常態的模樣,樊瀞心中愈加擔憂焦躁,竟伸手不自覺地抓起鳳琰暉的手把起脈來,卻不料,隨著脈搏的深入探尋,樊瀞的眉角蹙得愈深了。
這家夥,竟然中毒了!刹那間,樊瀞運起內力,抬指間點住了鳳琰暉周身的幾大要穴,以免毒氣攻心。隨後,樊瀞抬眼看向滿是柔和迷茫之色的鳳琰暉,眸光一凝,滿臉嚴肅地說道:“你今天除了陪你老爹吃飯外,還做了什麽事?”
老爹?鳳琰暉聽著這聲陌生名詞,眼眸不禁閃爍起來,似想起什麽不忍回憶的事,本不想回應這令人尷尬不悅的話語,但見對方如此嚴肅的模樣,令他隱約覺得事態嚴重,終是緩緩道出話來:“就吃了幾口點心,便回來了!”隻是,也聽了一些難以承受的真相罷了。
那抹細微的苦笑,此刻的樊瀞卻毫無所覺,反倒抬手撐著下巴,看著對方臉上隱隱閃現的黑氣,整顆心頓時沉了下去:
這麽說,是那糕點有毒了,可這裏是皇宮,該有人為其試菜,不可能會如此輕易就能下毒的!看來,這個看似華麗的地方,卻是隱藏了太多的黑暗了。
如此想著,樊瀞有些無奈地抬了抬肩膀,緩緩道:“那麽很遺憾地告訴你,你吃的糕點有毒!”隻是,這毒沒那麽劇烈罷了,隻要稍微給些時間,便能製出解藥來。
“你是說,糕點有毒?”刹那間,鳳琰暉猛地沉下眼眸,原本柔和的氣氛瞬間變得冷凝,他驀然想起,那被吃下的另一塊糕點,那麽那個人,是否也中毒了?
思及至此,鳳琰暉眸光一冷,急速轉身欲重回那個宮殿,卻被樊瀞及時製止了。
看著對方如此焦躁的模樣,樊瀞自是知曉對方擔心那個皇帝的安危,隻是,她雖暫時遏製了毒性的擴散,卻不意味著眼前之人沒有任何危險。
不知為何,隻要一想起這人中毒倒下的模樣,樊瀞竟有些莫名的煩躁與憤恨,毫不客氣地拽著那雙寬大的手掌,連語氣都有些不耐了:“拜托,你一個人能幹嘛,為那個皇帝運功逼毒嗎?擺脫,你也中毒了,你想死嗎?”
這人,為什麽就不能愛惜自己一點,為何,非要一而再再而三地將自己逼入絕境,他就不知道別人會擔心嗎?等等,她為什麽要如此生氣,甚至如此擔心這個冷漠的冰塊,她又不是他們所說的“翁幻紫”,她為什麽會如此害怕他死亡?
如此想著,樊瀞驀然愣住了,甚至連手上的力道都漸漸放鬆下來,卻讓對方一把揮開了,抬眼間,卻見鳳琰暉沉著眼眸,低沉的聲音就此響起:“那個老頭現在還不能死,我絕不能讓他就這麽死了!”
“他不能死,所以就要你死嗎?”頓時,樊瀞再也不顧那所謂擔憂他的原因,心中不由自主地燃起熊熊怒火,大聲朝他叱喝道,以此發泄心中的煩躁與不滿。
隻是,看著那人如此執著的目光,樊瀞頓時失了所有的氣勢,即使心中已然妥協,卻不願就此表現出來,反倒愈加惡劣地朝他吼道:“行了!這並不是什麽劇毒,你先讓隱去幫他壓住毒性,待我製作出解藥便行了!無論如何,你必須跟我過來,絕不能冒險救人!”
真是的,想她樊瀞何時朝人低頭過,甚至還主動求人讓她幫忙解毒,眼前這個男子,簡直就是她的克星,讓她不得不從!
一番自我嘲諷後,樊瀞重重地冷哼一聲,伸手間便將鳳琰暉拉入一個暫時的藥房中,開始搗鼓出所謂的解藥出來。
藥房中,樊瀞有一下沒一下地搗弄著手中的藥材,眼角卻不自覺瞥視身旁的男子,不知為何,在昨天的樹林事件後,這個冷漠的男子,竟給她一種柔和的感覺。
之前的他,如冰塊一般冰冷堅硬,好似沒有任何的喜怒哀樂,有的隻是冷漠的複仇;可是而今的他,竟給她一種柔和溫暖的感覺,即使他臉上的表情仍是一成不變,但周身的氣場,卻隱隱發生了變化般。
這人,在這麽短暫的時間,為何會有如此大的變化?或許是強烈的好奇心作祟,亦或是,在她所不知的內心深處,隱藏著一種難言的情緒,竟令她的眼光,始終無法從那人身上移開。
身旁的鳳琰暉似感受到那種強烈的視線,抬眼緩緩看向藥桌旁的樊瀞,本應焦躁的心因她的隻言片語便緩緩平靜下來,看著那雙熟悉的眼眸,鳳琰暉不禁想起五年前的的俏麗人兒,若他當年不這麽執著於仇恨的話,一切,是否就會有所不同了?
“紫兒,你真的失憶了嗎?還是,你怨我當初將你一人拋下!”沉思片刻,看著眼前忙於搗藥的人兒,鳳琰暉終是緩緩道出了心中最為疑惑的問題,如果可以,他寧願一切能重新來過。
話音未落,樊瀞看著麵露哀傷之色的鳳琰暉,不禁翻了翻白眼:又是紫兒,她都說她不是什麽翁幻紫了,為什麽每個人都不相信!那個紫兒,真的就那麽重要,甚至於讓這個冷漠的男子露出如此表情!
漸漸地,似在發泄心中的不滿,樊瀞搗藥的速度愈加快速,她似乎,有些嫉妒那個所謂的“紫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