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8章 孤獨的路

  雲芊璃繼續搖頭，她雖然比以前強，但她前往上宗，想要做到力壓一切，被定為接班人一樣，不惜一切培養，提出的一切要求都答應，這是不可能的。


  她雖自信，但卻不會狂妄。


  「上宗內部派系分明，這點想必你也知道，你覺得你孤孤單單，沒有任何勢力，沒有任何大人物撐腰，你又能夠為離幻爭取多少資源，爭取多少發展機會？」


  「這……」


  「你沒有辦法爭取，因為你即便進了上宗也是無依無靠，在內部的排擠下，你自身都難保，如何為我離幻爭取？」


  「我離幻想要的從來不是上宗的附庸宗門。」


  「但，即使你進入了上宗，我離幻也不過是上宗附庸，縱然離開這府城，進入郡城，可是，一樣要仰仗別人鼻息生存。一樣是苟延殘喘，虛度光年而已！」


  「我離幻始終不過是小宗門，而我的也始終無法達到我期望，如此，你覺得你被上宗看中了，你又覺得，離幻就能夠崛起了嗎？」


  中年婦人盯著雲芊璃，目光灼灼，語氣逼人。


  雲芊璃看著她師父那質問的眼神，她有些愕然：「我，我沒想到這些。」


  「不是你沒有想到，是你從來沒有想過這些，因為，你從來沒有將振興離幻為己任，一直都想活出自己，活出自在，可是，這世界上，哪有什麼自在，哪有什麼活出自己，每個人都是在卑微的，低賤的活著！」


  「所有人都在希望以一個低頭的機會，來換取一個昂頭的希望！」


  「你從未將離幻當過自己的家，所以，你也從來不會想這些。」


  「不，不，師父，我一直有把離幻宮當做自己的家，您當做我的母親。」雲芊璃急忙說道。


  「呵呵，呵呵，把我當母親，將離幻當家？」中年婦人大笑：「你捫心自問，你覺得你說出這話時，是否感到違心，是否真的對得起自己的良心！」


  「這世上不是想活出自己，我也想活出我自己，但又有誰能真正活出自己！我身上背負我父，我祖輩心愿，這些，你懂嗎！雲芊璃！」


  中年婦人一雙眼睛冒著金光，緊咬牙齒，情緒激動。


  「我也想簡簡單單的活著，可是，我不能，我不能，我承載的太多！我從出身的那一刻起，我就是為離幻而活，為離幻而存！」她大吼。


  「師父，我知道，我知道您的願望。」


  「你不知道，你不知道呀，因為你不懂我，不懂我！」中年婦人退後，使勁搖頭，手掌發光，猛地朝靈台拍去。


  「師父！」


  雲芊璃大驚，急忙將其攔下：「師父，師父，你要做什麼！」


  「此生光復離幻無期，我活的太累了，不如就這樣死去，一了百了。


  「師父，師父，你不能這樣！」雲芊璃驚慌大叫。


  「你不用勸我了，我已沒有活下去的信念，縱身你今天攔下后，我明天也會死。」中年婦人搖頭。


  「師父，師父，你說，你說，我都聽你的，我願意復興離幻！」


  雲芊璃一雙美眸，裡面傳出恐慌，她害怕，她怕了。


  「好。」中年婦人重重點頭：「我要你嫁給藺閣主。」


  「什麼！」


  雲芊璃身體一震，猛然後退，眼神中有驚愕。


  中年婦人看著她：「藺閣主和那些宗門不同，他父親是郡城都統，母親是上宗高層，爺爺更是一上宗老宗主。」


  「如今藺閣主外出，只是為了歷練，只是為了怡情宜興，過幾年，他是要回去繼承上宗的！」


  「若是藺閣主平庸，宗主之位不見得能夠落到他身上，可是他天賦，資質，能力，實力皆不凡，上宗宗主日後必定是他的！」


  「你縱然憑藉東南郡大比第一，進入上宗，也不過是核心弟子而已，縱然日後能成為長老，但又能如何？在派系分明的宗門，你能有幾分話語權？」


  「而嫁給藺閣主則截然相反，他那麼喜歡你，對你那般痴情，事事讓你開心，順你心。你想想若他成為宗主，你便是宗主夫人。」「你在其他上宗，固然為長老，但不過外人！能與其比較嗎？」


  「他那邊聽你的話，他為宗主日，你便是上宗主人！你無論做什麼，藺閣主都不會反對，那一刻，徐徐架空上宗，便是離幻崛起，重回巔峰之時！」


  「這，師父這……」


  中年婦人盯著她：「你是否答應！」


  「我……」雲芊璃在顫抖，她的呼吸都在顫抖。


  她看著眼前這個中年婦人，如同母親一樣的師父，她知道，如果她拒絕，她的師父，自己會選擇死亡。


  這一刻往事一幕幕浮現在心頭。兒時歡笑依舊在眼前，那音容笑貌，那和藹的樣子。


  「我願意……」最終雲芊璃低頭。


  中年婦人嘴角露出笑容。


  雲芊璃慘笑，纖長的睫毛之上划著淚珠，靈眸發紅：「所以，我贏了，也還是……輸了。」


  她的聲音有些哽咽，嘴巴張著，想說什麼，但一股股絕望，一股股養育之恩浮現在眼前，她不得不答應，否則，她的母親會死。


  「啊！」


  雲芊璃猛地咆哮，其中吶喊蘊含著她無限的痛苦，她不想答應，但她不能不答應，她化作一條流光，朝山頂瀑布飛去。


  她落在山頂，靜靜的站在，她雙眼空洞，沒有一絲神韻，更沒有往昔那種靈魂，如同行屍走肉一般。


  她什麼都沒有說，僅僅是坐在這裡，她身邊的葉風雲站了起來，背負雙手，看著那片瀑布。


  「我要下山了。」


  葉風雲淡淡開口。


  「什麼，你要下山！」


  雲芊璃突然看向葉風雲，整個人都有些站不穩，在顫抖。


  葉風雲點點頭，他並沒有說話，東南郡大比已經完成，雲芊璃已經獲得第一，他沒有留下的必要了。


  葉風雲沒有說話，直接朝山下走去。


  「你也要走了嗎？」雲芊璃心中發痛，她望著那道背影，心中不知為何，彷彿什麼東西破碎了一樣。


  她看著葉風雲，像是下了什麼重大決定，突然飛過去，衝到他身邊，將一塊白玉塞到他手中。


  「葉風雲，我喜歡你！」


  雲芊璃大吼，然後轉身，眼角揮灑淚珠。


  她一邊跑走，一邊在哭泣，她的心被傷了。


  葉風雲一直往前走，面容沒有絲毫變化，極其平靜，沒有任何波瀾。


  他的路，他這一生，註定是孤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