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3章:餘生,定不負她
紀千暖他們正在山腳下給紀古州解毒,隻聞得一聲巨響,下意識地抬頭張望。
隻見城區一處占地極廣的府邸上空濃煙滾滾,火苗竄起數十丈高。
“這是哪裏走水了?這麽大的火!”
蕭半月仔細辨別了一下失火地點的位置,頓時臉色大變:“那……那著火的地方是我們萬裏通天拍賣場!”
“那你趕緊先帶著人回去救火,這裏有鳳閣的人,淩家父子也不敢亂來。”
蕭半月帶著萬裏通天拍賣場的侍衛急匆匆地下山了。
夏青青給紀古州服下解毒的丹藥之後,紀古州的臉色已然好了許多。
她擦擦額頭的汗,走到紀千暖麵前:“紀老家主的毒一時半刻全部清除不了,不如我們先把他帶回城中,找個落腳點慢慢醫治。”
“好!隻有先這樣了。”
萬裏通天拍賣場在東月國的都城——銀都,還有多處房產,嚴尊帶著他們來到其中一處和萬裏通天拍賣場離的比較近的宅子。
“這裏平常有人打掃,還算幹淨,我們就先住這兒吧!”
安頓好他們,嚴尊和紀千暖馬不停蹄地往萬裏通天拍賣場奔去。
火勢很大,他們去的時候,蕭半月他們還在奮力救火。
場子門口的石台上血流成河,二十幾具屍體被整齊地擺放在左側,死者全部都是萬裏通天拍賣場的人。
蕭半月魔怔了似得在門口的犄角旮旯四處翻找著什麽。
不斷地有新的屍體被翻出來,蕭半月紅了眼眶,恨得咬牙切齒。
一轉身暼見嚴尊和紀千暖來了,蕭半月快步走過來,低著頭難受地著說:“昨晚留在萬裏通天拍賣場的人都死了……蕭一郎不見了……還沒找到他的屍體……”
“沒找到人就不能證明他死了!給我打起精神來,繼續找!”嚴尊冷著臉,命令道。
紀千暖在牆角邊拾到一個翡翠玉佩,這個玉佩很眼熟!
她思索半晌,終於想起來這玉佩的主人是誰了,這是紀白薇的生母留下的遺物,一直被紀白薇珍藏在身邊。
她拿著玉佩走到嚴尊麵前:“又是紀白薇和溫華容,待把這裏料理完畢,我們是要和他們算算總賬了!”
嚴尊的眸子冰涼晦暗,看來上次一雙眼睛看來並沒有讓溫華容長一點記性。
現在他們竟敢欺負他,欺負到自己的家門口了!
蕭半月催動靈力護體,準備衝進看看,這外麵都找遍了,到處都沒有找到蕭一郎。
“找到了,找到了!找到二少爺了!”
蕭半月和紀千暖、嚴尊趕緊往那邊走過去。
萬裏通天拍賣場偏僻的外牆根一角,一床濕重的被子蓋在半人高的竹筐上。
蕭一郎的腿露在竹筐外麵,一動不動。
蕭半月頓時像被抽空了力氣,差點站立不穩,心裏忐忑不安。
紀千暖拍拍蕭半月的肩膀,緩步向前,猛地掀開那床濕重的棉被……
眾人倒吸了一口涼氣!
康樂怡被砍的渾身是血,早已暈厥了過去,慘白的臉沒有半點生氣。
她趴在竹筐上,緊緊地護著被罩在竹筐裏的人。
紀千暖趕緊上前,探探她的脈搏,還有一絲氣息,也不知能不能救活。
她拿出一顆淡白色的丹藥,喂到她的嘴裏。
“把她也先安置到那處別院吧!”
蕭半月立刻命人把康樂怡給抬走了。
紀千暖把竹筐打開,蕭一郎身上和頭上都是血,嘴巴還被塞著破布,身上的穴道被封,動彈不得。
蕭半月見蕭一郎真的沒死,原先緊繃的心攸地鬆了下來
蕭一郎見到紀千暖他們,頓時焦急不已,嚶嚶嗚嗚地想說些什麽。
紀千暖把他嘴巴裏的破布拿開,給他把穴道解開,順便探了下他的脈搏,除了中毒了,好像沒有受傷。
蕭一郎剛重獲自由,就一把抓住紀千暖的胳膊,急不可耐地問:“康樂怡怎麽樣了?她沒事吧?”
嚴尊的目光停留在蕭一郎的手上,眉頭微蹙。
“她還有一口氣。”他走過來,抓住蕭一郎的雙手,安慰道,順帶著站在了蕭一郎和紀千暖中間。
紀千暖指著蕭一郎身上的血問道:“這些都是康樂怡的血?你不會告訴我,昨晚是她在保護你吧?”
蕭一郎麵上一囧,低著頭說道:“嗯,溫華容和一個尹家的女人不知何時向我們所有人都下了毒,康樂怡來的比較晚,她沒事。”
“我們不能動用靈力,隻有被屠戮的份兒。”
“她為了掩護我,隻身挑戰他們……”
黎明時分,萬裏通天拍賣場的衝天火光中,那個渾身是血,踉蹌著腳步,跌跌撞撞的小女子抱著一床水淋淋的棉被出現在他的麵前。
她使盡最後的一點力氣把棉被頂在自己身上,虛弱地趴在竹筐上氣若遊絲。
她強忍著劇烈的疼痛,對他扯起一抹微笑,柔聲道:“不……不要怕……有我在……我定會護你周全……”
溫熱的血從她的身上低落下來,透過竹筐的空隙落在他的臉上,灼的他心裏發燙。
一想到這個拚死都要護住自己的女人,他就心如刀絞!
回想起自己以前對她的種種,蕭一郎再也抑製不住內心的悔恨,重重地扇了自己一巴掌!
“蕭一郎,你打自己幹什麽……”
蕭半月一臉懵逼,不知道自己弟弟到底是怎麽了。
“打得好!”紀千暖丟下這句話,淡定地離開了。
嚴尊也附和著點點,跟著紀千暖離開了。
大火燒了整整一上午,才被撲滅。
整個萬裏通天拍賣場化為灰燼,損失不可估量。
紀千暖和嚴尊回到別院,蕭一郎和蕭半月也跟了過來。
紀古州依然還在昏迷,但是脈象平穩,好歹是沒什麽大礙了。
但是康樂怡的情況不容樂觀,她的靈力耗盡,又失血過多,能撐到現在已經是個奇跡了。
紀千暖對屋子裏的人說:“我要給她療傷,你們先出去吧!”
“蕭一郎,你留下。”
其餘的人全都走了,屋子裏就剩下紀千暖他們三人。
紀千暖一邊給康樂怡施針一邊說道:“她的傷很重,隨時都可能咽氣。我現在給她施針,穩住她的心脈。”
“你若是想讓她活命,就說些她想聽的話。或許她看在你的麵子上,能從奈何橋上走回來也說不定。”
說到這裏,她重重地歎了口氣:“她這一生,唯獨癡戀於你,不知是幸還是不幸。”
蕭一郎頹喪站在那裏,遇到他,恐怕是康樂怡這輩子最大的不幸了!
她本是金枝玉葉,因心悅於他,屢屢屈尊降貴,想盡辦法討自己歡心。
然而她所做的一切卻被自己嫌棄到了塵埃裏,每每都是冷臉相對。
就算是這樣,她依然拚了命的想護著他!
想到這裏,他不禁潸然淚下,多少年沒有流過淚了,這淚水好像比以往的都要苦澀。
“這次若是沒有她,我在劫難逃。”
“我自知虧欠她的太多太多,她若能醒,餘生,我定不負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