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話：漏網之魚

  “你還沒吃完飯吧？餓不餓，我給你下碗麵。”


  鳴海圓掙紮著想站起來，


  酒精麻痹了她的神經，

  她的身體現在就和一團棉花一樣柔軟，

  目不可視，


  呼吸急促，


  體溫微微升高，


  大腦還能思考，但效率不高，意識非常偏執。


  言峰智也被酒臭味熏得有點惡心，

  趕緊掏出手機聯係鳴海哲人，


  鳴海圓是鳴海哲人的姐姐，

  讓他過來照應更合適。


  “不不要，不要告訴哲人。”


  鳴海圓像蛇一樣扭動了一下身體，

  蜷縮在被子裏。


  “圓姐我呀，也是要麵子的人呢！”


  她發出夢囈一樣的聲音，


  安然躺在被子裏，

  沉沉睡去。


  “”


  言峰智也歎了口氣，

  把鳴海圓抱回房間。


  在婚禮前幾得知未婚夫遭遇海難失蹤的消息，會異常痛苦的吧？

  言峰智也很想品嚐一下痛失愛人的愉悅感，

  但最後還是止住了這個念頭。


  鳴海圓是個好人，

  好得有點笨。


  將六木本大道上的三十幢房產全部交到了言峰智也手中，還和親女兒一樣，照顧原主的父母，向他們隱瞞了言峰清隆遭遇海難失蹤的消息。


  原主的父母久居京都，

  傲慢得很，


  對鳴海圓這個鄉下來的兒媳很不滿。


  （京都人看誰都是鄉下人）

  鳴海圓還是一心一意地照顧著他們，

  時常要往返於東京與京都。


  她這種條件，


  完全可以選擇改嫁嘛，

  留在言峰家遭氣完全沒必要。


  “真是個笨蛋。”


  言峰智也一半嘲諷一半可憐地淡笑著：言峰清隆真的那麽優秀，值得鳴海圓為他犧牲一輩子嗎？

  還真是至死不渝的愛情呢。


  言峰智也確認鳴海圓沒有反胃嘔吐的情況後，關上燈，回廚房準備煮點解酒湯，以備不時之需。


  他踏入廚房的一瞬間，


  鬆弛的神經不由得重新緊繃起來。


  空氣中多出了一抹血腥味，


  非常濃重。


  房間內，

  除了他和鳴海圓之外，

  還有其他人在。


  而且，


  不是什麽善者。


  言峰智也掃了一眼廚具，

  刀具距他有五步之遙，


  易碎的器皿觸手可及，

  可以充當武器，


  但他無法確定潛伏者的位置，


  對方將呼吸放得相當緩慢，

  幾近靜止，


  潛伏得非常好，


  優秀得值得誇耀。


  會是誰？

  言峰智也不得不打起精神，


  他今晚接觸的怪人夠多的了，


  今夜秋葉原至少團滅了一批除靈者，劍仙西野才人已經死了，新選組三番隊也處於半殘狀態。


  言峰智也無法確定藏在廚房裏的那個人究竟是什麽身份，會不會威脅到他和鳴海圓的安全，他沒把握不被對方反殺。


  如果四之宮在就好了


  她肯定能分析出來。


  他有點自嘲地笑笑，


  已經有點習慣有四之宮森夏的輔助了呢。


  玄關的門被敲了三聲，

  “麽西麽西，請問言峰先生在家裏嗎？”


  門外傳來的聲音十分熟悉，


  熟悉到言峰智也差點炸毛。


  有點怯懦又不乏真，


  不是新選組的衝田總司還有誰？

  內有潛伏的喋血亡命之徒，


  外有催命的新選組成員，


  言峰智也大腦紊亂了，


  攘外必先安內？


  還是先行驅除韃虜？


  猶疑間，

  冰冷的刀尖頂到了他的後腰上。


  “把外麵的人趕走！”


  口語非常滑稽，


  不像本地人。


  “你別碰屋裏另外一個，我會照做的。”言峰智也不得不選擇先把新選組的人趕走。


  他試圖回頭目測潛伏者的戰鬥力，

  被刀尖的逼近打斷了。


  “不許看，快把門口的人趕走！”


  言峰智也高舉雙手做投降狀，


  緩步步向玄關。


  如果房間裏隻有他一個，

  早一腳“鎖步”把那個潛伏者撂倒解決掉了，不是害怕她狗急跳牆威脅到臥室裏的鳴海圓，脫離掩體的潛伏者在他麵前沒有任何勝算。


  言峰智也打開門的瞬間，

  等待不及的芹澤雅讓衝田總司強行突破，

  衝田總司一個頭槌徑直往裏麵衝，

  正好撞了他一個滿懷。


  “唉喲，我去！”


  言峰智也捂著胸口差點岔氣，

  新選組的人不但古流劍術玩得賊溜，

  連近身格鬥術都這麽犀利？

  “啊？對不起！對不起！”


  衝田總司見撞到房子的主人了，

  趕緊過來安撫，


  不停道歉。


  “你們兩個想幹什麽？”


  言峰智也故意倒地不起，


  攔住她們兩個的去路。


  “哇哦！是地鐵上那個好心哥哥！”衝田總司臉“唬”地一下就紅了，不斷往外冒蒸汽。


  芹澤雅也沒想到會這麽巧，

  居然碰上同一個人，


  衝田總司話都不完整了，


  芹澤雅隻能把她扯到一邊，親自上陣。


  “你好，言峰先生，我們是這一帶的巡查，剛才接到上麵的情報，這幢樓裏偷跑進來一個逃犯，要挨個搜查。”


  言峰智也微微眯眼，

  臉上寫滿了“不信任”。


  開什麽玩笑，

  你一個隻能在暗處行動的新選組成員，


  還光明正大稱自己巡查呢？

  信不信我一個電話把六木本的警部叫到這裏給你們驗明正身？

  言峰智也想到這，

  心裏忍不住笑出聲來：

  在曰本，有錢人的報警就是這麽無聊、枯燥且乏味。


  “我想我要通知一下高木警部。”


  言峰智也作掏手機狀。


  芹澤雅額角留下豆大的冷汗，


  新選組雖然和警視廳通過氣，

  但行動一定要潛藏在暗處，

  被媒體目擊的話，

  會引咎辭職的。


  在六木本居住的不是歪果仁就是富商，


  稍微搞大了動靜那就是國際新聞，


  極大地增加了搜查的難度，

  她也很頭痛，

  這次的目標很狡猾，


  不但搶奪了她們組的“係統探測器”，切掉了她們的追蹤能力，還躲進這種搜查難度的建築內。


  連逃跑路線都準備得如此充分，


  簡直像預演過似得。


  芹澤雅哪裏知道，

  從這幢樓左右開數三十幢，


  都在眼前這個少年名下，

  把握住他的話，


  一點搜查難度都沒有。


  她更不知道，

  逃竄的目標，

  就藏在言峰智也身後的房間內。


  言峰智也和新選組然對立，


  不落井下石都算好的了，


  還談合作？


  他要不是怕動靜大驚嚇到屋內的潛伏者，會威脅鳴海圓，真會把高木警部叫過來好好教育一下芹澤雅和衝田總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