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0章 你在找什麽?
沈家老宅。
“昭昭回來了。”
“沈爺爺。”顧昭宜微微頷首至意。
沈老爺子放下手中的茶杯:“你怎麽現在這個時間點回來了?”
“我今天身體有點不舒服,請假了。”顧昭宜食指輕揉了一下鬢角的位置:“沈爺爺,我頭有些疼,上去休息一會兒。”
沈老爺子點點頭:“要不要讓家庭醫生過來給你看一下。”
顧昭宜擺擺手:“不用,不用,我吃過藥了,上去睡一會兒就好。”
顧昭宜的房間是在二樓,她這幾天已經摸索個差不多,沈煜非因為工作忙,又喜靜,他的那間書房就在臥室的旁邊,傭人除了打掃衛生一般都不會輕易上樓。
她左右看了一眼,然後,伸手握住門把手,紅唇緊抿,下一秒,直接轉動了門把手。
沈煜非的書桌上,放著不少文件資料。
顧昭宜上前翻看,發現都是一些沈氏集團內部工作的文件,和顧鬆勝要有關於西部開發項目都無關,她低頭,繼續翻找。
她想,西部項目的開發如果很重要的話,是不是有可能沈煜非都不直接帶回來的?
會不會所有有關資料都是在沈氏集團的?
實際上他的書房並沒有?!
不過,找不到這個結果也在顧昭宜的預料之中,西部項目的開發是沈氏集團接下來的重要項目之一,這麽重要的資料,就算是他帶回了家,應該也不會就這麽隨意擺放在書桌上的。
書桌上找過沒有,顧昭宜直起身子,目光被書櫃上的那個保險箱吸引著。
她走到保險箱前,保險箱不大,但如果要放幾份文件或者是重要資料的話,那是綽綽有餘的,她抬起手,白皙的手指觸碰保險箱上的密碼鎖。
這時,外麵突然間傳來腳步聲。
顧昭宜下意識的扭頭看向書房門。
這個時候的腳步聲會是誰?
傭人肯定不會上來的!
沈池白嗎?
她現在出去的話,那就直接是被抓現行了!
當然了,她也怕外麵的人突然間進來。
顧昭宜環顧書房一圈,到最後視線鎖定在書櫃與窗簾之間的縫隙,沒辦法,現在隻能是躲過去,藏起來,以免被人發現。
她小跑過去,裙擺勾到窗簾下擺的吊墜,發出“叮”的一聲脆響。
沈煜非剛走到書房門口,就聽到從裏麵傳出來的動靜,他推開門,自然也看到了書房裏麵的人。
顧昭宜穿著一件杏色的絲質長裙,一頭烏黑的秀發,橘色係的口紅,襯得她皮膚白皙,她赤腳踮起站在地毯上,頭仰著,烏黑的長發垂落在腰際,左手扶著書櫃,另一隻手臂高高抬起,正在取書櫃第二夾層裏麵的一本書。
隨著沈煜非走近,聞到了空氣中似有似無的香味。
聽到了開門聲,顧昭宜回過頭,與他四目相對。
沈煜非剛剛在打開門的一瞬間就已經認出了是她。
“你……沈先生回來了。”顧昭宜回頭之際,右手還搭在書本的邊緣上,她的臉上帶著官方的假笑:“沈爺爺說你的書房有很多精裝書,我今天沒上班,所以打算借一本看看。”
沒有人知道,她在說這些話的時候,胸腔裏的那顆小心髒跳得有多快。
她這算是擅自進入他的書房,她又不是像顧寶寶那麽小可以亂闖亂進,她開口說到了沈老爺子,無非是想要把她借書看的事實更加顯得更為真實一些。
顧昭宜現在隻想著能蒙混過關,至於以後自己還能不能再進來他的書房,那就以後再說。
沈煜非的黑眸微微的一眯,聲線冷硬:“打算借什麽書?”
“沈先生收藏的好書實在是太多了,我一時都有些挑花眼了。”顧昭宜訕笑著,踮起腳尖,雙眸隨意的往第二層書架掃了一眼:“我倒覺得《人類理解論》挺不錯,想要看一看。”
沈煜非站在她的身後,抬手,輕而易舉的就把第二夾層中間夾著的那本《人類理解論》給拿了下來:“你確定你能看得懂?”
顧昭宜覺得他在看不起她,但是她沒證據!
“沈先生的意思是在說,我比較適合讀一些更為白話一點的書?”
“一切人類並不都承認信心和公道是道德原則。我們任何時候都可以看到一切人類具有這些恒常的普遍的傾向,不過這些心理隻是趨向善事的一種欲念傾向,而不是理解上的真理印象。”沈煜非把手中的《人類理解論》遞給她:“給你。”
因為靠的近,他能很清晰的聞到海鹽與鼠尾草的清香。
杏色的絲質無袖長裙,當她低頭接過書本的時候,露出白皙的後背,再抬頭間,胸前的那抹絲紗讓她性感的鎖骨和漂亮的肩頭若隱若現,尤其是那修長的天鵝頸,顯得格外的……美!
顧昭宜被他盯的有些手足無措,當然,也有可能是因為心虛,接過書本的瞬間,她身體偏移的往後退了一步白皙的雙腳穿上一旁的拖鞋。
驀然間,沈煜非看到她脖頸上的那抹紅印。
顧昭宜還在想現在拿到書,是不是要直接跟他說出去的時候,對方卻在這個時候率先出聲:“你來我的書房就隻是為了一本《人類理解論》?”
明明他剛剛進來的時候,她確確實實是踮著腳尖在取書,但是他現在突然間的這麽一問,很顯然為是在懷疑她別有所圖。
“我隻是進來想要‘借’本書。”
顧昭宜把‘借’那個字咬的賊重,她不自然的蹭了一下鼻尖,紅唇輕輕的咬了一下:“不好意思,沒有事先經過您的允許,下一次,一定不會了。”
“明知道這是我的書房重地,你還擅自進來,知道我回來,裝出一副來借書的模樣。”沈煜非吐字清晰,說話的聲音低沉,說話的時候朝著她慢慢逼近:“你是想要來跟我借書?還是……在我的書房想要找什麽東西?”
顧昭宜咬唇:“……”
她該要怎麽解釋呢?
她剛剛在白筱歡家收到顧鬆勝的短信,說今天沈煜非要出差,一時半會回不來,趁著這個機會她才敢這麽‘不怕死的’進來他的書房。
哪成想她連東西找到沒找到呢,他人就回來了!
顧鬆勝的消息到底是從哪兒得來的?
這不是很明顯的要害死她嗎?
現在這個時候顧昭宜也顧不上那麽多了,隻想著盡快出去,躲開他。
沈煜非突然間的伸手,修長好看的手指輕輕撫上她天鵝般的脖頸,大拇指指腹輕輕摩挲著:“昨天晚上,你和沈池白在一起的?”
“沈先生似乎對我的私生活很感興趣!”
不知道是不是顧昭宜的錯覺,她感覺到他的這隻大手就像是一條蛇在朝她吐著信子:“您這是在好奇嗎?”
沈煜非嗤了一聲,似笑非笑:“你知道現在的你像什麽嗎?”
顧昭宜臉上的表情一頓:“沈先生說我是什麽那就是什麽了。”
沈煜非看到她白皙脖頸上的那一抹紅印,感覺格外的刺眼:“你昨天晚上,跟他做了什麽?”
沈池白說她天沒亮就跑出去了,她回來的時候脖子上帶著這曖昧的紅印,他想到昨天晚上做的那個夢……
再想到她昨天晚上和沈池白做的那些事情,沈煜非的胸口有一團名叫‘嫉妒’的怒火在熊熊的燃燒著。
“顧昭宜。”沈煜非的右手漸漸的往前移,由剛剛輕輕摩挲著她的姿勢改為掐著她,大拇指指腹剛剛好就按在她脖子上的紅印處:“疼嗎?”
她現在的疼遠不及他心裏的疼。
顧昭宜想要說他直接把後麵的那個‘嗎’字去掉,她一點兒都不懷疑下一秒他有可能直接掐死她。
可是,有一點,她不明白。
“沈先生,你在吃醋?”顧昭宜笑著笑著眼圈都泛紅了,她伸手,手中那本《人類理解論》掉在地上,雙手放在他腰間的位置,“如果我說,我昨晚沒有跟他在一起,你相信嗎?”
沈煜非的腦海裏閃過她脖頸上的那個紅印:“顧昭宜,你在說謊的時候都不過腦子嗎?”
顧昭宜就知道他不會相信。
也是。
昨天晚上他或許隻當是一個夢,可是,那個‘夢’確是切切實實的發生了。
“你既然不在乎也不吃醋,那我昨天晚上跟誰在一起,跟你有關係嗎?”顧昭宜的眼眶裏漸漸升起霧氣。
她的心裏有些說不出的委屈,明明昨天晚上他們兩個之間做了那些親密無間的事情,明明就是他抱著她,給了她全世界最溫暖,也隻有從他的懷抱裏才能感覺到的那種溫暖,可是,現在的他居然對自己……
心痛嗎?
是的!
是真的心痛!
沈煜非的手捏著她的天鵝頸,隻要他的手狠狠的用力,就可以把這個令他魂牽夢繞的女人給掐死,可是……到最後,他還是收回了手。
“顧昭宜,我不是那些任由你玩弄在手掌間的男人。”沈煜非眼神犀利:“不管你打什麽主意,我勸你趁早離開。”
顧昭宜每每被他誤會,每每被他用這種冷嘲熱諷的口氣跟她講話的時候,她的內心都有一種衝動,告訴他顧寶寶就是他的兒子,他還有一個生病在等待著救治的女兒。
可是,她……不能!
沈煜非有未婚妻啊!
他遲早都是要跟林靜婉結婚的,她如果告訴了他,那麽,就等於是她把自己的一雙兒女推給了他,也推給了林靜婉那個後媽。
顧昭宜從小體會過那種寄人籬下的日子,別看白錦繡現在對她和顏悅色的,可實際上……她吃過的那些苦隻有她自己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