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此間事了 新
絕地外圍，孫清歡麵前是一片狼藉的藜蒿叢，她提著劍，小心翼翼地望向四周，努力尋找餘厭的足跡，隻是不待她去細細勘察，又是一波藜蒿成群結隊地向她襲來。心煩意亂的她，被這些成精的妖物弄得她束手束腳。裏麵隨著陣法的變幻，道路也一直在變，很難去尋找蛛絲馬跡。隨著時間一點一點地過去，她也是慢慢迷失在其中。
達成一致的兩人，開始慢慢對談起來，當然不是拉家常之類的話語，多半是少女問，餘厭答，當少女問他的名字的時候，餘厭告訴了她，少女便眯著眼，奚落道以後就叫你小魚兒吧。
“過分了啊！”餘厭漲紅著臉，怒視少女，“那我以後叫你小桑兒得了！”
少女“嗯？”了一聲，就那樣平靜地看著餘厭，“你剛剛說叫啥？”
“姐，我說叫你桑姐，您開心就好。”餘厭至少在她麵前學會一件事，變起臉色來，真的比翻書還快。她繩子比他粗，能咋辦呢？
交待一番事情後，少女便準備進入到芥子石中，之前談論的時候，少女答應他會給芥子石設一個與外界隔絕的陣法，這樣餘厭就不要小心翼翼的去用真氣包裹，而且效果還極差，甚至影響到修行。餘厭厚著臉皮想問她，想還在其中攫取些許造化，卻被少女一個鄙視，“我青柳丹都給你了，你還想要啥，都是些沒用的垃圾，不過這扇石門後，似乎有著些什麽，不過這些年，我始終進不去。你也就別想了。”一盆冷水迎頭而下。之後少女便丟給他一塊竹簡，上麵勾刻了一些複雜的雕文，交待他出洞府後，直接持竹簡往南方走，所經之處，便會自動形成一條道路，指引他走出去。然後化作一縷綠色的輕煙，緩緩流入芥子石中。
餘厭並沒有就此離去，左顧右盼地四處打量這這處洞穴，眼中似乎想要將這裏掘地三尺，搜刮一番，可直到最後，還是沒能找到哪怕一件他看起來有價值的東西，他隻得悻悻離去，還不死心，一步三回頭。
孫清歡此時身處一個虛幻的空間中，光怪陸離，讓人十分迷離。她眼前出現的一個人，是她看到的第五個他了，此人長得和餘厭一模一樣，毫無差別。孫清歡手臂上有一處割裂傷，鮮血染紅白色的袖子，觸目驚心。就在她剛剛進入這裏麵之時，她看到一個熟悉的背影，驚喜交加，跑過去喊著小鹹魚，沒有任何防備，怎知一邊突起，麵前有著和餘厭一模一樣的男子暴起傷人，猝不及防之下，隻得抬手格擋，手臂便被割傷，孫清歡先是滿臉詫異，而後慢慢冷靜下來，看著眼前的男子，周身空間動蕩，才明白過來這是虛幻之相，一番纏鬥之後，那男子便如青煙一般消逝在四周。現在麵前的已經是第五個了……
看著麵前的虛幻之人，她便起身向他攻去，不多時，男子再次像之前那般消散於這片小天地中。孫清歡再次向前走去，突然四周的陣法再次開始變換，又是一個和餘厭長得一模一樣的年輕男子出現在她麵前，隻不過此時，孫清歡隱隱覺得這次的餘厭好像是比之前多了些許靈氣。不禁心中煩躁萬分，有完沒完，還愈加逼真了！提劍便向那道身影刺去。
餘厭快周到外圍的時候，通過竹簡感覺到附近有著些許波動，便停下腳步，向著那股波動的方向走去，途徑之處，皆是讓出一條道路出來，走到目的地後，麵前發出如泡沫般破碎之聲，“砰”的一下，他看到一道靚麗有熟悉的身影，看清麵容後，內心狂顫，高興不已。正當要開口，迎來的卻是孫清歡淩厲的長劍，滿臉厭惡之情。一瞬間，劍便來到了餘厭麵前，餘厭隻得躲閃，終於是抽出了空隙，朝她喊道：“師姐，我是餘厭啊，你魔怔了？”
不說還好，話音一落，隻見才給他喘氣的孫清歡又是一劍朝他刺來，不同的是，這次竟然愈加鋒芒。口中喃喃道，“這幻象確實是越來越厲害，從開始的神情呆滯，到之後的開口說話，再到現在的喊出關係，嘖嘖，還真是不簡單。不知道下次又將出現什麽樣子的。”
孫清歡急著想脫離這片區域，她出手招招皆是大乘手段，弄得餘厭狼狽不堪，無論餘厭怎麽喊，她就是不停出劍，令餘厭心塞的是，有兩次竟是拿出了她最強手段。
孫清歡此刻也是氣的不行，什麽情況，這幻象像個烏龜一樣，怎麽打也打不散，他也不進攻，就是在夾縫中求生存般的閃躲，而且還邊躲邊罵。終於，餘厭被打的厭煩不已，朝她再次大喊一聲：“騎劍女漢子，你今天是要跟我不死不休是吧！”孫清歡聽到後，開始是一震，終於是明白了什麽，而後臉色通紅，咬牙切齒二話不說，朝著餘厭再度攻去。
“我日！還來！”餘厭隻見她再度刺來，但與之前不同的是，此時看似來勢滔天，卻缺少了那股淩厲殺伐之氣。餘厭看穿了之後，籲了一口氣，終於是醒過來了。他就那樣站在那裏，盯著孫清歡說道：“師姐，你還真是喜歡對你的小……額.……鹹魚下死手啊。”
劍尖離他眉心還有半寸的距離，停了下來。
孫清歡滿臉黑線，心中確實強忍著喜悅，收起長劍，板著臉，什麽話都不說，來到餘厭身前，然後側身對著他。餘厭剛想要轉身，擺出一副燦爛的笑臉對著孫清歡，腦門處，猝不及防地傳來陣陣劇痛。
“騎劍女漢子是吧？女漢子是吧？進了一趟絕地，腦子壞了吧，老娘不把你拍到會說人話，就不是孫清歡！”一邊說，一邊拍，極為用力。
餘厭拉下了臉，什麽話也不說，低著頭，就任由孫清歡打著，擺出一副可憐兮兮的表情，片刻過後，孫清歡終是不忍，停了下來。餘厭見狀，剛抬頭，孫清歡又是想起了什麽，又是一陣拍打，口中氣急敗壞道：“逞英雄是吧？叫你賤！叫你賤！”
餘厭心裏苦，心裏很苦。而同時，心裏也甜，心裏很也甜。
在出去的路上，孫清歡見到了奇異的景象之後，看著餘厭，滿是詢問。餘厭簡單的回道說遇到藜蒿老妖，一見如故，相談甚歡，便送於他竹簡，一路暢通無阻地出來。
孫清歡滿是擔憂神色，可見到餘厭並沒有什麽異常之後，便沒有多問。隻要人沒事就好，遇到什麽，經曆什麽，他怎麽說不重要。
身懷重寶的餘厭，不是不想告訴她，是不能，前方自己吉凶未卜，說不得哪一天自己以前的那段因果纏身，知道他秘密的人，反而會害了他們。
在一路上，孫清歡跟他說著他分離之後的事情，大師兄和二師兄的去向，其他師弟們的去向，到了餘厭問她怎麽進來的時候，她卻是寥寥帶過，風輕雲淡。半開玩笑地說道怕餘厭死在裏麵，沒人收屍。餘厭並沒有在意這些，他知道以師姐的境界，進入裏麵意味著什麽，若非不是少女進入了芥子石，恐怕她遇到的就不是成精的藜蒿以及幻象這麽簡單了。想到這些，餘厭認真地看向孫清歡，滿臉真摯說道：“師姐，我.……”不待他說完，孫清歡擺了擺手，似笑非笑道：“是不是想說最難消受美人恩呀？”
餘厭：“.……”得了，好不容易醞釀出的一點情緒。。
不多時，他們便重新來到了當初的入口處，距離餘厭進去已經足足五個時辰了。隻是出來後，依然沒有見到林消立與黎年的身影。
孫清歡不由一陣怒火，餘厭則是思緒萬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