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何以為家

  身為劍丘門下二弟子的黎年帶餘厭來到了一座別致的四合院，巳時，那些圍觀他的同門在之後便是繼續開始了日複一日的練劍。此時的四合院倒是空無一人。黎年帶著他進入了一件西朝向的屋子，屋子不大，倒是很幹淨，給了他非常舒適的感覺。通過黎年的介紹，餘厭對應的北朝向的屋子是本門大師兄的，不過常年看不到他的人，所以峰裏大小事務都是由這位二師兄打理。側方東西朝向的分別是黎年以及三師姐的。餘厭對於這樣的安排非常震驚，剛來的他，之前在廣場上從各位同門的眼中倒是看出來了些什麽，隻是沒想到，他入住的地方竟是那個中年人門下四大弟子居住的地方。


  盡管他此刻很想問那位四師兄的故事，但是從黎年推開門簡單的介紹後，走到劍架旁看著一柄墨綠色的長劍怔怔出神的時候，他就忍住了。時間不長，黎年微笑的看向餘厭，指了指茶幾旁的兩方蒲團，落座後繼續給餘厭介紹道“騎劍峰，劍運八峰之首，如今師父是僅次於宗主第二個踏天境強者，內門弟子帶上你十二名，外門弟子五十四名，你剛才在外見到的皆是外門弟子，有我代師教與他們劍法。內門弟子除卻這裏四位，剩下八位盡數以下山去執行宗門任務。三師妹在閉關，衝擊躍門境。師父常年住在後山蜻蜓湖，並不在大殿中。”黎年眼中滿是自信，從他口中說出的這些話，似天經地義一般，毫無波瀾。他給餘厭和自己斟了杯茶後繼續說道“劍運八峰中，以我們騎劍峰弟子人數最少，卻最為團結。其餘七峰：少陽、全清、華林、白芷、秋禾、蒙劍、寇劍峰中，冠劍字者，皆以劍術為主，其餘以劍道為主。白芷峰全為女修，實力最為強勁，僅次於我們騎劍峰。每兩年，宗門會舉行一次劍子試煉，八峰內門弟子參加，試煉成績最末八人者，將會與每八峰中的最強外門弟子比試，隻要輸上一場，將會被逐出宗門。贏了內門弟子的人，隻要峰主答應，即可升為內門弟子。”說道這裏，黎年停頓了一下，看著餘厭，“我知道你先前最好奇的是什麽，我們騎劍峰從師父掌峰以來，從未輸過一場，更沒有一個內門弟子被淘汰。”隨後帶著無限可惜的神情繼續說道“你四師兄是個多情之人，五年前的那次試煉中，與你四師兄互為天作之合的白芷峰道侶被寇劍峰一個名不見經傳的新進內門弟子擊敗重傷，爆出了當年最大的冷門，在接下來的比賽中，餘力應對，遺憾排名最末，又缺席與那些外門弟子的對陣，所以被逐出師門，當時你四師兄怒氣衝天，試煉結束後，直接找到了那個內門弟子，將他打的經脈寸斷，要不是寇劍峰主及時趕到，可能會直接結果了他，時候，你四師兄也被逐出了師門。唉……何苦來哉！”黎年滿臉苦澀繼續說道“自此，我們騎劍與寇劍之間爭端不斷，按道理來說，劍子試煉時，刀劍無眼，可一般點到即止，寇劍鋒那人卻是欺人太甚，在你四師兄道侶倒下後依然補了一擊，踏踏實實打到她的身上，才導致了後麵的事情。實在是過於心狠手辣。”


  黎年整了整情緒，“不說這些了，反正還有一年時間才到劍子試煉，老祖都說你天賦異稟，到時候我們做師兄師姐的再幫襯幫襯你，不讓那些人再鑽了空子，不過小師弟，宗門向來是以實力至上，我們幫你再多，你自己也要努力修行啊，至少要到臨岸境才在試煉中有把握立足，所以加油吧。明天好好休整一天，後天我帶你去師父那裏。”說完，黎年起身，對著餘厭說了一句：

  “以後這裏就是你的家，在這裏，有什麽需要就跟我說。而在外，誰要是欺負你，就跟我們說，雖然我們一心劍術，但團結二字，可是我們一劍一劍跟他們比劃出來的！”說不出的豪氣，令餘厭心頭大震。這種感覺，是餘厭從未感受到的。


  待黎年離開後，餘厭走到窗前，看著綠色青蔥的山頭，回想著二師兄的那些話，心中感慨萬千。也重新讓他對這個宗門有了一個新的認識。在經曆過劍運子的搜神之後，餘厭感受到的痛苦無以複加，而後又被當做一個物品，隨意安置，讓他毫無尊嚴可言。他對著自己的弱小感到可悲，對那些高高在上的人，有著前所未有的仇恨。他是一個能夠控製自己情緒的人，從未讓那些人看到他心中想些什麽，也從不去說什麽，隻是那樣默默的承受著一切。他想著總有一天，好好地跟他們講道理，而在他講道理的時候，對方必須是趴著，甚至是.……跪著！


  那個以後要稱之為師父的人，讓他感受到了劍仙的瀟灑之姿，同門讓他感受到了關心，盡管這種關心更多的是好奇，而黎年，在短暫的一席話語中，讓他感受到了這個世界的善意，來自修道之人的善意。山上之人並不全是視人命如草芥，視凡人如螻蟻的人。一種歸屬感，逐漸襲向餘厭心頭，就連他心頭上的那些種種陰霾頓時都消散了幾分。


  吾何以為家，何處是家，何時歸家？

  在下，騎劍峰劍丘座下十二弟子，餘厭是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