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八章 蘇州太守吳大誌!(二)
嫡小姐閉眼,鼓足勇氣,拋出繡球。
一如所料,各位公子們激烈角逐,瘋狂搶奪。這裏邊的原因嗎,當然有小姐國色天香,花容月貌,是蘇州第一美人,且是才女。心悅的公子,非常之多。還有另一個好處,那就是當了太守的女婿,就有了大靠山,隻要不做出格的事,在杭州,那肯定是橫著走了?
而且,小姐琴棋書畫,無所不通。
脾氣還好,講話也溫溫柔柔的,誰不喜歡?
既能找一個靠山,還能抱得美人歸,簡直是一舉兩得。
何況吳太守隻有一女,以後這家業,全是自己的。
‘我的我的,誰也別跟我搶。’
‘走開,是我的才對,我公子羽和吳小姐是天作之合,各位若能相讓,在下感激不盡。’
‘少做白日夢,本公子心悅吳小姐八年,好不容易有機會,豈能拱手相讓?’
‘滾滾滾,放開~~’
‘~~~~~’
所有人都在搶奪,這時候也不顧形象了。
反正,別人也一樣。
若是放棄,就沒機會了。
此時,站在圈外看熱鬧的皇帝,看著門口上端莊的吳小姐,目中也是閃過一抹驚豔:“想不到,吳太守會用這種方式,給女兒選擇夫婿。”即便見慣了美女,也要承認,吳小姐的容色,當之無愧是蘇州第一美人。
比宮裏那些爭奇鬥豔的嬪妃,強了不止一籌。
“哼!怎麽?是不是羨慕了,你也去搶啊。嗬,男人啊,果然都是大豬蹄子,見了美女便走不動路。”身邊的高曦月,女扮男裝打扮,見狀帶著酸意。
目睹這麽多公子,位吳小姐瘋狂,差點化身檸檬精。
身邊這位眼中的驚豔,她可沒錯過。
“高小弟!這是什麽話,朕對你的心意,還不明白嗎,知道你跑出來,朕把京城的要務都放下,急急忙忙出宮,一路追到蘇州,還不能表達朕的心意?
朕的心裏,你是最漂亮的。”皇帝連忙紅道。
其實,高曦月也算美女,但還真不是最美的那個。
便是宮中,在嬪妃裏容色也隻能排在中等。
但,皇帝也不知怎的,就被這個小女子的桀驁不馴,與眾不同所‘吸引’。
奪了魂一般,無法自拔。
她的一顰一笑,皆能牽動自己的心神。
這個時候,皇帝已經基本認清內心,確定穿越過來的高曦月,是‘真愛’。有意識地獨寵其一人。
“騙人!說了我就信?慣會哄我。”高曦月哼道。
皇帝無奈的搖頭:“你這小女人,讓朕拿你怎麽辦?”
這邊兩人親親我我,打情罵俏。
突然之間,一個繡球從天而降。
段風並未幹預,繡球推搡之間便落在了皇帝懷裏,所有人目光齊刷刷的看來。
皇帝一臉懵逼:‘~~~~’
剛被哄好的高曦月,頓時發了脾氣,趁大家愣住,一把奪過紅繡球,拋給了遠處,圍觀人群中,看熱鬧的乞丐。
之後,便向劇情中一樣,指著乞丐道:“既然是拋繡球,繡球到了何人手中,誰便是太守大人的乘龍快婿?吳小姐,隻能嫁給他了。
這也是天意!
還有你,不用害怕,人人生來平等,乞丐怎麽了?你隻要有自信,未必不能做出一番成就。
他們也不敢將你怎樣,既然遇見了,這事兒我管定了。”
‘喂!你們倆哪裏來的搗亂的。’
‘趕緊走,吳小姐嫁給這種人,他有什麽資格?一個乞丐。’
‘再說了,你等都是站在圈外的,我等站在圈裏,才是爭奪繡球的人選,其他人站在圈外,那就沒有資格。’
‘沒錯,蘇州城繡球選親的規矩,曆來如此~~’
‘還是走吧,簡直莫名其妙。’
四周無數扣稅噴了過來,大聲斥責。
先不說心悅吳小姐的公子,就是圍觀群眾,也指指點點,認為高曦月無理取鬧。
話說,蘇州城還真有這樣的規矩。
“你們!大膽!”高曦月大怒。
怎麽可能胡攪蠻纏,她有種蜜汁自信,即穿越女帶來的優越感:“我不管,反正繡球在什麽人手裏,就是誰的。吳小姐必須嫁,太守,你若是仗勢欺人,出爾反爾,別怪我沒提醒你,我可是會告到底的,你是想讓我去京城敲鳴冤鼓,上達天聽,請皇帝親自過問嗎?”
“還有,你們這些人,不要狗眼看人低,瞧不起人。”
“乞丐怎麽了?人沒有一帆風順的,誰都有倒黴的時候,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說不定他以後的成就,超過在場所有的二世祖。”
“太守,我勸你別執迷不悟。”
“言而無信,仗勢欺人的官,不配當太守。”
高曦月巴拉巴拉,講了一大堆‘道理’。
她生在一個人人平等的時代。
自覺思想和眼界,比古代人高出很多。
完全有資格,站在高出,指責別人。
“爹!”吳小姐臉也白了。
段風淡淡道:“放心!爹不會讓你被欺負的。”
“磨蹭什麽,是不是不想承認?太守大人,我說的話你沒聽見嗎?”高曦月質問段風。
“你非要鬧事?”段風站在門樓上麵,居高臨下。
“誰鬧事?我是講道理。”高曦月梗著脖子。
對上段風的眸子,她沒來由的一陣心虛,隨即便是惱怒。
連忙看了一眼身邊的皇帝,這才有底氣。
‘呼~~~’
高曦月深呼吸,不讓自己退縮。
她可不想被封建愚昧的古代人看扁。
皇帝回過神,看著高曦月,眼中閃過一抹讚賞,果然不愧自己的女人。想法就是不同,她說的那些話,什麽‘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呀,‘人人生而平等,沒誰真正低賤’啊,這些都是從未聽過的。
真不知她小腦袋瓜子裏,裝的都是什麽。
若是別人說這話,可能是離經叛道。
高曦月這麽說,皇帝就認為其與眾不同。
“吳太守!我這位小兄弟,說的也不無道理,既然做出承諾,那就要兌現,若當眾出爾反爾,本公子真要懷疑,吳太守是不是有資格,擔任地方官。回到京城,恐要派人好好查查。”皇帝冷聲道。
自然要給自己的女人撐腰。
再說,隻是一個寒門出身,無世家背景的太守而已。
作為皇帝,他一點不虛。
且他認為吳太守,肯定認出自己了。
的確,劇情中吳大誌是認出皇帝的身份,誠惶誠恐,駭然不已,有些六神無主。
這也很正常。
古代君權至上,不是活不下去了,誰敢反駁皇帝?
當時隻是仗勢欺人,讓嫁女兒給乞丐,吳大誌驚恐之下,隻能糊裏糊塗答應。
可惜,現在是段風掌握這具身體。
“吳大人!”在場之人,紛紛抬頭望去。
不由一怔,忽然有種感覺,似乎吳太守和以前有些不同。
從前吳太守很親切的,不會擺架子,如今卻,有種說不出道不明的氣質。
貴氣!
從容!
淡定!
似乎隻要站在哪裏,氣場全開,比皇帝還皇帝。
“你是何人?膽敢在我太守府放肆。”段風淡淡道。
“你不知道我是什麽人?”皇帝愕然。
難不成,吳大誌沒認出自己?眼瞎了吧。
“認出來了,黃公子嘛。不過你確定,要插手此事,本官已經說了,大家都在見證,站在圈裏的公子,才有資格搶繡球,規則本來如此。這個女扮男裝的小子,嫉妒我女長得漂亮,受人追捧,故意找茬。
怎麽,你要給其撐腰?”段風一句話。
直接切中要害。
‘什麽?女的!’
‘怪不得,我就說這小子長的秀氣,各自也矮~~~’
‘哈哈,還是太守大人明察秋毫,拆穿其真麵目,什麽公平公正,我看就是見不得別人好。’
‘嫁給乞丐?簡直是把人往火坑裏推。’
‘吳小姐花容月貌,也不看看那乞丐什麽模樣。’
眾皆嘩然,四周一陣議論,都在指責高曦月。
“胡說,誰嫉妒她?”高曦月臉色青白。
“吳大誌,你知道自己在說什麽?”皇帝怒道。
段風不以為然,冷笑道:“今日有全城百姓見證,本太守自是會對自己的行為負責。
至於閣下,也是一樣的。
來人,把鬧事的人,給我拿下。”
連聲喝道。
“大膽!吳大誌,你瘋了不成?”
皇帝震怒。他沒想到,吳大誌竟然會這麽做。
果然是天高皇帝遠。
還有這些刁民。
不過他也不怕,自己帶來的暗衛,可都是高手,太守府護衛,根本打不過。
正合計,等會兒曝出身份,這些人怎麽跪地求饒呢。
“是!”太守府的護衛,直接衝了出來。
還沒給自己反應時間,高曦月和皇帝,都被製住。
按跪在地。
“來人~~~~,你們是死人嗎?還不給我那些他們。”皇帝臉都綠了。
連聲呼喚自己的暗衛。
然而,沒有任何人回應。
抬頭去找,人群中早已經沒了自己暗衛的影子。
再去看段風的淡定,皇帝才覺不對勁兒,一股涼意,從腳底板竄出來,直入天靈。
“本官宣布,今日拋繡球作廢,擇日再說。”段風道。
“是!”在場的公子,紛紛遺憾。
好在,以後拋繡球,自己還有機會。
圍觀群眾,見沒了熱鬧,也紛紛退卻。
各回各家。
“你,你們怎麽敢?你知道他是誰嗎?”高曦月懵了。
跪在地上掙紮,卻還是被帶到了太守府後院。
“吳大誌!你想怎麽樣?”屏退閑雜人等,皇帝死死的盯著段風:“朕不信,你沒認出朕的身份?你要知道,以下犯上,冒犯皇帝,這是誅滅九族的大罪。還有,朕的暗衛呢?”
“不錯,他是皇帝,我是高嬪,你們最好跪下求饒。”高曦月也喝道。
“冒充皇族,罪加一等。”段風淡淡道。
“我們沒有冒充,是說真的。”高曦月急切不已。
“有何證據?”段風問。
“朕有皇族特製的金牌~~~”皇帝取出金牌。
一名護衛接過來,翻了一下,忽然用手一捏。
瞬間,這枚象征皇帝身份的金牌,成了一坨不規則形狀的金錠:“大人!這是假的金牌,黃銅打造的。一捏就碎。”
“這不可能?明明是金的。”高曦月曾經在宮裏,還把玩過這枚‘金牌’。
她不可能連金牌和銅牌都分不出來。
“好強的內功,吳大誌,你想做什麽?朕的暗衛呢。”皇帝瞳孔一縮。
雖然武功不是特別強,但,眼裏還有。
他看出了護衛是用內力,捏碎金牌。
“你是說,跟你一起來的反賊?本府已經將其拿下,打入大牢~~~~”段風淡淡道。
“你要造反?”皇帝臉色鐵青。
這個時候,若是還不明白,那就是傻了。
“方才你們說我太守,仗勢欺人,那你們逼我女兒,嫁給乞丐,又是什麽?試問普通人,有沒有這個膽子,質問太守,強行讓我女兒嫁給乞丐?你們姨丈的,不就是身份麽?哈哈。
此地是蘇州,不是皇宮,我若不承認你的身份,誰信?”段風臉上露出殘忍。
“你不怕死嗎?放了朕和高嬪,此事既往不咎。”皇帝道。
“你們說本官仗勢欺人,本官就讓你們見識一下,什麽是真正的‘仗勢欺人’。”段風冷笑。
繼續發話:“這個女扮男裝的丫頭,肆意妄為,頂撞本官,先打五十大板。再簽賣身契,管教好規矩,發配到小姐院兒裏,當個三等婢女。”
“你們敢?”皇帝怒吼。
隻是沒人理他,幾個護衛撲去。
提溜起高曦月,按在春凳上,紫檀木的竹板子,狠狠責打下來。高曦月何曾受過這樣的懲罰,頓時疼的齜牙咧嘴,滿頭大汗,撅著受責出,左扭右擺,醜態百出。
她也知道這樣很狼狽,很丟臉。
可真的太疼了,古代怎麽有這樣的刑法啊。
‘天呐,別打我,疼死了~~~~~’
‘饒命啊,我錯了~~~求求你~~’
‘再也不敢了,當真知錯呀~~~’
‘痛死了!皇上,你救我啊~~~’
‘你不是九五至尊嗎,為什麽不救我~~~’
‘嗷嗚~~~你怎麽能不救我?’
‘連,連自己的女人都保護不了,你當什麽皇帝~~~’
‘啊,啊啊,口口聲聲說愛我,果然是假的~~~’
‘騙子~~~’
疼到極處,高曦月口不擇言。
原本她就是穿越過來的,挨打的時候什麽大逆不道的話,也敢說出來。
她也不覺的自己不對。
本來嘛,連自己女人挨打受罪,都無動於衷,保護不住的男人,憑什麽得到愛?憑什麽說愛自己。
‘~~~~~’皇帝臉色青一陣白一陣。
緊握雙拳,惱羞成怒。
同時,對高曦月,也有不滿。
再怎麽寵愛一個女人,他都是皇帝,有其驕傲和自尊。
況且,這個女子根本就是無理取鬧。
也不看看現在什麽情況,自己怎麽救她?
再說,事情本來就是因她而起,若一切都在掌控,他肯定不會覺的有什麽,現在事情發展的如脫韁野馬,吳大誌明顯狗急跳牆,要造反。皇帝免不了怨恨高曦月。
‘啊,饒了我吧,大人開恩~~~’
‘受不住了,求求大人饒刑~~~’
高曦月一個嬌滴滴的小姑娘,怎麽能禁得住板子打。
五十大板打完了。
她也去了半條命。
趴在地上,臉貼著石板,披散頭發,狼狽的匍匐。
卑微!
低賤!
屈辱!
悲從中來。
淚水滂沱。
“拖下去!”段風眼中有一抹殘忍的快意。
“是!”護衛自是應聲。
之後,段風又廢掉皇帝的內功。
使之成為一個普通人,也強行簽下賣身契。
堂堂天子,淪為太守府的一個奴仆。
在最底層掙紮。
段風讓護衛看著他,沒了武功高的皇帝,自然逃不掉。
管家還特意派人,安排挑大糞的活,給他。
每天吃的也不好,隻有粗茶淡飯。
高曦月那邊,也是差不多。
趴著養傷,用最好的藥膏。
還有嬤嬤,在耳邊嘮叨著。
讓她背《女戒》、《女德》。
背不好就用戒尺,狠狠打手心。
敢頂嘴,更不客氣,大嘴巴子狠狠的抽。
動不動就罰跪,掌嘴,掐大腿裏子。
三五天傷處好了一部分,能下地了,便立即安排幹活,洗衣服什麽的。
高曦月從來沒被人這樣欺負過。
簡直難以忍受。
鬧過!
被狠狠打一頓小板子。
哭了!
是對主子小姐不滿,張嘴二十,大嘴巴抽的臉頰嫣紅,嘴角溢血~~~~。
吳小姐也不是聖母。
這個女子居然敢讓自己嫁乞丐,她脾氣再好,也不能忍了。
安排手下的嬤嬤、婢女,用盡各種方法,狠狠的整治。
於是高曦月苦不堪言。
“放心!朕的人很快就會察覺,會有人救我們的~~~”
好不容易有一天,皇帝找到機會,半夜來見高曦月。
畢竟是自己愛過的女人。
還是有點擔心。
“真的。”高曦月充滿希望道。
“太守府就這點人,還能大過皇權不成,他們死定了~~~”皇帝篤信道。
按說,自己的心腹應該發現不對勁兒了。
畢竟,皇帝失蹤這麽長時間。
“嗯!”高曦月應聲。
她如今隻能依靠皇帝了。
“幹什麽,孤男寡女,深更半夜私會,也不知道臊得慌,來呀,把這男的帶去交給管家。至於這賤婢,家法伺候,給我打,狠狠打,往死裏打。”管教的嬤嬤抓了個現行。
又要挨打!
想到板子的滋味,高曦月一臉恐懼。
開口求饒。
也是沒用。
之後兩人便再也沒見麵,日子還得過。
高曦月生生活成了古代最底層最卑微的奴婢。
她死死的熬著,等待皇帝的人,來救自己。
皇帝也一樣。
也就一個月時間,兩位的驕傲,被打磨的沒了。
太守府。
會客廳。
“大人!朝廷搬來聖旨,說我們扣押皇帝,罪大惡極,已經命令周邊的各郡守,起兵勤王。我們蘇州府可隻有五千兵卒,如何抵擋?”管家滿臉煞白。
他想起了這一個月,府裏經常鬧刺客。
那些人訓練有素,不是一般人。
聯想到那一男一女,多少也有猜測。
“無妨!”段風淡淡道。
“那大人,我們如何應對?”管家問。
段風:“朝廷無道!皇帝昏聵!欲加之罪!何患無辭?本官不會坐以待斃,素手就擒。決意自立為王!凡攻打蘇州者,都不會放過!就這個意思,寫成檄文,發向天下。”
“是!”管家勉強應聲。
事到如今,他也隻有一條道走到黑。
一開始,他就站在太守府這邊,把那對兒男女欺壓,即便現在過去反戈求饒,怕也難逃一死。
再說了,太守大人對自己不錯。
於是,聰明的管家明知道那對兒男女,可能是皇帝,後妃,楞裝‘糊塗’。
該怎麽樣。
還怎麽樣。
“這幫奴才,怎麽還不來就朕。”
一個多月過去了,皇帝開始害怕。
他突然想起來,自己雖然是先皇的皇子中,最優秀的,但還有兩兄弟。
當初的三皇子,五皇子。
去了封地後,經營的不錯,在朝堂也有不少大臣支持。
他們會放過這個機會嗎?
怪就怪高曦月,好好在後宮呆著,等自己寵愛不好嗎,非得鬧幺蛾子。
皇帝久不在朝,且被亂臣賊子扣押。
那些蠢蠢欲動的人,肯定會有所動作,再晚一點,隻怕就是自己的心腹,救出了自己,皇位也基本上涼涼了。
想明白這點,皇帝不麵對高曦月怨恨。
而且,心中有所恐慌。
他不知道,萬一皇位丟了,自己是什麽下場。
心急如焚。
度日如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