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 恩大成仇？麵聖，白眼狼。
作為‘同道中人’，目標大致無二，兩位自然是相談甚歡，相見恨晚，其實，主要是段風刻意結交，想搭一把‘順風車’。
不過，雖然他是有目的性的接近，但，段風自覺也對得起他了。不說別的，這人年紀大，沒遇見段風之前，饑一頓飽一頓，因長期營養不良，頭發發黃，身體幹巴巴像一把骨頭架子，一副被生活磋磨的慘樣。結伴而行，段風身手矯健，經常能弄到大魚、大肉，夥食上來了，這位終於也不像剛開始那樣，隨時都能被風吹走的狀態了。
臉上泛出幾分紅潤，這些還隻是飲食、生活上的幫助。
‘吼吼~~~~~~’
好幾次遇險，也是段風冒險救命。
說實話，段風自然不是大公無私，為了別人，豁出性命，但，短時間內，他真沒有別的辦法，而且，不久以後的那位‘高人’，水平超過任何人，或者有希望，解決自己沒靈根的事情呢。
所以，就算被這人占便宜，段風也不說什麽了，想著，現在對他‘好點’，到時候萬一高人不收，他作為親傳弟子，總會幫自己說話，求情一二吧。隻可惜，段風忘了，人心難測，‘升米恩鬥米仇’，有些人就是白眼狼，隻記仇，不記恩。這樣的人，你對他太好了，人家反而覺得，是理所當然，當有一天你對他不好了，他還會抱怨：就說呢，日久見人心，終於露出真麵目啦、、之類。
其實，也是段風‘求仙問道之心’，過於迫切了。
以至於聽其言，觀其行，縱然看出來這個人，性格自私，占便宜‘心安理得’，但段風也自動忽略了。
對他來說，還是要先巴住此人，借光收獲一門合適的修煉方法。
這個機會，一旦錯過，拜其他仙人，段風怕對方水平不夠，解決不掉，自己無靈根的問題。
“大哥，我套住一匹馬，等幾天馴服了，咱們兄弟倆就不用同乘一騎，趕路也就更快了。”這天，段風牽回一匹馬。
“哈哈哈，好，二弟真勇士也。”
這人見有兩匹馬，不由大喜，連聲誇讚。
“不說這個，吃點幹糧，上路吧。”段風道。
“好！”這人自然點頭。
就這樣，在段風的遷就下，一天又一天過去。
翻山越嶺，一次次失望，一次次前行，段風也發現，此人身上，似乎真有一種，不撞南牆不回頭的‘勁兒’。
而段風雖然覺得，這樣盲目的拜山，有點傻，可是沒有另外好辦法的他，也隻能有樣學樣，照做了。
夏日炎炎，趟風冒雪。
春去冬來，眨眼就一年過去了。
今年，段風三十三歲。這人四十六，段風是身穿，加上十年來，身體養的好，算是壯年，還不算什麽，可四十六歲，已經是快要‘垂垂老矣’。於是，一路行來，尤其是雪季，狩獵難，加上照顧老人家，段風的日子，也更艱難了。
“二弟，都怪我拖累了你。”
這人總是這樣說。
段風便故作不快，嚴肅道：“大哥，這怎生說的，若拿我當兄弟，這些話，再也休提。”
“哎，好兄弟~~”
這人見段風沒嫌棄自己，似鬆了口氣，感動道。
其實，他的表現，都被段風看在眼裏，隻是不戳破而已，畢竟，還有用到他的時候。
不過，即便段風精心護理，四十六歲的老人，還是禁不起折騰，好幾次差點‘咽氣’，還是段風取出隨身帶著，救命的‘人參’，掐一節根須，救回‘性命’。當初，在山裏部落，換來的人參，段風帶著，以備不時之需，這回，還真用上了。
隻是，他沒想到，不是自己用，而是給別人吊命。
看著眼前這人，隨時都會死掉的樣子，段風臉上抽抽，暗道：“該來了吧，再不來，他都駕鶴西去了。”
一年來，段風也不是沒懷疑過，是否自己判斷有誤？眼前這人，並非神話中的那位？可，很快又被他否定了。
已經陪著走了一路，段風寧願帶著他，拖個一二年，總好過前功盡棄吧。所以，段風還是‘盡心盡力’。
就在他倆，分別有自己的小盤算時，這天，等候三日無果，艱難起身，正要離開，去下一座山。猛地，段風心跳如擂鼓，突然有一種很‘緊張’的感覺。
“心血來潮！”
這種體會，不是頭一次，跟幾年前麵對聖人勢壓，是一樣的。
瞬間，段風下意識抬頭，朝山頂看去。
這時，一個聲音自高處傳來：“道法自然，玄之又玄，眾妙之門，聚散皆緣也~~~~~”段風一聽這道聲音就有些耳熟，果見高雲處，一‘老神仙’騎、青牛，踏雲波而來，漸漸走近。但見此老，皓首蒼髯，相貌垂老，頭戴一頂魚尾冠，穿著白色道袍，手提扁拐，不是老子聖人，又是哪位？幾年前，老子成聖，元神立足蒼穹，雖隻一麵之緣，可段風記憶猶新。當下，拉扯站在身旁呆滯住的這位，跪拜道：“人族弟子拜見教主，聖人長生不死，聖壽無疆………”身旁之人，渾身一顫，終於反應過來，忙跟著段風跪拜。
此時，老子來到近處，跳下青牛，目光掠過段風，並無波蘭，而是看著那位‘老頭’，淡淡道：“汝是五行靈根，天賦不佳，根骨衰頹，好在頗有毅力，當是與吾有緣。從今日起，賜名玄都子，隨我修行，你可願意？”
“願意~~~”本來聽前邊的話，都要絕望的‘大哥’，聽了老子後邊的話，瞬間像是溺水的人活過來一般，怎有不願意的。當下臉色漲得通紅，興奮道：“弟子玄都，拜見老師！”
“嗯，此山叫首陽山，你我師徒，從今日起，便在此修行，你體內雜質頗多，需服我靈丹，調理身體，再行傳法。”老子道。
‘大哥’，不，玄都子，怎麽可能說一句旁的？連連應是。
至於段風，從頭至尾，都被新出爐的師徒二人，忽略了。
而對於這個情形，會淪為小透明，段風早有預料，但心裏不免很‘鬱悶’。不過，他強行管理好自己的表情，還是虔誠的大聲道：“聖人教主在上，弟子伏惟稟告，吾潛心向學，盼神仙收錄，傳授仙決。”
“萬事萬物，皆有緣法，你我無緣，強求亦無用。”老子道。
段風心中一沉，但自然不甘心放棄，遂抬眸看向聖人，直接問：“雖無師徒之緣，然可否請聖人指點迷津，似弟子這般，無靈根者，如何煉道長生？”
老子道：“巫者不修靈根，不化元神，錘煉肉身，是為體修！但，他等壽元悠久，乃是天定。至於人者，不可得長生，縱然服丹，修行一道，亦是走不遠。”
“再無別法？”段風再問。
“去吧，何苦強求哉？”
老子語氣古井無波，似乎不準備再搭理段風。而一路行來，多受照顧，幾次仰仗段風涉險救命，而今成為聖人親傳的玄都子，若知恩圖報，照理應該在這時候，幫段風說話，起碼隻要他開口相求，段風相信，以聖人的能力，就算不收自己為徒，肯定也有辦法，能化解無靈根的問題。但是，搖身一變，成為聖人親傳的玄都子，卻沒說一句話，雖然一年相處下來，深知其心，段風本來也不指望他能回報自己多少，可是，真到了這一刻，段風心中，還是閃過一陣悲哀。
白眼狼啊，這就是人性吧？
段風內心煎熬，壓抑怒火。
而玄都子看著段風，眼神也很冷漠。
“去吧！”老子淡淡道。
說完，已轉身上山，段風好像感覺，自己眼前的一切，都變的不真實，哢~~~哢，空間在破碎，自己分明沒動，但周圍的景色，卻在逆行，不對，是他自己，在倒退，被一股不可抵擋的，大法力挪移出去。
‘匡~~~’
而首陽山頭，一座宮殿，從天而降。
‘八景宮’，屹立雲端，下一刻似乎被迷障籠罩，氤氳升騰，那山，那宮殿，那一切，都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