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千金買骨，去留自便。
要說治理一個國家，段風還是新手，能力不足，但，好在眼下的山澤，隻是個原始部族，與國相差甚遠。而且，段風好歹接觸過不少的現代谘詢，思維能跳出這個時代，所以他弄出一套似是而非的規則後，打理起來，還算順手，沒出什麽差錯。
其實隻要製度完善，會用人，從上往下進行監督，部落自己就能‘運轉’，不需要段風太操心。
所以，過渡一個月後，段風就不用那麽忙碌了。之所以這樣，是因為族人們熟悉製度後，都覺的這樣很好，能吃飽，穿暖，本來就是好日子，現在還不用擔心將來老無所依，女人臉上也掛滿了笑容，她們不再自卑自憐，尤其被許多年輕獵人獻殷勤，作為‘被追求’的一方，總是得意的，逐漸越來越自信、開朗起來。
而隨著手邊幾個月時間溜走，度過雪季，‘山澤’的精神麵貌，有了翻天覆地的變化，所有人，都充滿希望的。
“太好了，我真想不到，山澤有今天。”
很多人回過頭，想起從前的日子，都感覺自己在做夢。
而帶來好日子的段風，就成了大家敬畏的存在。
這個寒冬，白雪皚皚，北風很冷，卻吹不進‘山澤’族人的心間，堡壘外，人來人往的，好不熱鬧。雪季不怎麽好打獵，一些小部落隻能取出壓箱底的好東西，跟山澤交換，有的實在養不起，隻能‘驅逐’老人，女子，無家可歸的流浪者，照理應該絕望。
不少人抱著‘死馬當活馬醫’的心態，來的時候，心懷忐忑。
畢竟，山澤日子好，他們也隻是聽說，沒親眼見過。
“隻要願意，就可以加入山澤，成為我們的一員，不論你們從哪來，我將一視同仁。”段風保證道。然後，就安排這些‘流浪者’住在堡壘外，講明白規則，那些人怎有反對的？
對段風，簡直是感激涕零。
段風可不認為，老人、婦孺沒用，在他看來隻要能喘氣兒，有行動能力，那就有其價值，再說了，家有一老，如有一寶，這些老人家雖然不能幹什麽力氣活，戰力更不值一提，可他們有幾十年，生存的經驗，有些地方段風不懂，還可以參考問問。
他們之中的很多人，曾經也是優秀的獵人，對付過強大的猛獸，知道其弱點、、什麽的，這些經驗、閱曆，在段風這，都是財富。而除此，他們之中，大多數都還能做一些簡單工作，比如說磨製‘石器’，製作弓箭、、之類，並不是真的毫無用處。
所以，段風自然是歡迎的。
而且也並非所有的‘投奔者’，都是老弱婦孺。
有幾個人口僅二三十的小部落，其實就是個較大的‘家庭’，因‘儲存’的食物不夠，或遭遇狼群攻擊，搶走食物，活不下去的，隻能來投靠了。
他們雖然不想自己的部落消失，可‘求生’是一種本能。
“族長，你就不怕這些人，吃我們的，喝我們的，度過了雪季，又拖家帶口，離開‘山澤’，那咱們不是虧大了？”塚虎擔心道。
“這有什麽？”段風聽後不以為然：“強扭的瓜不甜，我們山澤向來都來去自便，我什麽時候說加入了，就不可以離開？至於你說的白吃白喝，這幾個月，他們不也工作了嗎？他們肯定會有人‘離開’，可離開後，總有後悔的一天，還會再找來的。”段風很‘清楚’，人性這個東西，是經不住考驗的。
而且原始部落，有一種根深蒂固的思想，不願自己的部族消失。
不過，段風不怕，人往高處走，任何人都向往‘好生活’？有人‘離開’，就會有人留下，留下的人過上好日子，有了對比，那些離開的人，又麵臨生存困境，無處不在的危險，提心吊膽。
短時間族長什麽的，還能壓住，可時間一久，抱怨就會增多，人心不齊，抵禦風險就更難。久而久之，便還會找來。而且，段風若‘武力’阻攔，不僅別的部落議論，強迫留下來的，沒有歸屬感，早晚會生出亂子，那就不是段風想要的了。
隻是，這些道理他和塚虎、、等人，是講不明白的。
其實，他自己也是摸索嚐試，不能完全肯定。
“族長，我們要離開了，感謝你們的慷慨，沒有你們的幫助，這個寒冬，恐怕我們都要餓死、凍死。”
好的不靈壞的靈，開春了，不幾天，還真有人辭行。那是一座二十多人的部落，沒啥規模，族長是個四十多歲的老人。沒錯，是‘老人’，遠古時代人均壽命，不到五十歲，四十多歲，就是老人。
可以看得出來，這位族長和他的族人們，很是忐忑、緊張。
似乎他們也覺著，自己這種做法，非常的不好。可根深蒂固的‘思想’，實在讓他們，不願意族群解散，就此消失。所以哪怕知道不好，可也隻能硬著頭皮說了。
“你們-——。”塚虎在一旁都要氣炸了，剛要怒吼。
段風卻攔住了他，朝那族長這樣笑道：“這也沒什麽，老人家不用在意，‘山澤’從來不會強迫任何人，願留則留，願去則去。但是，即使不加入山澤，我也希望你我部落，能成為‘朋友’。一會兒走的時候，帶上點小麥和土豆種子，如果幹糧不夠，盡管開口，我也可以借給你們，度過難關。”
“天呐，段族長，你真是~~~”
那些人更慚愧了，簡直不好意思麵對段風。
不過，他們還是走了，並帶走了少許‘種子’，接下來幾天，陸續又有十幾人離開，段風還是同樣對待，分發‘種子’。
“族長，不留他們也就罷了，為什麽不讓我將這些人，趕出去，‘忘恩負義’的人，不值得這樣對待。”塚虎等人憋屈道。
“放心，早晚他們會心甘情願的回來。”段風道。
“可也不用把種子分發給他們吧？”
一個女人這樣問。
段風搖了搖頭說道：“種子不是我們獨家的，土豆、小麥，麻，在這片森林中，就有野生的，隻是山鹽‘神女’先發現而已，隻要有心，總能找到，所以我給他們種子，並無多少損失，而有了‘好名聲’，收獲的時候你們就可以用給很少的裘皮，麻衣，從他們手中，換來很多糧食，不會吃虧就是了。”
沒錯，這是段風的一種嚐試，那些被他禮送走的原始人，本來就‘慚愧’，到時候部落交換，肯定不會要太多。
至於白眼狼，不能說沒有，但在這種時代，肯定是少的。
“好了，你們都回去吧。”段風道。
“是！”塚虎等人將信將疑的跑走了。
打發了所有人，段風不再理會一些人情緒上的波動，其實也就是‘抱怨’幾句，過一段時間，就忘了。段風覺得，千金買骨，送種子，放他們走，是值得的，少許種子不值多少錢，而在那些人沒找到野生‘農作物’的時候，贈予種子，他們會感恩。再有，這些事情傳出去，外人就會認為，跟著他這樣的族長放心，投奔‘山澤’是有前途的。看，麵臨困境的時候，伸出援手，度過難關想離開了，他也不會對人家怎樣？這就會吸引更多流浪者，跑來‘投奔’他。
另外選擇留下的幾個小部落，也會更加放心。
用這點小恩小惠，引來更多人，心甘情願投奔，還能不值？
二來，那些離開的人，沒收他的‘種子’也就罷了，收下，將來還敢做對不起他的事麽？‘山澤’即便用低價，跟他們交換糧食，那些人，也不敢拒絕，因為一旦拒絕，或者和段風作對，更多部落，就會認定其忘恩負義，畢竟段風對他們那樣好，他們還這樣，那不是忘恩負義是什麽？
忘恩負義的人或族群，以後有麻煩了，誰還願意幫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