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章 大人物
小雲同謝心存沿禺河慢慢返回營地。
骨貓獸同椒岐在禺河裡玩耍，與他們并行。
小雲悠然的目光掠過荒原上的草叢，勁風掃過的荒原，干黃的粗草順著風向傾斜，彷彿麥浪一樣，層層堆疊，漸次覆蓋。
小雲心念一動：「正如草木一樣，元素應該也有多種狀態吧。」
謝心存點頭：「當然。例如雲兒的水元素，就是超越五行法則的存在，是一種超強的狀態。神級只是一種說法，應該是一個更高階的體系的力量。
相對的，也就有平常或者是比較弱的狀態。
甚至是有缺憾，不完整的狀態。」
「不完整？」小雲第一次聽到這種說法。
「對，不完整。修鍊元素都是出生的時候就附帶的，如果發育不完全，或是在出生后沒有受到相對好的保護，都有可能損傷根性，演變成元素修鍊的障礙。」
謝心存繼續道：「曲宋的事，雲兒若是真有興趣，其實可以回去問問句芒秦家。」
「句芒秦家？」小雲記得這是六大家族之一，由句芒神鳥守護，所有家族成員都修鍊木元素。
「秦家本就是從東方虹桑大陸遷徙而來，他們對於木元素的修鍊有一套完整的研究。」謝心存眸光閃動，忽然有些小小的興奮道：「雲兒可知醫神扁鵲？」
小雲…
那是我家小黑。
又逼我撒謊？
「嗯。」小雲弱弱的點頭。
謝心存語氣里都是崇拜：「醫神大人就出自秦家，火木雙修。可惜他出走多年，我始終未有機緣得見一面。」
小雲…
其實你見過。
「你很想見他？」小雲輕輕的問出聲。
謝心存覺得小雲有些不太自然，他輕笑一聲，問到：「雲兒又瞞著我什麼了？」
小雲…
「你還記得鹿回客店的時候…」小雲抬眸看著謝心存，眼裡閃過一抹狡黠。
謝心存眉心微皺，想起當日小雲身邊有一位丰神俊逸的男子，實力深不可測。
他記得當時那個男子隨口就說要剝離了自己的土元素。能做到那種程度的…
謝心存想到此，不禁幽幽看著小雲，心中默嘆：即便真是神明，他也相信。
當時還有一隻黑鳥站在小雲肩膀，肚子和尾巴下側有一抹白，樣子很普通。
但是，那隻黑鳥好像會說話…
謝心存猛的拍了拍腦門，這世上哪有會說話的鳥呢？
祖妖也只能在識海內交流，更何況一般的妖獸了。
他有萬分懊惱，當時注意力都在小雲兒身上，卻忽略了那隻鳥。
謝心存看著小雲笑得很是狡猾，無奈道：「果然雲兒身邊的人，都是大人物。」
小雲嘿嘿嘿笑起來：「那是，不僅有大人物，還有未來的大人物。」
謝心存也是微微一笑：「好，未來的大人物。那醫神大人是雲兒的？」
「師父大人。」小雲轉身繼續邊走邊說道：「可是他嘴硬，不承認。」
許久沒有小黑的消息，今日突然說起，小雲覺得既興奮又有點感傷。朱雀主神說小黑會有危險，不知道他現在在哪裡。
「不是嘴硬，雲兒，他是在保護你。」謝心存神色轉為嚴肅，認真到：「風族和宣族都在追殺他，若你是醫神弟子的事被人知曉…」
謝心存忽然覺得小雲是知道這些的，但是她願意同醫神大人並肩站立，所以她剛才抱怨的其實並不是一個稱呼吧。
小雲見謝心存凝思，微微笑道：「小孩子不要總想那麼多。」她忽而轉換話題道：「我覺得曲宋的事，可以試一下。」
「雲兒有想法了？」謝心存頗有些驚喜，南蒐學員的資料他都看過。
曲宋的問題初入酒旗學院時就被查出來了，學院也是嘗試了許多方法都無疾而終，最後才放棄的。
他倒是不在意曲宋如何，但小雲能幫他的話，驅除罪惡境的邪魔就要容易許多。
「嗯。」小雲歪頭想了一下，輕聲道：「只是一個想法，需要你幫忙。」
謝心存有些疑惑，「我？我能幫忙？」
小云：「此事還真的只能靠你。怎麼樣，要試一試嗎？」
「當然。雲兒的辦法，沒有不成的。」謝心存微笑道。
當晚。
韋士度守夜。
原本守夜都是幾位師長或是他們的使鳥，今晚所有人都撤了，韋士度一個人坐在營火旁。
他從來都是最懶散的，學員們聽說是他守夜又是吃驚不小，紛紛感嘆他們的第一名轉性了。
好幾個女學員也守在營火邊陪著，但是韋士度從頭到尾沒有搭理她們。她們自覺沒趣，也就散了。
實際上守夜的難度也不甚大。張撫生在營地外圍設有屏障，韋士度只要偶爾感知屏障是否完整就可以，不用出去巡視。
守夜真正的難度在抵抗睡眠，但韋士度是治療師，他可以用很多方法讓自己保持清醒。
然而無論他怎麼刺激穴位還是服用藥物，烈烈的營火彷彿有催眠作用一樣勾著韋士度。還沒過子時，他就沉沉的睡過去了。
他做了一個很美的夢。
夢到自己回到童年，他是中央帝國最小的皇子，父王兄長們都最寵愛他。
那會兒還沒有太子之爭，兄友弟恭一派和睦。韋士度夢到和兄長們一起出獵，少年們英姿勃勃，舒朗爽利，是韋士度最幸福的回憶。
「扣扣扣。」曲宋被敲門聲吵醒。
曲宋不願起床，在床上問道：「誰呀」
「扣扣扣…扣扣扣…」
敲門聲繼續，但是沒有人說話。
曲宋被吵的不耐煩，穿上衣服將門打開。
開門的瞬間，一個背靠著門扇的身子跌了進來，曲宋正好一把扶住。
他看清敲門的人，竟然是靈星，她左手按著右臂，黑暗中有輕微的液體滴落的聲音，看來是受傷了。
曲宋十分疑惑，問到：「你怎麼了？怎麼會在這裡？」
「我…不知道，」靈星氣息微弱，看來受了很重的傷，她斷斷續續道：「門開了…我走出…去，沒有…人，所有人都…失蹤了。黑衣人…」
靈星話還未說完，胸口一痛，嘴裡噴出一口黑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