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2章 出發去首都
“在那邊不是有阿國在嘛,營區去首都城區也隻是兩三個小時的車程,有什麽他會盡量去幫忙。而且以後你女婿從前線回來也離得近。想開點。要是你想,我們還可以抽時間去京都看她。”
“阿媽……”九悠寧一開口,就說不下去了,兩眼已被濃濃的熱霧遮住。
徐晚霞拉著女兒的手依依不舍,“你去那邊最重點是要顧好自己的身體。北方天氣冷,聽說那邊冷的時候零下30度都有可能。不夠衣服穿,你就打電話回來,我們給你寄過去,可不能為了漂亮穿得薄薄的。買多床被子,晚上蓋嚴實一點。還有,多吃點,吃不慣北方菜休息日就去外麵吃點好的。不要省錢,你自己賺的錢自己花了。媽有空就去看你,你自己不用掛著我,有你馬叔和你舅母他們在,我什麽都不用操心。路上,聽你二哥的話……”
說著說著,徐晚霞已哽咽難言,九悠寧也已淚流滿麵。旁邊看著的人,也說不出其他勸說的話。
一起生活了近二十年的人,突然要分離,確實不容易,但是分別時刻總是那麽不顧人情,說來就來。
“徐姨,你放心,路上有我,我會照顧好阿寧,平時有休息日我會去學校看她。你們都放心,學校也有電話,有空就和阿寧通話,沒幾個月她又放假就可以回來看你了。”馬裕國向徐晚霞保證著。
他以前每次離家,提著東西就走人,哪有那麽多離愁。家裏多了兩個女人,讓這個家也不再冷冷清清,家裏時時溫馨,使得他們幾個男人的感情也充沛了許多。
他那個平時冷清的大哥,麵對徐晚霞和九悠寧,都不自覺多了一絲笑容。還硬是把出發的時間調到今天和他們一起走,還不是想在家呆多一天。
自從母親走了之後,三個大男人在家,都是大眼瞪小眼的,除了工作也沒其他可說。他們兄弟怕老頭子冷言嘮叨,一到出發時間,就匆匆離家,哪有今天這種離別的場麵。
“阿媽,我走了之後你記得照顧好自己和馬叔。我那麽大的人,肯定不會虧待自己的,反正我有錢,沒票就去找二哥要,我不會跟他客氣的。等明天天氣暖和之後我再接你去首都住一段時間。”
九悠寧強忍眼淚,揮別故土,提著裝滿家人思念的包裹,和馬裕國一起登上了前往首都的列車。而馬裕民則從另外一輛火車先他們一個小時出發去寧州。
有馬裕國在,九悠寧提的都是小包,大件都被他承包了。
上了火車,找了鋪位,上兩張麵對麵的下鋪。上鋪位的兩個也已經到了,正坐在他們的下鋪位上聊天。
“麻煩兩位同誌讓讓。”馬裕提著三個大包,看到兩個聊得火熱的年輕男女並沒有起身,九悠寧跟在他身後,也提前了兩個小包。
這五個包,四個是九悠寧的東西,隻有一個小包是馬裕國的。
唉!男人和女人出行,差別怎麽就那麽大呢。
那對年輕男女,看著馬裕國盯著他們,才不情願站起來,讓開鋪位。
他把三個大包塞在床鋪靠窗的小餐桌下麵,兩個小包塞到自己床頭上,還有一個小包塞到九悠寧的床鋪上。然後整理好自己才坐在床鋪上。
還有些沒從離別的傷感中走出來的九悠寧一直無言。看到馬裕國整理好了,才把背在身上的背包解下來,拿出水壺,喝了一口涼水,再用手帕擦擦汗。
“二哥,你喝點水吧,天氣太熱了,小心中暑呢。”
這水,還不是涼白開,是早上徐晚霞起來特意為他們出行三人煲的魚腥草水。
魚腥草這種中草藥,在南珠省太常見了,到處溝邊都可見野生的魚腥草。農村裏的人家,沒什麽錢買藥,所以家家戶戶都用采一些洗幹淨曬幹,作為家居常備之用藥,有清熱解毒、利尿消腫功效。
南方一年的天氣,起碼有三分之二的時間都是濕熱的,所以偶爾喝點魚腥草水,有病治病沒病防病,也是他們這裏人的日常習慣。所以,當天氣暑熱、積食或上火,人們首先定是魚腥草。
當然,再好的東西也不能多食多飲,魚腥草水喝多了也會讓人身體虛弱。
聽到九悠寧的關心,馬裕國當然也不會不領情。應了一聲好,就從包裏拿出自己的水壺大大喝幾口魚腥草水。
以往,讓他喝這種東西也是不可能的,他不太喜歡魚腥草的味道。但是早上聽到一直忙碌、念叨不停的徐晚霞,他怎麽也說不出拒絕的話。自從他母親離世之後,再也沒有一個人這樣操心他的瑣碎事了。
說一點感動沒有是假的,雖然他無法把徐晚霞當成是自己的母親,但是把她當成親人,他是真心的。
“累嗎?累你就在床上躺一會。”火車上的味道不太好,人也擁擠。這邊臥鋪的還好,要是呆在硬座那邊更是苦不堪言。
“我不累,還不想躺,先坐著涼一會。”九悠寧看著不太幹淨的床鋪,一點躺下的欲望都沒有,幸好她準備了自己的床單,晚上睡的時候鋪上把自己包起來就可以了。
對於這點,馬裕國就不需要介意,他們在野外哪管什麽髒不髒,說躺就躺,沒得考慮是否幹淨這個問題。所以在火車上將就個兩三天不是事,對他來說雖然也不舒服,但是還能忍受。
當然,對於九悠寧說要自己備好幹淨床單在火車上用,他也不會說她這種行為有什麽不好,反而是覺得應該的。看著幹淨白嫩的九悠寧,他都不忍心讓她直接躺在那張不知道多少天沒換洗過的床鋪。
旁邊還站著兩個陌生的男女,所以他們兩個也沒有說什麽別的話。火車上魚龍混雜,出門在外肯定要處處小心。
九悠寧看著窗外飛過的風景,和後世她坐高鐵看到的風景又不一樣。
後世到處都是高樓聳立,現在哪都是農田山林。不一樣的風景,不一樣的心情,不一樣的年代,可是她那顆努力向上的心依然保持著,那就夠了。
“我可坐這嗎?”一個嬌滴滴的聲音在耳邊響起,說的也是南珠這邊的話,“我的位置在上鋪的,不好坐,也站不起來。”
九悠寧看了她一眼,淡淡地回地聲坐吧,就看向窗外。
反正床鋪她還沒鋪床單,坐一下倒是無所謂。
“你們要去哪裏啊?”這次是那個男人開口問馬裕國,他並沒有坐下,靠著上鋪的那個梯子站著。
馬裕國和九悠寧對視一眼,然後又移開視線,落在那個問話的男人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