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打電話回周家
“上個月不知道是誰被打趴了喊痛半天。”聽到這聲音，九悠寧轉頭看向病房外。
是她舅父徐國勇，是徐晚霞唯一的哥哥，透著鄙視的眼神看著自家兒子徐正榮。
“我那不是考慮著‘老爸打子，鍛煉身體’嘛。”表哥嘀咕一句不敢大聲了。
“哈哈哈……”病房頓時一陣爆笑。
舅父徐國勇和舅母都來了，他們是接到徐正榮的電話才知道今天自家小妹要轉院去江州治療了。所以趕過來幫忙收拾，順便也帶點錢來能幫一點是一點。他們也希望徐晚霞能治好，畢竟她今年也才43歲。
徐國勇也一直很感激自家小妹，多年來，說兩兄妹相依為命也不為過。
徐晚霞考進了縣中心小學當老師，前幾年還把徐國通夫妻介紹到小學當園藝和清潔工。也算是有一份穩定的收入了。家裏的男地隻能是農忙的時候再回去理一下，平時都讓徐國勇外家幫忙照看一下。
徐國勇按按九悠寧的頭，沉聲說道：“你丈夫上前線，那是為國出力，寧寧可不能跟他鬧。”
大家都在力頂周國安，九悠寧隻能乖乖地點頭，“知道了。”
誰讓她之前鬧得那麽出名呢，脾氣倔強得不行。其實他們一家子都這個性子，兩世的九悠寧都這性子。
看著九悠寧乖巧應下，但是徐晚霞還是不放心，“國安現在也打完杖了，應該回隊裏了吧，要不你打個電話問問？”
“我沒他電話。”九悠寧心虛啊，她確實一直都沒肯記下他的聯係電話，之前心裏氣著呢。連周國安老家的電話也沒記下，她真的心虛得都不好意思說話了。
“電話我都記本子裏呢，拿我那袋子裏的作業本過來。”徐晚霞一臉我就知道的表情，幽幽說到。
“現在先不打吧。”九悠寧還沒做好心理準備啊，打了也不知道說什麽好。有些事還是當麵才能說清楚的。“等到江州，定下來再聯係下看看吧。”
徐晚霞看著也同意了，不過轉頭她又說道：“你也打個電話回去給你婆婆問問家裏怎麽樣，國安去前線了肯定是顧不上家裏的。”
說到周家，大家也沒了什麽笑臉。周家窮，因為周國安的父親有腿病不能上工，都是靠周母一個人拿工分能有多少糧食就吃多少。周國安下麵還有弟妹上學，就靠周國安一人的工資撐著。
如此貧窮的家庭，九悠寧的爺奶當初也是有反對這門親事，奈何是九悠寧父親訂下，她父親不在了，現在誰也不違背他的遺願。
而徐晚霞是看上周國安的為人，也不能違背諾言，加上自己有點積蓄，就想著自己走了就把錢留給女兒也能改善一下生活。
九悠寧說是從小被徐正霞嬌養長大也沒有錯，雖然不至於生活不能自理，但是田地的活她確實沒幹過。在家也隻是顧好自己日常自理就可以了。在舅父家，也輪不到她做家務。
所以結婚第一個年在東洲的周家過，當時九悠寧並沒有鬧，可也沒有什麽好臉色。
想到這，九悠寧心裏又深為自己的態度而感到不恥。最終還是決定去打個電話問候一下，以減輕一下自己的內疚。
拿著徐正霞的電話本子，九悠寧來到醫院外麵的小賣部，撥通了婆家所在的紅旗大隊電話。
電話嘟了三聲後被接通，“喂喂，是哪個啦？”對麵傳來的大嗓音嚇得九悠寧忙移開話筒。
深呼一口氣，九悠寧客氣說道：“您好！我是周國安的妻子九悠寧，麻煩您幫我喊一聲我娘接電話。”
周母是一個典型的農村婦女，勤勞、賢惠、溫柔卻又堅韌不拔，無論多苦的日子也不見她有抱怨退卻。
九悠寧喜歡和她說話。
“哦，是大安家的啊，你等十分鍾再打來。”對方說完不等九悠寧回話就掛了電話。
這個年代打電話都舍不得，電話費能省一毛是一毛，都數著秒說電話。
村裏的廣播就響起隊長的大嗓門，“偉福家的，偉福家的，來大隊接電話，你兒媳來電話了。”
周偉福是周國安父親的大名，周家除了正在上高一周國盛，其他人家裏吃著午飯。
突然聽到廣播的喊話，都楞著沒反應過來，都不確定是不是聽錯了。這兒媳哪都看
最先反應過來還是周父，“還楞著幹嘛？兒媳婦來電話了，還不去接電話。”
周母飯都顧得吃就放下碗跑去大隊，周國安的妹妹周國英也追著周母後麵去了。
估計著過了十分鍾左右，九悠寧再打過去。
電話依舊是剛剛那個男人接，然後對麵傳來對話，“可以說話了。”
聽到周母欸一聲，九悠寧就開口了，“娘，是您嗎？我是九悠寧。”
“誒誒，是呐，寧寧啊，你怎麽樣了？你媽媽怎麽樣了？”周母聽著自家兒媳的語氣還可以，不由放心。
聽到周母那透著興奮愉悅又有些許討好的話語，九悠寧心酸。
“娘，我很好，我媽身體還那樣，我們正打算轉去省城江州市治療，會沒事的。娘，家裏怎麽樣？您和爹的身體還好嗎？”九悠寧盡量放低語氣，讓對方聽起來溫和一些。
周母猛點頭，“我們都好，你別掛念家裏，照顧好你媽媽就行。隻是我們家那樣，也幫不了孩子你。實在是……”
“娘，沒事，我能顧得過來，您別為我這邊操心了。對了娘，今年國安有打過電話回來嗎？”九悠寧估計著家裏也不知道周國安上前線這事，這男人就什麽事都藏著掖著一個人扛著。
“沒有呀，大安今年可都沒打過電話回來，前陣子小盛回來打過電話去隊裏，說是他出任務去了。唉，也不知道什麽時候能聯係上。”周母既是擔心又是無奈地說。
聽到這，九悠寧心裏也有些猜測，家裏應該是有什麽事才會打到隊裏找周國安。往時為了省話費，一年都沒打一次電話也是有的，沒有什麽一般就郵封信保持聯係而已。
“娘，家裏是不是出什麽事了，跟我說說，我知道他去哪出任務了，我看看能不能聯係上國安。”九悠然試探到。
“呃……，也沒什麽，就……就問問，問他啥時候有假期回家。”周母明顯就是有所隱瞞，隨口扯個理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