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0章 祭祀蒼天
楊開明一臉動容，譚龍鎮血案就發生不久之前，鎮內十幾萬人全部失蹤。
前段時間他都去了一趟，鎮內一片死寂，即使是他也沒有發現蛛絲馬跡。
智空點點頭，向上首楊開明拱拱手道：“出家人不打誑語！”
正一道老道迫不及待開口：“大師何時出發？”
他巴不得這老道趕緊離開，那譚龍鎮他也探查過，很難查出一些蛛絲馬跡。
楊開明擺擺手，不顧老道越發陰翳的麵容，一臉和善道：“若大師真能緝拿真凶，建造大佛寺分院一應事物，皆有我負責。”
智空點點頭道：“實不相瞞，此譚龍鎮禍害，其實是一隻千年蛛妖所為。
早在到達陰山郡之前，老衲已經前去譚龍鎮探查過，順手捉拿了此凶物。”
老道周身佛光四溢，單手一攤，一口金缽出現在其掌心之中。
正一道老道眉毛一橫，看清老道缽中之物，沒好氣道：“大師是否在說笑，那滅了譚龍鎮的妖鬼何其可怖，豈是你手裏這小小狼蛛。”
就連郭開明看向他的目光也一變在變，蓋因為裏麵隻是一隻隨處可見的蜘蛛。
智空麵色沉穩，對眾人反應沒有絲毫意外。
“此妖被老衲以佛門真言所鎮壓，而且老衲手裏這金也是一樁異寶。”
智空單手一指，一道烏光自金缽之內飛出。
滾滾妖氣彌漫，一隻巨大的蜘蛛浮現在眾人眼中。
兩隻眼睛似燈籠大小，巨大的口器上，無數絨毛好似一杆杆長矛，不停地蠕動。
下首無數小蜘蛛自他身上竄出，密密麻麻，數之不盡，翻滾成團，留下一連串讓人頭皮發麻的刺啦聲。
案幾後坐立的眾人勃然色變，一個個心驚肉跳頭皮發麻。
智空卻始終麵色沉穩，眸光閃爍不停，似乎很滿意眾人的反應。
他屈指一彈，金缽極速變大，綻放道道金光，下首蜘蛛在慘叫聲中被吸取缽中。
老和尚一隻手穩穩端著金缽，見場中一片死寂，枯黃的臉上笑容多了三分。
“讓諸位見笑了！”
“不敢！不敢！”
一眾人一臉謹慎，就連上首的郭開明也罕見的露出凝重之色。
下首楚默靜靜看這一幕，心中卻越發失望，那智空和尚除惡目的卻是為了香火。
看似做了善事，實則為了達成自己的目的，而此善事隻是他的手段，已經沒了佛家的慈悲。
而大佛寺很有可能許諾了楊開明什麽好處，才使此人站在他背後。
隻是不知道為什麽陰山郡城隍為何沒來赴宴。
楚默搖搖頭，郭開明邀請他來赴宴，恐怕也存了幾分見證和威懾的心思在裏麵。
“還不是時候？”
楚默心中泛起思量。
城隍與城主一為陽，一為陰，二人一旦產生分歧，恐怕整個陰山郡都不得安寧。
他既然在此定居，定然不能讓他們搞得亂七八糟，而他也打算在此傳下儒門一脈，自然容不得他們放肆。
宴無好宴，楚默長歎一口氣，隨著人潮走出城主府，拒絕了幾個想要交好他的人，隨即回到院落之內。
梁作倫正在潛修，麵前突然出現楚默的身影。
他盡管波瀾不驚，可梁作倫還能感到他凜然的殺機，身形不由一顫。
“老師！”
梁作倫喉嚨顫抖，心跳加速。
盡管已經初步認可楚默，可這等大人物突然傳他功法，還是讓他覺得不現實。
生怕這是一個夢，一碰就碎。
楚默上下打量了下梁作倫一番，直到看他的渾身不自在，才滿意的點點頭：“沒想到你浩然劍氣居然入門了。”
梁作倫也不由振：“我已經感受到浩然正氣，隻是暫時還不能掌握。”
天地正氣源源不絕，梁作倫就像棲息在寶山之上，看的見，摸得著，卻拿不走上麵的寶物。
“你不用太過急功近利，修行之路，強求不得，水到自然渠成。”
梁作倫點點頭，可心中的急迫並沒有壓下去。
“這段時間你做好準備，我打算大開山門，教化天下，而你便要為這萬人之師。”
“老師，這，這是否有些太過著急了。”
楚默自然能明白梁作倫的顧忌，他如今才剛剛踏上修行之路，自己還在摸索前進，哪敢為人師。
儒家功法想要修有所成，必須要入世，可不是閉門造車突破。
“不算著急，人們已經忘了夜晚的景色了。”
楚默仰頭望天，一時間居然有股悵然。
梁作倫渾身一震，似是想到什麽，一臉堅定道：“弟子必不讓老師失望。”
石椅之下，楚默微微閉目，精神與肉身合一，他更能體會到肉身的浩大。
人體為一宇宙，修煉不僅僅是感悟天地，自身小天地也在不斷向外天地靠攏。
裏麵神藏繁多，不說能不能找到，即使找得到的，很多人窮極一生也難以打開體內神藏十之一二。
楚默一身竅穴悉數造化為星辰，是以他盡管並未怎麽修煉肉身，可那浩大的星光，還在潛移默化不斷改變著他的肉身。
……
天空黯淡無光，城內盡管人潮湧動，卻一片蕭瑟。
微風吹拂，縷縷青煙飄蕩不止，沒燒進的紙灰在空中蜿蜒盤旋。
耳邊哭喪聲響徹不停，伴隨著嗩呐聲，悲傖、哀傷，使人聞之心裏發毛。
路上往來之人，或是商街小販都避在左右兩邊，遠遠觀望。
今日卻是陰山郡一年一度的法會，這等日子，本就是安撫鬼魅，祭拜蒼天之時。
這城內任何人，無論是販夫走卒，還是城主大員都開始祭拜祖宗。
而鬼魅接受後人香火供應，短時間不會出來害人。
城南一處酒樓三層之上，楚默自窗口俯視著這座城池。
這一刻，他敏銳的察覺到天地氣機一變，盡管晴天白日，卻給人一種異常陰冷的感覺。
這方世界可怕的不隻是妖，妖族生活與人類也差不多，同樣在苦苦掙紮。
人死為鬼，妖死亦為鬼。
無論你修為有多高，一開始還能保持清明，但久而久之便會完全失去神智，簡直就像令一種生命。
到了陰山郡，消息自然不如臨滄城那麽閉塞。
此方世界佛道橫行，越國境內以佛為尊，與越國接壤的豐國卻以道門為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