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1章 去矣！
楚默雙目森寒，目光幽幽，手中血刀再次揚起。
昊天神色大變，這一刀下它居然感受到了久違的恐懼，甚至生出一種感應來。
“這一刀下去我會死！”
可任憑它如何閃躲，始終被冷冽的刀意籠罩，似乎無處不在。
這一刀無聲無息，沒有絲毫波動，詭異的浮現在昊天頭頂。
阿難破戒刀，斬斷過往，截斷未來，這本就是一門因果級別的刀法，楚默全力施為，自然爆發了恐怖的威能。
昊天身軀一僵，嘴唇微動，似是要說什麽，可下一刻，它整個身軀就轟然碎裂。
一點靈光從起屍體上升起，楚默單手抓住，仔細打量一下，搖搖頭，旋即丟了出去。
靈光從虛空垂落而下，落在長安上空一處民房，隨之消失不見。
無數人都心頭一震，隻覺得漆黑的夜色，那靈光太過浩瀚與強盛，在那靈光照耀下，一瞬間居然亮如白晝。
隨著那抹靈光劃過，整片天地再次陷入了黑暗，但沒過多久，夜色就被聖潔的光芒驅散。
天亮起來了！
遙立在虛空之上的夫子摸摸下巴胡須，直到拔斷幾根，才回過神來，喃喃道：“永夜真的被阻止了。”
他並沒有要見楚默的意思，身形一閃，已經消失不見。
老筆齋內，在寧缺震驚的目光中，桑桑並不高大的軀體無限拔高，甚至寧缺都要仰著頭才能看到她的臉頰。
對於整個昊天世界而言，一瞬間居然經曆了天堂與地獄，即使一些大修行者，也難以平複下來。
“夏王陛下，萬歲，萬歲萬萬歲！”
……
無數人心中祈禱，望著虛空之中，似在與日月爭輝的楚默，不由心下一顫。
“轟！”
楚默身子一震，好似一股無窮的力量加持，莫名的大勢自四方壓蓋而下。
這一刻，他隻覺得自己就是一朵站立於雲端的神明。
世間種種，萬物蒼生，俱在他掌心之中。
以他進無可進的修為，居然開始緩慢提升。
……
夜色落去，日出東方。
金燦燦的朝陽落在長安城下，這座轟立天地之間的巨城，看起來似一座太古神山，給人一種滄桑厚重之感。
陣陣炊煙自長安城升起，整個世界似乎在這一刻之間變的鮮活起來了。
才剛剛入秋，一場鵝毛大雪就漂浮而下，籠罩了整座長安城。
今年已是大夏立國一百年，昊天世界無數高手層出不群，璀璨如繁星，大夏蒸蒸日上，國力愈發強盛。
已經初步達到了夜不閉戶，路不拾遺的大同社會。
皇宮大殿之內。
楚默一如以往一般端坐在上首，下首百官齊齊立於左右兩邊，一個個神色不屬。
楚默望著他們微微有些悵然，人非草木，孰能無情。
自他打破頭頂上這片天穹，昊天世界破碎虛空之人不知凡幾，每年都有熟悉的麵孔消失。
“陛下！三思啊！”
最終，還是位於最左邊的李青山邁出一步，上前勸說道。
如今他已是滿頭白發，甚至行走踏步之時都需要有人攙扶。
李青山自投靠楚默以來，兢兢業業為夏國效力七十年，直到最近才卸下國師之位，在家養老。
若不是楚默突然宣布如此重大的消息，恐怕他都不會上朝。
而他的兩位師兄，前任國師顏瑟大師，早在三十年前，突破桎梏，與衛光明雙雙破空而去。
楚默眸光淡淡，掃視眾人一眼，歎息道：“爾等不用再勸了，我意已決。”
昊天世界可謂是楚默逗留最久的世界，這個世界為他一手締造，自然多了一份複雜心緒，如今他積累已夠，人皇果位已然成就，再留下來也沒有任何意義。
“陛下！你這一走，大夏又該如何自處？”
吳東方和陳子軍也出列，跪在楚默腳下，虎目含淚。
其餘群臣也同時跪倒在楚默腳下。
“二位將軍失態了！”
楚默一甩袖袍，將群臣托浮起來。
“陛下！”
此時的吳東方與陳子軍已經垂垂老矣，即使仗著強盛的修為，也沒有多少日子可活了。
兩人都是最早追隨楚默之人，楚默也沒有吝嗇，神功秘法賜予不少，可兩人就是遲遲邁不出那道天人門檻。
“我曾與蓮生大師約定同時破空而去，可蓮生大師壽元無多，在三年前破空而去，我已經耽擱太久了。”
自楚默打破天穹以來，就再也沒有人能長生久視了。
夫子最先破空而去，那位跟隨在他身邊的陳某也在修成鬼仙之身離去。
他環視眾人一眼，歎息道：“爾等勤修苦練，未必沒有再見的機會。”
“老臣，有負陛下恩澤！”
兩人看著楚默心中生出無限傷感，他們都是一手締造夏國之人，如今壽元無多，即將老死於昊天世界，再見楚默的機會很是渺茫。
“陛下何不再等幾年。”
一旁始終靜立的寧缺突然上前，如今的他滿目威嚴，一身修為深不可測，堪為夏國明麵上的第一高手。
即使有楚默橫加幹預，他還是同時拜了夫子與顏瑟大師為師，接替李青山成了大夏新的國師。
楚默自然能聽懂寧缺的話，當年追隨他的臣子大多都垂垂老矣，再耽擱一些時間，他們都會走在楚默前麵。
楚默搖搖頭，天下豈有不散的筵席，事事又豈能盡如人意。
他也不再猶豫，輕輕一踏，整個人已經化為一道虹光，消失與天之盡頭。
嘩啦啦……
狂猛的氣流吹拂的楚默一身衣衫獵獵作響。
楚默向下俯視，整片世界都在一片寧靜與祥和之中。
隨即楚默輕輕一踩，麵前空間突然猶如水一般蕩起陣陣皺褶，隨即裂開一片黑洞。
楚默回頭，透過層層峰巒，再次望了長安一眼，整個人毫不猶豫踏步走向黑洞，消失在這方世界。
……
楚默破碎而去，寧缺在一眾老臣的擁戴之下繼承大統。
尊楚默為始皇帝，在全國各地建立祖廟祭祀。
其在位三十年，四海升平，國泰民安。
最終，在葉紅魚、莫山山等一幹友人離去之後，傳位於弟子。
在長安城外與桑桑雙雙破空而去。
天下大勢分久必合，合久必分，昊天世界幾經波折，可第一位統一昊天世界的聖祖皇帝傳說卻永遠留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