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第十九見癡魔障
楚默從旁邊的水缸裏盛了一瓢水，狠狠灌了一口，隻覺得一陣酣暢淋漓，這才向後院走去。
見癡盤膝坐在一顆大柳樹下，眼睛似閉非閉，仿佛睡著了一般。
楚默等了許久，見癡還沒動作，才開口道：“師傅，我突破了，想要求取一門能直達先天境界的功法。”
見癡睜開眼睛，兩隻眼睛散發淡淡金芒，很快又消失不見。
他麵色罕見的凝重起來，沉聲道：“我也沒有先天境界功法。”
楚默一臉疑惑的望著見癡，即使他修為突破，也看不清見癡修為。
在他看來見癡應該早已突破先天，而且雲何寺傳承千年，又怎會沒有先天功法傳承。
見癡似乎看出了楚默的心思，搖搖頭道：“並不是沒有，可以直達先天的功法數不勝數，隻是它不允。”
他一隻手指向廟宇，隨後就陷入了沉默，不再多說什麽了。
楚默雖然已經習慣了見癡打禪機，可聽到見癡這麽一說，還是如同吃了蒼蠅一般，臉都差點氣綠了。
“看來還是要打羅摩遺體的主意。”
“這方世界已經被我影響，細雨雖然叛出黑石組織，卻並沒有把羅摩遺體帶到雲何寺。”
是她沒得到？還是自己藏了起來。
人心思變，羅摩遺體對習武之人的吸引力可是致命的，楚默自然不會相信自己的先知先覺。
雖然不知道自己為什麽會流落這方世界，可他卻不想老死於這方世界。
傳說羅摩在九華山麵壁十九年，化虹而去，那羅摩遺體是不是殘留著離開的辦法。
楚默沉思良久，還是覺得主動出擊，哪怕前方凶險萬分，也不得冒一次險。
“魔羅，貴客臨門，切勿多心。”
楚默耳邊突然響起見癡的聲音，他心思一動，連忙向前望去。
一個身穿粉色衣裙的女子，背背著一個黑色包裹，亦步亦趨向雲何寺山門行來。
她速度極快，不到一盞茶的功夫就到了他們眼前。
細雨看到楚默，盡管有些意外，可還是一臉平靜，她把身後黑色包裹丟在見癡麵前：“這是陸竹拜托我轉交給你。”
見癡暗自歎息一聲道：“此物便是羅摩遺體。”
細雨點點頭，露出一臉的悲憫悲天憫人之相，溫聲道：“這東西已經引起了太多紛爭，還望大師好生安葬，不要讓它在江湖上出現了。”
楚默望著一臉慈悲之意的細雨，隻覺的一陣詭異，甚至生出一股毛骨悚然之意。
一個黑石殺手，殺人無數，本心肯定堅不可摧，即使厭惡了紛爭，又怎麽突然變得這麽善良。
就像一個惡貫滿盈，殺人如麻的犯人，突然熱衷於做善事，怎麽看都覺得反常。
一時間他心緒紊亂，連帶著望向見癡的目光也開始忌憚起來。
“是誰讓你把它送回來的？”
細雨跪在見癡麵前，低聲啜泣，卻沒有淚水流出，一臉悔恨道：“是陸竹大師托我交給你的。”
見癡神色悲傷，道了一聲佛號道：“阿彌陀佛。”
“既然你把此物托付於我，我自然不會讓它重現人間，還望你能斬斷前塵，斷惡修善。”
楚默一陣詭異，見癡的表現似乎已經知道陸竹死了。
可自己和他相處三年，他從未踏出過雲何寺半步，他又怎會知道，莫非還有自己不知道的信息來源。
他望著仿佛草芥一般丟在見癡麵前的包裹，眼中精光一閃，若不是三年的修身養性，他甚至都忍不住想要奪來。
不過心底反而鬆了一口氣，雖然他這隻蝴蝶引起不小波瀾，可卻並沒有改變羅摩遺體入了雲何必寺的事實。
細雨臉上始終掛著悲傷，最後才輕聲道：“大師，我就先告辭了，從今以後江湖再無細雨，隻有民女曾靜。”
見癡點點頭，望著細雨的身影漸行漸遠，目光幽幽，如古井深譚一般深邃。
自從細雨送來羅摩遺體後，見癡似乎陷入迷障中一般，每天把自己鎖在大殿，不吃不喝盤腿坐在遺體前麵，一看就是一整天。
盡管楚默每天都送去食物，可他卻從未吃過。身形一天比一天消廋，楚默真擔心他哪天掛了。
楚默照例每天把食物送到大殿，這次他卻並沒有離開，望著緊緊盯著那半具幹屍的見癡。
目光快速閃爍，不動聲色道：“師傅，這隻是半具遺體，聽說還有半具在京城出現了，若是你真的想要羅摩遺體為何不下山去爭奪。”
見癡詫異的回頭望了楚默一眼，目光迷離，仿佛失了神智一般，喃喃自語道：“癡兒，羅摩遺體並不是你想奪就能奪得的，從來都是它選擇了你，不是我們選擇了它。”
楚默半天也想不出，老和尚到底在說什麽。
他把目光移向具黝黑幹廋的屍體，隻覺得一陣荒唐，實在看不出有什麽神異。
可見癡的舉動無疑證明了這玩意不簡單，也許是他佛法修為不夠，還不能看出什麽。
楚默盡管也很想研究羅摩遺體，可還是不敢輕舉妄動。
見癡對他有大恩，楚默性格雖然陰沉冷靜，卻也做不出恩將仇報的事。
況且，見癡此人佛學武功之高，已達超凡入聖之境。
若是自己與之爭奪，恐怕他一巴掌就呼死自己了。
反正自己還年輕，看老和尚顫顫巍巍的樣子，恐怕半截身子都埋土裏了。
隻要自己耗死老和尚，羅摩遺體多半還是自己的。
而且這隻是半具遺體，以他如今的佛法武學修為，可沒有本事單憑半塊遺體就能推算出上麵的絕世神功。
說著見癡似乎回複了神智一般，把遺體放在大殿最中央，給他批了一件袈裟，盯著那具遺體，又陷入了沉默。
楚默搖搖頭，也不在說什麽了，老和尚顯然陷入某種魔障之中。
整整一個月過去了，見癡一如以往盤坐在遺體麵前，整個人散發一股奇異得魅力。
似乎失去人性一般，眼神越發淡漠，隱隱有種佛觀眾生，高高在上的氣度。
楚默也不知道他是不是參悟出了羅摩遺體上的神功，照例每日給他見癡送些飯菜，可見癡都沒有吃過一口，第二天他隻能原封不動的收回去。
而且老和尚的精氣一天比一天足，甚至楚默發現他的皺紋也一天比一天少，似乎開始有返老還童之兆，讓楚默對羅摩遺體更加覬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