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忍受
夏瓷覺得陸時瀾的目光刺得她全身都疼,極為難受。
“如果你今天是來看我有多慘的,那你已經看到了,滿意了吧,你可以走了。”她說著就要站起來示意警衛帶他回房間,顯然不想再麵對陸時瀾。
“我聽說你在監獄裏麵過的很瀟灑啊,一定是方辛若拜托了林鶴升吧?嗬嗬,不要忘了,方辛若和夏錫的身家性命現在可是掌握在我的手上,就連他林鶴升,也還要巴結著顧忱,這樣他們林家才能長保富貴榮華。”
夏瓷抬頭看她,不知道她究竟想說什麽。
“我希望你跟林鶴升見個麵,讓他不要再對你特別關照了,既然進來了,就要跟大家一樣,住一樣的房間,受一樣的待遇,搞特殊化,豈不是失去了進來改造的意義?”
陸時瀾說完,把二郎腿一放,高跟鞋踩在地上發出清脆的一聲響:“我言盡於此,夏瓷你冰雪聰明應該知道怎麽做了吧。”
“是不是顧忱讓你來的。”
“這跟你無關。”
“那麽,你到這裏來,顧忱知道嗎,他知道你這麽處心積慮的對付我麽?”
“知道不知道,又有什麽關係,他現在聽到你的名字就煩,你覺得,他還會對你有惻隱之心嗎?”陸時瀾說完,利落的轉身離去,空氣中都是她身上甜心香水的味道,跟夏瓷藍色的囚服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好像明晃晃的在嘲笑她,嘲笑她做了這麽多年的公主夢,如今終於醒了。
夏瓷被警衛帶回關押的單人房間。
她蜷著腿坐在床上,雙臂放在膝蓋,頭枕在手臂上,就這麽發了足足半個小時的呆。
腦子裏麵什麽都沒想,甚至時時刻刻在腦子裏麵盤旋的顧忱也不見了蹤影。
直到腿麻了,夏瓷才輕輕縮了縮腳,下床洗漱了一下,在黑暗中爬上床,白天的勞作讓她腰酸背痛,陸時瀾的來訪讓她心力交瘁。
夏瓷生病了,類似於應激反應的高熱,陸時瀾說的那些話對她的刺激很大,她一整夜輾轉難眠,困得要死卻又不敢睡,睡著了就會夢到夏錫和方辛若因為自己的原因被陸時瀾害得無處安身。
她打定主意,要見林鶴升一麵。
隻是生病的她在和牢友們一起糊紙盒的時候,滿頭大汗的暈倒了,警衛把她送到醫務室,女醫生診斷結果是過度勞累導致的營養不良性貧血。
“怎麽又是你啊,這回需要好好休息幾天,不然身體會吃不消的,你已經很消瘦了。”醫生小聲的對夏瓷道:“我不管你是做了什麽導致來到這裏,但是既然進來了就不要胡思亂想,身體重要,你也不希望留下後遺症吧。”
夏瓷這次的高熱,休養得好還沒事,要是不好好休養,後遺症就是以後一旦受到刺激或者身心過於疲累就會直接暈倒。
這是很危險的!
“謝謝醫生,可是我還要服從管理的。”
“放心,我會跟她們說的。”醫生很同情夏瓷,見她滿臉單純,很是不忍,醫者父母心嘛。
醫生是退休之後被返聘的,家裏孩子也是醫生,在市中心醫院工作,她拍拍夏瓷的手背道:“身體是革命的本錢,身體虧了,什麽都談不上了,別的都是假的虛的,懂嗎?”
“嗯,我知道!”媽媽去世了,顧忱背叛了,辛若和夏錫處境艱難。在這嚴酷的環境裏麵,醫生的安慰和關心就如同春風一般吹開夏瓷的心門,讓她眼眶酸酸澀澀的,強忍著才沒有落淚。
教官準許夏瓷休息兩天。
好處就是她終於可以擺脫繁重的勞動休息一下,壞處就是,對她嫉恨的人變多了,看到夏瓷在這裏的特殊待遇,眼紅的人有,明朝暗諷指桑罵槐的有,更有甚至還出現了模仿夏瓷在工作場所暈倒的。
隻不過送去醫務室之後發現什麽毛病都沒有,身體壯實得跟牛一樣,純屬裝的。
對,就是那隻打過夏瓷的母牛,叫林大紅,家裏是賣豬肉的,打架鬥毆的慣犯,故意傷人判的十年,如今已經是第三個年頭。。
她在這裏可以說是稱王稱霸,挺會討好巴結教官的,再說了私下做些什麽也沒人打小報告教官也不知道,林大紅下麵一幫女的聽她號令,要是被欺負的人敢打小報告,隻會讓自己更加淒慘。
就因為上次夏瓷拿錯飯,還有這次想效仿夏瓷暈倒結果被查出來是裝的,林大紅已經關了兩次禁閉,都是因為夏瓷,她很是記仇,暗暗等著機會一定要好好報複,讓那個小賤貨知道她的厲害。
會狐媚男人裝可憐,在監獄裏麵可是不頂用的。
王萍在放風的時候來看了看夏瓷,讓她好好休息,還帶了前幾天發下來的牛奶給她。
“你自己喝啊,我有的。”林鶴升會安排人送東西過來,夏瓷不缺這些,倒是王萍,她家經濟困難,很少會有人過來探視,夏瓷之前會分些吃的給她,這兩天沒跟她碰上,想不到她還掛念著自己。
這裏雖然是地獄,但也讓夏瓷感受到了溫情,她督促自己要堅強起來,不要再躲在別人的身後了,是時候承擔起一切。
獄友走後夏瓷去見了教官,要求跟林鶴升見上一麵。
也不是說見就能見,還得先提交請求,報告上去然後通知林鶴升,對方有沒有時間,願不願意見麵之類的,一通程序下來的幾天中,夏瓷已經被林大紅堵住了好幾次,幸好每次都有人看見,巧妙化解了。
“真是奇怪,她幹嘛老找你麻煩啊。”
“我也不知道,好像是故意的一樣,我真的沒有得罪她,每次見到都是遠遠繞開的。”夏瓷也很鬱悶。
“煩死了,怎麽會有這種人啊,她後麵跟著的那幾個也是蠻橫不講理,喜歡偷偷整人,幸好我們跟她們不是一個監室,不然有的受了。”
夏瓷和王萍聊天的時候,教官來喊人了。
是林鶴升來了,夏瓷步履匆匆的跟著教官趕過去的時候,林鶴升已經端坐在了椅子上,儒雅的麵容,金絲邊眼鏡給他添了禁欲和性感兩種極端的氣質,他坐在那裏就像從不會錯擺的時鍾一樣,讓人油然而生出一種信賴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