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七十八章:傲氣傲骨
石崖村依山而建，估計是取“接第一抹晨陽，迎得萬世安康”的美好寓意，所以大山東麵座落的房屋較多…
從整體來看，這些頗有年代感的房屋，一環一環層層遞進，雜而不亂…
一條刻滿歲月痕跡的條石台階，自山頂而下貫穿了整個村落，條條石板小路聯通每家每戶。
除了以木材為主體結構的房屋，還有不少以條石壘砌的房子。
飛奔在貫穿整個石崖村的條石台階上的張一軒，這一瞬間讓他似乎有一種回到了小時候的感覺…
他出生的那個村子，雖然並未建在山上，但房屋卻是差不多…
林仲軒在此時，看著那記憶中的村子，也頗有感觸，小時候他帶著小妹，牽著她的手，幾乎走遍了村子的每一個角落…
鄉親們的那一聲聲親切的問候，那一副副淳樸的笑容，時至今日仍然記憶尤新。
隨著時間一點一點流逝，張一軒與林仲軒二人，在即將到達山頂時，速度慢了下來…
先前在條石台階上路過的地方，均未有什麽發現，有的隻是一些散養家禽…
隨著繼續前進，漸漸可以聽到一些細小的聲音…
“林兄，人或許都在上邊兒！”張一軒偏頭與林仲軒交換了一個眼神後，隨即蹲身，慢慢靠著條石台階旁的房屋，向山頂摸去。
隨著他們靠近山頂，其上的話語聲，也漸漸清晰…
“那逃走的小姑娘，是誰家的？幫凶是誰？”這是一道，仿佛喉嚨裏卡著一塊大魚脊梁骨的嘶啞低沉之聲。
“嗬嗬…”
山頂之上，沉默幾個呼吸的功夫後，隨即又傳來一陣冷笑。
“你們這群窮山惡水裏，執迷不悟的刁民，根本就不配接受我黑龍教的解救，若不是邪花大人與護法大人有令，你們早就下了地獄！”
“你們以為她逃出去，就能找到人來救你們？無疑是癡人說夢！說的好聽點你們是愚昧無知，說的難聽點就是蛤蟆掉進了深井！”
“你們這群愚蠢的刁民，恐怕還不知道，山下是什麽情況吧？即便那逃走的小姑娘，僥幸躲過我黑龍教的追捕，能夠到山下，又能怎樣？等待她的隻有活死人…”
“現在，本香主給你們三分鍾的考慮時間，然後說出是她誰家的，幫助她逃走的幫凶是誰！否則…那場麵可就有些血腥了…”
當那低沉沙啞之聲沉寂下去時，張一軒與林仲軒二人，已經趴在了一座條石砌成的瓦房頂上。
趴在房頂之上的他們，正好能夠看到山頂上的情況。
與林仲軒說的沒錯，這山頂確實是一個大曬壩，足有兩百來個平方，皆是由一塊塊石板鋪成，石板之間幾乎嚴絲合縫，當年鑿石與鋪設的工匠，那手藝可窺得一斑…
大壩邊緣圍著座座房屋，正前方是一個古樸較為氣派的祠堂，祠堂門梁上有匾，匾上有“楊林氏宗祠”這五個遒勁的大字。
…
“黑龍教這群牲口！”林仲軒看著那祖祠大門前懸掛著的具具遺體，雙眼通紅迸發出滔天怒意。
張一軒見此，也是不禁緊了緊拳頭…
不過…二人都沒有輕舉妄動，旋即看向曬壩內…
曬壩分布站立著八位黑袍人，皆是黑龍教的教徒，他們形成了一個包圍圈，圈內跪著上百來人…
這上百來人男女老少皆有，身著服裝不一，定然是這石崖村的村民…
祖祠大門正前方，設有一扶手椅，椅上坐著一位年齡在四十五歲左右，身穿黑龍教服大腹便便的矮胖中年男子。
從先前他自稱“香主”來看，若這石崖村沒有另外一位“香主”的話，他應該便是黑龍教教徒“瘦猴”所說的“靳忠香主”。
這疑似“靳忠”的黑龍教香主，身前有一小案幾，案幾之上有一壺、一杯、一碟花生豆，還有一把透露著古樸氣息，布滿金絲花紋的短柄戰錘。
他的左手旁負手站立著一位，年齡在四十出頭，同樣身穿黑龍教服體型健碩的中年男子。
“靳忠大人，時間到了！”負手站於椅旁的健碩中年男子，抬手看了看右手上的金色腕表，偏頭沉聲道。
“三分鍾的時間到了！”
靳忠將杯中酒一飲而盡，放下酒杯後，斜靠在椅背之上，雙目微垂瞥了一眼，跪在地上的一位白發白須老者，道：“楊林族長你貴為一族之長，是他們的頭領，便由你說吧！”
不過…那白發老者雙眼盯著靳忠，滿是皺褶的臉上透露著不屈，雖然他跪著但身子卻挺得筆直。
其餘人也皆是如此，一雙雙眸子中透露著無盡恨意，惡狠狠地看著那靳忠…
“嗬嗬…”
靳忠冷笑一聲，伸手撚起小碟子中的一顆花生豆拋入口中，站於他身旁的中年男子，隨即提壺滿上酒。
靳忠將杯中酒再次仰頭一飲而盡後，拿起案幾之上的戰錘，一邊輕撫錘身一邊道：
“不說是吧？好！本香主手中的昊天錘，它就喜歡像你們這樣的硬骨頭，隻是不知是你們的骨頭硬，還是我的錘子硬！”
靳忠提著短柄戰錘緩緩起身，踱著碎步來到白發老者身前微微埋頭笑道：“都說一把老骨頭碾碎了，也出不了二兩油，今天本香主正好驗證一下此話是否為真！”
“再說了，像你這樣的老東西，活在這末世根本就沒什麽用，完全就是浪費本就越來越少的糧食。與其讓你被活死人啃食，死了變成活死人，還不如讓本香主驗證一下你能榨出幾兩油來。”
靳忠一言及此，隨即又看向其他雙目噴火，就欲暴起的眾人，道：“本香主不是沒給你們機會，但你們似乎白白把活命的機會葬送！”
“當然了…”靳忠揚起手中的戰錘，就欲向白發老者頭頂砸下，不過…他砸到一半時收了手，旋即一笑道：“現在你們可以說出來，隻要說出來，我可以隻追究她們一家和幫凶！”
“否則的話！”靳忠聲音一冷，道：“我就以這把“昊天錘”，一錘一錘砸碎你們的腦袋，一直砸到你們肯說為止！或者說你們堅持到我手酸，也算我輸…”
靳忠把玩著手中的戰錘，一副似笑非笑的模樣，淡然說道：“怎麽樣？機會！本香主給你們了，是選擇幾個人受罰，還是說你們鄉裏鄉親的情義深，要跟著去陪葬！”
“我們石崖村楊氏與林氏，不管男女老少，沒有一個是孬種，不像你們這群邪魔外教，欺軟怕硬失了做人的骨氣！你要殺便殺…”白發老者嘶聲喝道。
“楊氏兒女不懼邪魔外教，沒有孬種，要殺便殺…”
“林氏兒女不懼邪魔外教，沒有孬種，要殺便殺…”
跪在地上的眾人，跟隨著白發老者一同站立起身，同時大喊道。
“好！你們這群不知死活的刁民，本香主今天就成全你們，將你們的骨頭一寸寸慢慢敲碎時，我倒是要看看，是否還有你們說的骨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