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九章:少在我麵前裝
空調裏的冷風絲絲地吹來,趙沐言興趣盎然地一手端著宋佳伊倒的牛奶,一手夾著塊麵包。心想,如果宋佳伊在這牛奶裏下毒那就好笑了。想到這裏,趙沐言忍不住笑了起來,又喝了一口牛奶。“趙小姐,不知道你這麽說是什麽意思?我哥的確還在仇視安家,我並不否認。為此我也和我哥決裂了。”宋佳伊輕慢優雅地在趙沐言對麵坐下來,表情悠然。兩人四目相對,瞬間燃起一道電光火石。“可是你哥哥,似乎很想讓安世蕭做妹夫,不是在為撮合你們而東奔西走嗎?這怎麽看也不像是決裂吧。”宋佳伊緩緩一笑:“我哥哥是有哪裏得罪趙小姐了嗎?請有什麽話就直說好嗎?我聽不懂啊。”趙沐言心裏一沉,還真沒看出來,她還挺能說的。哼,到底是誰說話總是拐彎抹角了?直說就直說,還怕了你不成?“你和你哥哥演了一出苦肉計,千方百計地住進來,到底有什麽企圖?你到底想對安世蕭做什麽?”宋佳伊作吃驚狀:“趙小姐,你這樣說有證據嗎?可是世蕭要留我下來的啊。再說你不是也同意了的嗎?”果然倒打一耙。“宋佳伊,你少在我麵前裝了。我可不相信,你真能夠原諒害死你父母的安雷富。”“那隻是你自己不相信而已。為了世蕭,我什麽都願意做。”宋佳伊燦然一笑,“你這樣說我,是因為害怕我把世蕭搶走嗎?”趙沐言凝沉雙眼,忿忿地看著她:“宋佳伊,你想跟安世蕭怎麽恩愛,順便你。但是如果你要害他,想都別想。”“趙沐言!”趙沐言一怔,回頭,安世蕭正走下樓,怒瞪著自己。再看宋佳伊,她一臉溫婉委屈的模樣。“我知道,其實……你心裏不想我在這裏。既然這樣,你直說好了。我宋佳伊還是有自知之明的。”宋佳伊雙眼含露,強忍悲憤。“也許我這次回來就是個錯誤。我原本以為世蕭是不會變心的,看來我還是太天真了。”“世蕭,我早說過,如果你有喜歡的人了,我可以理解。過去的事就讓它過去吧。這不是你的錯,是我心甘情願的。可是為什麽要懷疑我的心?”“我承認我哥哥有不好的地方,可我已經盡力了。我不能說可以完全放下我父母的死,但我真的在努力。為什麽就不能相信我呢?”宋佳伊越說越激動,越說越淒楚。晶瑩的淚珠在雙眸中打轉,楚楚可憐。“世蕭,你平心而論,我對你怎麽樣?我有害過你嗎?我不是沒有問過你,是你自己說你會對我好,你不會辜負我的。就因為你的承諾,我可以什麽都不要,甚至可以和我哥哥斷絕來往。可你現在又算什麽?”“世蕭,我隻要你一句話。如果你說,你之前都是騙我的,你不喜歡我了,我立馬就走,我成全你們。”宋佳伊悲楚激憤,眼淚止不住地往下掉。安世蕭心生憐憫,慚愧得無地自容。趙沐言看著卻越覺著她在演戲,故作可憐,心中氣憤,指著她不滿地說:“宋佳伊,你不要在這裏裝可憐,你哪有和你哥哥鬧翻?你們倆明明就是.……”“行了,你別說了。”安世蕭一掌將趙沐言的手打下來。趙沐言一臉不解地瞪著他,氣不打一出來:“安世蕭,你還沒看出來嗎?她這是在.……”“算了,我看我還是走吧。”宋佳伊歎了口氣,“看來是我自己太一廂情願了。原來一切都變了,所謂的承諾其實根本就不可信。”宋佳伊說完,狠狠地轉身,撞了一下安世蕭也不回頭,徑直往房間裏跑。趙沐言更是氣憤難當。還讓不讓她把話說完了。安世蕭怒視趙沐言:“是我辜負了佳伊,是我猶猶豫豫,你要怪就怪我,為什麽總是針對她?”趙沐言氣急敗壞,直跺腳:“安世蕭,我這是在為你好。這個女人心機很重,她沒安好心。”“她也許是有些小心思,也許她做事的方法是有不對,不周到的地方。但都是因為我的問題。至少她從來沒有說過你的半點壞話。”安世蕭頭疼,對趙沐言也感到失望。安世蕭承認和宋佳伊在一起是已經沒有以前的感覺了,別扭了。那是因為自己的感情變了。可是宋佳伊卻依舊溫柔地對自己,甚至是對趙沐言也是一樣。可是趙沐言卻總是喜歡對她指桑罵槐。安世蕭理解趙沐言不喜歡宋佳伊,可是她對別人都很大度,為什麽就這麽容不下宋佳伊。不明白她對宋佳伊到底有什麽仇,什麽怨。趙沐言隻感自己是在對牛談情,肺都要氣炸:“安世蕭,你既然這麽信她,到時候你被她騙了,可別怪我沒有提醒你。”“就算她騙我,那也是我自願的。”安世蕭憤憤地說。“你……”趙沐言已經無言以對了,咬著牙說,“好啊,你們這對癡男怨女的感情還真是感人。一個願打,一個願挨。是我做了小人,是我在挑撥離間好吧。你要是死了,也別找我替你收屍。”趙沐言怒氣衝衝地說完,將安世蕭猛地一推就走了,力氣之大,讓安世蕭連退了好幾步。安世蕭揉了揉被趙沐言推疼的胸口,有些鬱悶,這女人力氣真大。簡約清雅的小咖啡廳內,涼氣十足的冷氣,幽幽的香氛,本是愜意小資,可這時但凡路過一處座位的人都紛紛側頭,顧盼。“死安世蕭,臭安世蕭。不識好人心,到時候怎麽死的都不知道,氣死我了。”趙沐言捏著叉子把麵前的布丁叉成了漿糊。“你似乎很討厭安世蕭。”趙沐言一抬頭,唐子文不知什麽站了旁邊,嚇了一跳。“你是幽靈嗎?怎麽每次出現一點聲響都沒有?”趙沐言籲了口氣,癟癟嘴說。唐子文陰沉著臉在趙沐言麵前坐下了,原本就很精瘦的他,臉色毫無血氣,總像是蒙著一層死灰色。服務員小姐走過來,怯
生生地看著他:“請……請問……您需要什麽?““一杯水。”唐子文就連說話的都是陰沉的。服務員小姐愣了一笑,有些不大確定,無措地看了看趙沐言。趙沐言不好意思地一笑:“給他來杯涼水吧。”等服務員諾諾地走後,趙沐言直言了當地說:“信帶來了沒有?”“信早就沒有了。”唐子文很平靜地說。“什麽?”趙沐言驚訝地下巴都合不攏了。唐子文低沉緩慢地說:“我發現的那封信,我記得的不多,看了一眼,感覺是很重要的事,就交給我媽了。”唐子文喝了口水,聲音稍微溫潤了些:“我隻記得大概。我爸在這份信上說,現在到了最關鍵的時候,如果成功,他將完成任務,如果不成功,可能會死。我媽看完後,就說要去警察局問清楚。我記得當她回來的時候,很氣憤。而當天晚上我們家就被盜了。”“被盜?”趙沐言又是一個驚訝,不過很快她就明白,這肯定是衝著這封信來的。果不其然,唐子文說,那封信就在當晚不見了。“那你媽什麽反應?”唐子文皺起眉,神色凜然:“其實現在想想,我們當時好像被監視了。”“監視?被誰?”唐子文搖搖頭:“我隻是有這種感覺,自己並不知道。但我媽好像有些疑神疑鬼,她不讓我出去玩,上哪裏都要帶上我,把我看得很緊。”趙沐言麵色凝重起來,那個時候他們都太小,現在隻能靠回憶尋找蛛絲馬跡。從唐子文的話中,明擺著他們母子受到了某種威脅。“後來我媽找到了餘思。你知道文時的報道很詳細,可是奇怪的是,找不到文時本人。但是餘思.……”唐子文說著搖搖頭,趙沐言知道,餘思並沒有提供多少有力的信息。“後麵的事,我想餘思也跟你說過了。”唐子文聲音像絲絮一樣,不緊不慢,“餘思家發生火災當天晚上,我媽就帶我回了老家。”“我當時什麽都還不明白,直到我媽臨死前,才對我說,我爸是故意被人打死的。我想我媽最終還是不甘心,所以才囑咐我一定要查清楚。”唐子文在敘述這些的時候,聲音和語調總是有條不絮,低沉緩慢,沒有任何起伏。趙沐言正在消化唐子文的話,他又拿出一個很舊很髒的小藥品放在桌上。“這是什麽?”趙沐言奇怪地問。拿起這個藥瓶,上麵的標簽已經破損,卻還能依稀辨認上麵的字。趙沐言對上麵的名字已經不在感到吃驚,當她在看到這個小瓶子的第一眼時,心裏就已經確定這個瓶子的來源。“這是裝那封信的瓶子,被塞在了牆縫裏。我把信給了媽媽,但也不知道為什麽,這個瓶子一隻留在身邊,總覺得是我爸最後的東西,不舍得丟。”趙沐言把這個小瓶子握在手裏把玩,麵無表情。良久。她淡淡地說道:“我想,我知道文時是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