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七章:就那麽討厭我?
過了飯點的快餐店已經沒有多少客人了。多半都是走累了,進來吹吹空調,喝杯冷飲,吃吃小吃的。在一個臨窗的二人座上,趙沐言給楊學行端來了了一杯冰鎮飲料。“謝謝!”楊學行接過飲料對趙沐言柔柔一笑。不遠處的鄭欣欣看著這邊毫不掩飾地嘻嘻笑。趙沐言腦袋大,直接就坐在了楊學行對麵。“你不怕你那些同事們誤會嗎?”“反正都已經誤會了。”趙沐言聳聳肩,“安氏集團這回出事,是不是你做的?”趙沐言很直截了當地問。楊學行笑了笑:“是安世蕭跟你說的嗎?”趙沐言平靜地看著她,不置可否。楊學行喝了一口飲料,冰涼的液體流經喉嚨,流進五髒六腑,身體瞬間一顫,舒爽極了。“那他有沒有跟你說,我是和誰一起做的呢?”“那你是承認了嘍。”趙沐言挑挑眉。楊學行啞然而笑,趙沐言考慮的點還就是不一樣。“我隻是作為一個投資方,入股了朋友了一家橡膠廠,具體的操作流程我並不清楚。我也隻是在事情出來之後才知道的。”“你是股東,難道都還不清楚嗎?”趙沐言疑惑地問。楊學行有些苦澀地笑了笑:“我們楊家和青龍幫的糾葛,我想你已經知道。雖然上次有你相助,暫時化解了危機,但畢竟欠了的錢還是要還的。現在我們楊家已經遠不如以前那麽風光了。經過了那次酒會的事件後,很多合作方都停止了與我們的合作。現在有個朋友拉我投資,而且他們的產品確實是好,你說我能放過這個機會嗎?”“至於我清不清楚這個事情?其實有些時候也不是我能做主的。畢竟現在有公司能和我合作已經很不錯了。”一絲落寞在楊學行臉上浮現。趙沐言也不再多問,而且對於這些商業上的事情,她確實也不懂。“對於安氏集團出的這個事,我很抱歉。但是我並沒有公司的話語權,所以有些事情也不是我能決定的。”楊學行緩了緩說,“其實我也損失不少。”“這件事出來以後,公司也受到了調查。不但罰了款,還被勒令停產整頓。”“但這是一場意外,在我們給安氏集團提供的眾多輪胎中,就那一個有問題,其他的都很好。主要是在生產中出現了紕漏。沒想到這個紕漏就引發了事故。這的確是我們這邊的責任,可是安氏集團那邊在收到這筆貨時,也沒有進行檢查也應該負有責任的吧。”楊學行說著惆悵地將杯中的飲料一飲而盡,就好像這是酒一樣。趙沐言又些過意不去,覺得自己不應該問這個問題。“沐言,能替我向安世蕭道個歉嗎?”楊學行很勉強地笑著說,“以我現在這個身份,不好去找他。而且我覺得他現在對我很有意見。”趙沐言輕笑了一下,無奈地小聲說:“恐怕我更不好去道歉了。”“什麽?”楊學行有些不明地看著她。趙沐言局促地笑了笑,沒說話。但心想,他對你有意見,難道你不知道嗎?想到這裏,趙沐言突然有一個疑惑。“學行,你明知道我現在已經是結婚的人了。你為什麽還要這樣對我呢?”楊學行不以為然地促狹一笑:“即然安世蕭已經和你結婚了,為什麽又和安佳伊在一起了呢?”趙沐言一愣,怔怔地看著他。楊學行麵容和煦,話語輕柔:“沐言,我說過,我現在什麽都不會說的。但我會等,我希望等到我說的時候,你不要拒絕。”麵對楊學行誠摯深情的目光,趙沐言抿著嘴,無言以對。“沐言姐,沐言姐。這個帥哥又是誰啊?”趙沐言剛一回到休息室,鄭欣欣就迫不及待地湊過來,一臉羨慕,“怎麽幾天不見,你又換了一個?雖然沒有上次的那個帥,不過開奔馳也不錯。”趙沐言白了她一眼:“隻是普通朋友,你別想多了。”“切,普通朋友有那麽情意綿綿的眼神嗎?”鄭欣欣撇了撇嘴,“一看他看你的眼神,就知道他沒有把你當普通朋友。”鄭欣欣眼珠子一轉,貼在趙沐言耳邊笑得殷切諂媚。“沐言姐,即然你已經有新歡了,不如就把以前那個帥哥介紹給我呢。”“不行!”趙沐言想也沒想霎那就噴了一句。鄭欣欣一愣,呆滯地看了她兩秒。趙沐言心裏咯噔一聲,一陣心虛,傻傻一笑。“哎呀,那個家夥也不是什麽好東西。”趙沐言很嚴肅地扳起臉,極為認真地說,“又小氣,又多疑,動不動就莫名其妙地鬧別扭,對誰都看不順眼,成天一副苦瓜臉,就要像全世界都欠他五百萬似的。不僅如此,他還想腳踏兩隻船,左擁右抱。呸!做他的春秋白日夢去吧!”“阿嚏!”正在開車的安世蕭無緣無故鼻子突然一癢,打了個噴嚏。一抬眼,一輛車就冷不防衝自己過來,近在咫尺。安世蕭大吃一驚,趕緊打了個方向盤,差一點就撞上了。緩了緩心緒後,安世蕭皺了皺眉,是誰在罵我嗎?鄭欣欣目瞪口呆地望著趙沐言。她那通義憤填膺,義正嚴辭的控訴把鄭欣欣嚇呆了。“沐言姐,你這麽討厭他嗎?”鄭欣欣眨著驚詫的眼睛,喃喃地問。趙沐言又是一怔,好像剛才說了不該說的話,盈盈一笑。“欣欣,我剛才胡說的。你不要往心裏去。要下班了,我先走了。”說完趙沐言向鄭欣欣揮揮手,逃也似的跑出來休息室,留下鄭欣欣還在那裏不明所以地呆滯。出了快餐店,楊學行就開著車在趙沐言身邊停下來。趙沐言想了想,對他說:“你走吧,我想自己坐公交回去。”然後就自個兒往公交站牌走。“沐言!”楊學行急忙下車追上她,一把抓住她的手腕,目光灼熱地看著她,“你就這麽討厭我嗎?”趙沐言麵如夜風清靜:“你不是說我可以拒絕的嗎?”“我……”“嘟!”隨著一聲刺耳的喇叭聲,一束耀眼的燈光照在趙沐言和楊學行身上。在這夏日的夜空中,安世蕭的臉冷得如嚴冬的寒冰。他一下車,二話不說就抓起趙沐言另一隻手腕要走。但是趙沐言卻被楊學行抓著不放。安世蕭的雙眸含著鋒利的刀光狠狠地掃向他,一股殺氣逼出。趙沐言趕緊將楊學行的
手甩開。楊學行心裏突如其來一陣失落。安世蕭高傲地剜了楊學行一眼,帶著趙沐言就上車了。然後一聲低沉的馬達聲,黑色的蘭博基尼就像一支黑色的箭向楊學行直直地射去。楊學行緊急一逼,車身就擦著他迅速消失在前方。看著消失在視線中的車影,楊學行的拳頭握得更緊,想要打倒安世蕭的心更加堅定。兩人一路上沉默無言。安世蕭毫無目的地地在馬路上狂飆。車子就像飛了起來,連闖紅燈,全然不顧攝像頭的拍照。趙沐言在一旁涼涼地看著他發泄心中的怒氣,直到.……“當心!”一輛重型卡車迎麵駛來,安世蕭車速太快,避之不及,驚慌之下,一個方向盤一打,車子直撞向路邊的一個燒烤攤。攤主大驚失色,臉瞬間刷綠,條件反射地跳開。安世蕭就連座椅帶攤位一起掀翻,一直衝到牆壁上,“咚”的一聲巨響,車前蓋被撞開,然後“劈啪”一聲,裏麵冒出一股濃煙。趙沐言臉色慘白,冷汗直冒,心髒都要跳出胸口了。她的額頭猛烈地撞到擋風玻璃上,一陣疼痛。趙沐言大喘著氣,驚魂未定。等她緩了一口氣後,怒火就噴噴往上湧。“安世蕭,你想幹什麽?”趙沐言憤然扭頭,想要去討伐那個殺人未遂者,卻驚訝地發現安世蕭目光呆滯地看向前方,表情僵硬。“安世蕭,安世蕭。”趙沐言驚慌地叫著他,推著他。但是安世蕭卻毫無反應。完了,他該不會被撞傻了吧?趙沐言焦慮萬分,不停地叫著安世蕭的名字。隻見安世蕭的表情由木呐呆滯慢慢變成痛苦。雙目緊緊凝起,五官都糾在一起,一股悲傷欲哭的樣子。趙沐言驚詫,不知所措。額頭的痛也顧不上了。“安世蕭,你怎麽了?你不要嚇我啊!”安世蕭終於有了反應,僵硬地回過頭來看著趙沐言,眼神空洞而迷茫。“安……”安世蕭的手慢慢抬起,撫上趙沐言的額頭,輕輕摸著那個撞出血紅的傷口。趙沐言怔仲,可她在安世蕭黑色的瞳孔裏並沒有看到自己的影子。那雙眸深沉如海,黑不見底,似乎看到很久很久以前。“媽媽.……”安世蕭望著趙沐言突然開口,話語呢喃,表情越來越扭曲,越來越痛苦。趙沐言心髒猛然一跳,突然感到一股悲傷和驚懼。“安世蕭,你醒醒,是我。”趙沐言用雙手捂著安世蕭的頭,讓他看向自己。在他麵前大聲呼喚。她知道安世蕭親眼目睹了父母死於車禍。她知道安世蕭一定又回到了那個場景。她也知道這是一個怎樣的悲傷。“安世蕭,是我。你好好看看我,我是趙沐言。”“沐……言……”似乎是聽到了呼喊,彌漫在眼眸上的渾濁黑暗慢慢消散,安世蕭的瞳孔再次清亮起來。他也終於看清了眼前這種焦慮擔憂的臉。趙沐言長長舒了口氣,臉上露出放心而欣慰的笑容。可是她剛剛平緩了心跳,緊接著一陣刺耳的警鳴聲又讓她的神經再次緊繃起來。“不是吧?”趙沐言頭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