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二章：危在旦夕，你在哪

  病房的走廊上，三個熱血青年，此時陷入了沉默。動手術，還是不動手術。這道難題擺在了他們麵前。如果要動手術，就必須要家屬簽字，而且還要快。時間耽誤久了，到時候再想取出來也不可能了。他們三人誰都不敢亂做決定，畢竟這關係到趙沐言的生命。而且就算他們想要動手術，也沒有權利。“顧凱，這醫院不是你的嗎？你就不能想想辦法嗎？”楚易然急得像熱鍋上的螞蟻。看著躺在加護病房裏的趙沐言，楚易然恨不得代替她受苦。顧凱艱難地搖搖頭：“這是醫院的規定，我也沒辦法。沒有家屬的簽字，就不能動手術，萬一出了很麽意外，醫院是要承擔責任的。”“責任，責任。醫院就隻顧著自己的責任。”楚易然越聽越生氣，額頭青筋暴跳，指著顧凱凶道，“你顧凱什麽時候也成了這種隻顧著自己是否要擔責任的人了？”“楚易然，這也不是顧少爺能決定的事，你罵他也沒有啊。”蘇小汐也是急不可耐，但是她冷靜地知道，現在唯一的方法，就是必須盡快找到安世蕭。麵對楚易然的怒罵，顧凱知道他是因為擔心趙沐言，也就沒有對他惡語反駁。而是很無奈的說：“就算我不考慮責任，那也得有醫生願意為沐言做手術才行啊。現在的問題是，如果沒有家屬的簽字，沒有醫生會為她做手術。”“因為如果不做手術，或許還沒有生命危險。但若是做手術，那就是一半對一半的風險。你覺得有哪個醫生在沒有家屬的同意下，情願放棄百分之九十的安全，而去冒百分之五十的風險？”“我……”楚易然一語頓塞，想著今後有一顆子彈會永遠地伴隨著趙沐言，成為一顆不定時的炸彈。他就怒火衝天，一腳踢到走廊上的椅子上。“這個安世蕭到底跑哪裏去了。我就知道他肯定又是和那個姓宋的狐狸精卿卿我我去了。”說著，楚易然狠狠地啐了一口，“呸。這個混蛋，以後別讓我再見到他，我肯定揍他。”顧凱聽著楚易然這麽說宋佳伊和安世蕭，有些不自在。但在這種情況下也隻能默默地忍了。楚易然的話卻給了蘇小汐一個提示。她突然想到，可能有幾個地方，說不定能夠找到安世蕭。於是她向他們說了一句“照顧好沐言姐，我去找少爺”之後，就跑了出去。時間滴答滴答地過，顧凱和楚易然兩個大男人在病房外的走廊上，坐立不安地等著。兩人沉默無言，心裏焦慮無比。眼看著時間一秒一秒地過去。再這樣下去也不是辦法，顧凱突然站起來。“你幹什麽？”楚易然猝不及防地嚇了一跳。顧凱凝重的神色中，又露出一份艱難：“沒辦法，隻有找那個人了。”“啊？找誰？你還有別的辦法嗎？”楚易然莫名其妙地看著他。可是顧凱根本就沒有聽到，已經走遠了。楚易然火大，生氣地撇著嘴：“什麽嘛，都走了，就剩我一個。你們這群人真是不夠意思。”他又透過窗口，看了看躺在裏麵帶著氧氣罩的趙沐言，委屈而憂傷地說：“大姐，沒關係。就算他們都走了，我也會留下了陪你的。”說著聳了聳鼻子。雖然做了決定，但顧凱站到院長辦公室門口前時，還是躊躇了半天才鼓起勇氣敲門。“進來。”一個低沉而充滿磁性的聲音從裏麵傳來。顧凱就知道這個點父親一定還在醫院。他才是名副其實的工作狂，不過淩晨幾乎是不會回家的，把他所有的精力都放在了這家醫院上。因為父親過於嚴肅，又一心隻顧著工作。所以顧凱和他爸爸之間在感情上有些疏遠。準確地說應該是顧凱有些敬怕自己的父親。顧凱在門外深呼了一口氣，這關係到趙沐言的生命，別他罵也就罵吧，反正也死不了。顧凱用一種慷慨赴義地心情推開了辦公室的大門。這間偌大的辦公室裏，最引人注目的就是占據了一整麵牆的書架。上麵密密麻麻擺滿了關於醫學方麵的書。“爸。”顧凱低聲地弱弱叫了一聲。帶著黑框眼鏡的顧崢從一堆文件中抬起頭來，有些詫異地看著自己的兒子。“這個點你居然還在這裏，真是奇跡。”冷嘲熱諷的語氣，讓顧凱心中涼了半截。這也是為什麽不到萬不得已，他不想來找父親的原因。但是顧凱也不想和他爭辯，畢竟還要有求於他。“爸，一個手術必須要你簽字。”顧凱小心翼翼地看著父親，竊竊地說，“我有個朋友，需要動手術。但是家屬現在不在，所以醫生不敢擅自決定，必須要你簽字才行。”顧崢像鋼鐵一樣冷冰的臉看著自己的兒子，語氣也同樣像鋼鐵一樣硬冷：“不做這個手術，會死嗎？”顧凱搖搖頭：“那倒不會。”“那就等家屬來了再說吧。”說完繼續埋頭看文件。顧凱就知道不會這麽順利，有些氣餒。但仍然不甘心地說：“可是如果耽誤了手術的時間，以後再想手術都不行了。”顧崢再次抬頭看向自己的兒子。記憶中這個玩世不恭的花花公子，還是第一次這麽認真地對待一個病人，也還真是難得。不過規定就是規定。顧崢冷漠地說了句：“但是如果家屬也不同意做手術呢？”“啊？”顧凱愣愣地看著父親，一時有些不大明白。“醫生們不敢擅自手術，一定是手術存在很強的風險。而不做手術可能反而還保險。所以，你怎麽就知道家屬會選擇要去做這個手術呢？”“可是.……”顧凱總覺得哪裏不對勁，卻又無法反駁。的確，他們都沒有想過，說不定安世蕭也不會同意動手術呢？顧凱悻悻地低下頭，歎了口氣，不禁嘟囔了一句：“安世蕭怎麽還不回來？”聽到這個名字，顧崢正在寫字的筆突然停在了紙麵上，雙眉緊蹙，凝肅地盯著顧凱：“你說的這個朋友叫什麽？”顧凱一怔，有些不知所措，諾諾地說：“叫……趙沐言。”然後顧凱就驚訝地看

  到父親立刻從椅子上站起來，表情凝重地大步走出辦公室，一邊大聲地叫助理，讓他把趙沐言的病例拿來。一邊命令下去，要馬上為趙沐言準備手術。並且他還要親自操刀。顧凱站在白淨的走道上，看著父親雷厲如風的背影，莫名其妙地摸摸頭，一臉茫然。這是最後的希望了，蘇小汐氣喘籲籲地來到這片已經成為了曆史遺產的老建築區。夜已過半，但宋佳伊的興致卻絲毫不減。她端著紅酒杯，在月光燭影下，柔美的臉頰微微泛著紅。酒醉微醺，讓平時都知性嬌柔的她呈現出另一番的風情韻味。“世蕭，你知道嗎？當你說等到大學畢業我們就結婚的時候，我好高興啊。隻可惜，我們都沒能等到大學畢業。”宋佳伊靠在安世蕭的身邊，優柔親昵地說。安世蕭有些不自在地半扶半推著她：“佳伊，你喝醉了。我送你回家吧。”“我沒醉。”宋佳伊慵懶地笑著。摟著安世蕭的脖子，坐在他了腿上，柔情萬種地看著他，“世蕭，你說的話還算不算數？我們現在可以結婚嗎？”“佳伊，我.……”安世蕭局促而不知所措，心裏突然忐忑不安起來，腦子裏浮現出一個人的影子。確切地說，趙沐言嬌俏精怪的臉從一開始就一直在他腦海中，讓他心神不寧。“世蕭。”宋佳伊嬌聲連連，將頭靠在安世蕭肩上。誘人的紅唇吐著濃鬱的酒香，在安世蕭耳邊輕聲柔語，“我們結婚好不好？你以前不就是想和我結婚的嗎？”安世蕭無奈而又尷尬，雖然知道她是醉了，卻不想隨意地回答她。“佳伊，我還是送你回去吧。”安世蕭想要站起來。可是宋佳伊噘起嘴，沉下臉，半睜半閉地雙眼慍怒地看著他：“世蕭，你是不是不愛我了。”“我……”“少爺！”一個清揚的聲音突然打破這曖昧的氣氛，蘇小汐滿臉焦慮地出現在他們麵前。“小汐？”正無所適從的安世蕭，看到蘇小汐就像看到救星一樣。他下意識地將宋佳伊推開，站了起來。發現自己比以前任何時候見到蘇小汐時都要高興。宋佳伊被安世蕭突然推開，再加上蘇小汐突然出現的打擾，讓她的酒一下子醒了，失落而又不滿。“小汐，你怎麽來了？出什麽事了嗎？”安世蕭看到蘇小汐焦急的表情，從剛剛一瞬間的驚喜，變成了驚詫。蘇小汐看到安世蕭和宋佳伊親密的舉動時，很不自在，可是她沒有時間去管這些，抓著安世蕭就往外快走。“少爺，沐言姐有危險，要做手術，你得趕快去。”安世蕭感覺突然如一個晴天霹靂，睜大眼睛不可置信地瞪著她：“你說什麽？趙沐言她怎麽了？”蘇小汐急得都快要哭出來：“一時半會我說不清楚，你快點去簽字吧，晚了就來不及了。”安世蕭詫異半秒，然後二話不說就帶著蘇小汐往外跑。“世蕭！”宋佳伊悲憤的聲音在身後響起，可是安世蕭已經聽不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