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章：沒情趣，沒身材

  突如其來的危險，並沒有讓趙沐言驚慌呆滯。她第一個反應是，又是哪個不要臉的色狼，本能地正要去反抗。可是緊接著雙手也被人抓住。看來還不止一個人。而下一秒趙沐言就被扔進了一輛麵包車裏。“哎呀。”趙沐言的頭撞到了麵包車的鐵壁上，她摸了摸腦袋定眼一看，原來是餐廳的那幾個人。趙沐言的心瞬間明了，但是臉上卻露出討好的嬉笑：“這位大哥，我不小心弄濕了你的衣服，要多少錢，我賠你就是，沒必要綁架吧。我一個窮服務員的，也沒有多少錢啊。”汪奇見她這樣了還嬉皮笑臉的，不禁眉毛一蹙，困惑地對身邊的人問道：“她真是葉凡的女人嗎？怎麽看上去傻乎乎的。”身邊那個賊眉鼠眼的家夥也是一臉奇怪：“沒錯啊，應該是她。上次葉凡去楊家要賬，就是因為她而沒有要成。”“葉凡這一年來在幫裏的聲望越來越高，很受弟兄們倚重。肖老大本來就對他看不順眼了，再加上楊家那一大筆的賬沒有收上來，肖老大正好要借著這個機會辦他。”“我就說以葉凡的能力，不可能搞不定楊家。”汪奇輕蔑地冷笑一聲，“原來是因為女人啊。還真是婦人之仁。”汪奇緊緊地盯著趙沐言，眉毛一挑：“你是葉凡的女人嗎？”趙沐言正在心裏琢磨該要怎麽回答，汪奇又把她一瞪，情不自禁地說出來：“我不是他的女人。”汪奇失望地正要數落身邊這個小羅羅，卻聽趙沐言緊接著又說了一句。“我是他朋友。”趙沐言正愁找不到葉凡，雖然還不知道這群人對葉凡是好意還是歹意，但既然這群人知道這件事，那他們也應該知道怎樣去找葉凡。趙沐言擔心如果說自己不認識葉凡，會被他們中途扔下來，或者是帶到其他的地方，那就誤了大事了。但是那一句“葉凡的女人”，又總讓她感覺別扭。總之自己如實表明身份，其餘的就讓他們自己去揣測好了，隻要能帶自己找到葉凡就行。汪奇驚愣地望著趙沐言，還是感覺這個女人有點不正常。被綁架，不但沒有一點驚慌失措，反而還嬉皮笑臉。回答是女人，還是朋友又有什麽區別？真沒想到這個葉凡的口味還真奇特。汪奇暗自在心裏訕笑。不過既然她承認了，那也就無所謂了。“請問你們現在是要去找葉凡嗎？”趙沐言眨著明亮的眼睛一臉泰然地問。汪奇玩味地一笑，輕佻地說：“你想見葉凡嗎？”“想。”趙沐言非常認真地點點頭，這種果斷而嚴肅的眼神讓汪奇一愣。這個女人到底知不知道黑社會是怎麽回事？到底有沒有弄明白她現在所處的境況？趙沐言可不想去分析汪奇現在對自己的看法，繼續堅持地再問：“你們能帶我找到葉凡嗎？”汪奇對這個女人突然感到無言。他們綁架了她，她居然還向他們提要求。汪奇覺得好笑，然後就大笑了起來。他身邊的那些小羅羅不明所以，看著大哥笑，也跟著傻笑起來。好像這樣比較威風，還比較壯士氣。汪奇笑得眼淚都出來了，他看著趙沐言得意洋洋地說：“我們是要帶你去找葉凡。”“既然葉凡能因為你而放楊家一馬，可見你對葉凡來說很不一般。如果我利用你把葉凡幹掉了，那我就會得到肖老大的器重。以後在青龍幫的地位也會大大的提升。說不定我還能.……”“這些都無所謂啦。”趙沐言很不耐煩地擺擺手，打斷了汪奇的絮絮叨叨，“隻要你帶我去見葉凡就行了。”然後她就給自己找了個座位，舒服的坐在上麵，扭頭看著窗外向身後掠去的街燈，不再搭理汪奇。青龍幫的這些權力之爭，她不感興趣，她隻要葉凡平安，隻想把葉凡帶回來。汪奇覺得自己被吃了個閉門羹，在小弟們麵前大失顏麵，忍不住想將趙沐言打一頓。幸好身旁的小弟將他拉住，為他陳述利弊，他才暫時強忍下這口氣。等收拾了葉凡，再來慢慢地收拾這個女人也不遲。汪奇悶聲悶氣地坐回到自己的位置，沒好氣地看了一眼趙沐言。窗外閃過的街燈，照在趙沐言精致小巧的側臉上，忽明忽暗，她清冷的表情似乎被罩上了一層霧氣，看不透此時的情緒。葉凡為什麽會喜歡上這樣的女人？要身材沒身材，要情趣沒情趣。汪奇想著，又忍不住去看她。趙沐言茫然地看著色彩斑斕的燈影，腦海中浮現出了那個下午，流蘇樹的花開得正茂盛，像是覆蓋了一層厚厚的白雪。一陣風過，雪花便紛紛揚揚地落下。那個渾身青腫的少年，用石頭砸著莫家武館的大門，倔強地要做莫家武館的學徒。莫家爺爺隻是看了一眼他那雙溢滿憤恨的眼睛，就斷然地拒絕了。但是少年不甘心，仍每天不停地用石頭砸莫家的大門，從春天一直砸到冬天。終於當來自天空的真正雪花將地麵覆蓋上了一層銀白色時，莫古的爸爸實在不忍心，便把他領進了屋。趙沐言記得當時莫家爺爺歎了一口氣，搖著頭無奈地收下了他。現在想來，莫家爺爺那個時候就已經看出葉凡是不可被馴服的。他骨子裏有一股戾氣，學武隻會讓他更加暴戾，更加危險。而他又是絕不會甘心屈於人下的。莫家武館有訓誡，莫家的徒孫不得與黑幫為伍。汽車在一個廢棄的工廠裏停了下來，趙沐言的思緒也被拉了回來。輕柔地夜風混著陳腐機油的味道吹過來。趙沐言跟著汪奇從車上走下來，一眼就看到葉凡領著一群騎著黑色機車的人，整齊一排地立在前麵。耀眼刺目的燈光將這個髒亂陳舊的廠區照得更加鬼魅。生鏽腐化的鋼鐵，脆弱地稍稍一碰就會碎成渣。刺鼻的味道充斥在整個空氣中，就像是生化危機裏的真實場景。葉凡一臉悠然地站在那裏，嬉笑著說：“奇哥，你大晚上的把我叫到這做什麽？我還要去替肖老大辦事呢？”汪奇冷冷一笑，誰不知道他說的要去辦事，其實就是想要幹掉肖老大，讓自己

  掌握青龍幫。汪奇自知自己沒有實力獨立與他們兩抗衡，所以決定選邊站。他把寶押在肖鴻飛身上。以前在幫裏，汪奇和葉凡就不合。如果葉凡做了老大，就算不清算他，也不會再看得上他。但是如果他幫肖鴻飛幹掉了葉凡，或者至少搓搓葉凡的銳氣，讓葉凡有所損傷，那也是幫了肖鴻飛的忙。以後肖鴻飛也會對他另眼高看。更何況汪奇現在還有葉凡的女人在手裏做人質。有她在，汪奇就更有勝算了。“葉凡，你先看看這是誰？”汪奇笑著一側身，手下就抓著趙沐言從後麵將她押出來。葉凡的雙眼瞬間瞪圓，一股暴戾之氣徒然上升。“汪奇，你.……”他開動摩托就要像汪奇衝過來，巨大的轟鳴聲響徹在黑夜中。汪奇想到葉凡會激動，但是沒想到他居然這麽衝動。居然什麽話都不說，就要衝上來，不由得也嚇了一跳。“葉凡住手！”趙沐言突然大聲喝令。葉凡爆紅的雙眼瞬間冷澈下來，機車的馬達聲也隨之安靜了下來。葉凡緩了緩情緒，依舊凶狠地盯著汪奇，咬牙切齒地說：“汪奇，放了她。這是我和你之間的事，她與青龍幫一點關係都沒有。”汪奇訕笑：“你說沒有關係，就沒有關係嗎？葉凡，你也是混幫派的，應該知道幫派做事隻管結果，不管其他。”說著汪奇又頗有興趣地睨了趙沐言一眼。“不過還真是看不出來，你居然喜歡這個女人。難怪以前見你對女人都沒有興趣，還以為你有什麽毛病呢。哈哈哈哈。”葉凡的反應讓汪奇很滿意。剛開始他還有些猶疑，如果這個女人對葉凡來說不重要，那自己豈不是要鬧笑話。汪奇的得意，讓葉凡更為惱怒，他蓄著怒火，壓著胸中的狂暴，狠狠地說：“汪奇，你到底要幹什麽？有話直說，別給我繞彎子。”“你說我想幹什麽呢？”汪奇挑挑眉，漫不經心地說，“葉凡，現在青龍幫的情況大家心知肚明。隻要你退出青龍幫，我就會放了這個女人。要不然……”汪奇拿出一把匕首，冰涼的刀刃閃著寒光，在趙沐言白皙的麵頰上晃來晃去，隻要手一抖，就會劃出一道血印來。“你……”葉凡雙拳握緊，怒紅著眼，狠狠地瞪著汪奇。趙沐言始終都保持著冷靜看著葉凡，沒有任何表情。她涼涼地對汪奇說：“你別費心機了，他是不會聽你的。”汪奇奇怪地看了她一眼，很疑惑地問：“他那麽在乎你，難道舍得讓你這麽美的臉蛋留下疤痕嗎？”“啊，他是在乎我。”趙沐言淡然地說，“可是他最討厭受人威脅。誰也不行。”趙沐言將最後幾個字說得特別重，沉下雙眸，清亮的瞳孔中流出一絲悲涼。是的，誰也不行。就連莫爺爺都辦不到，更何況自己呢？趙沐言本來還存在渺茫的希望，能夠勸說葉凡收手。可是當她看到葉凡那雙充滿憤怒的暴戾眼神時，就放棄了這個念頭。趙沐言無奈地歎了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