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趙沐言負傷
折騰了一夜的酒店此時也陷入了寧靜,隻有霓虹彩燈還閃耀著絢爛的華光。發生這種跳樓自殺的事情,每個酒店都不願意。圍觀的人群、警車、救護車、消防車,呼啦啦的一陣來之後,又呼啦啦的一陣消息。而這一切已經絲毫不能影響房間裏的趙沐言。累了一晚上的趙沐言,一進到房間就迫不及待地倒在柔軟的大床上,整個人的骨架都要散了。“果然還是床上舒服啊!哎呀。”趙沐言一臉幸福地剛想翻個身換一個舒服的姿勢,不小心碰到了手臂。安世蕭眉頭一皺,下意識緊張地看過去:“怎麽了?”“沒事沒事。”趙沐言笑著擺擺手,“不小心碰了一下而已。”但這輕鬆嬉笑的神情,卻讓安世蕭湧上一頭怒火。自己都這樣了,還能笑得出來?明明心裏也是擔心,但實在是壓不住心中的那股悶氣,安世蕭陰沉著臉,對笑容燦爛的趙沐言怒不可遏地就是一通責罵。“你是笨蛋啊,以後做事能不能先動動腦子,想清楚再去做。你知道你剛才有多危險嗎?如果要是我不在呢?”趙沐言看著安世蕭橫眉怒目的臉,嫣然一笑,重重地點了下頭:“嗯,下次如果我能夠先想到要去想想的話,那我一定先想想。”“你!”一點反省的樣子都沒有,還在這裏嘻嘻哈哈,安世蕭肺都要氣炸,就像是在對牛彈琴。怎麽感覺跟她說話就這麽費勁呢?真想一走了之,不管她了。可是腳卻邁不開步子,隻能自個垂頭喪氣地站在那裏生悶氣。“如果先想一下的話,那人早就掉下去了。”趙沐言淡淡的聲音悠然飄來,安世蕭驚訝地抬頭,她臉上已經沒有了剛才的嬉笑,眸色清幽地看著安世蕭,麵色平靜如水,恬靜的就像一副畫像。趙沐言移開目光,看向窗外被彩燈點綴的夜空,五光十色,處處彰顯著這個都市的繁華。目光突然迷離而悠遠,語調舒緩,似乎並不是在對安世蕭說。“為了救一個人而犧牲掉了自己,這有什麽意義呢?誰的命不是命啊。”眉目微沉,陷入難耐的沉思。“誰又不想考慮清楚再去行動呢?可是沒辦法啊,在你思考之前,身體早就已經開始行動了,擋也擋不住。大概這就是.……”趙沐言無奈的表情,似乎並沒有為自己救人的行為而沾沾自喜。安世蕭不由得疑惑起來,可是趙沐言並沒有把後半句話說出來。而是轉過頭來,對安世蕭揚起輕柔的笑臉。“你不也一樣嗎?還不是不顧危險地來救我。那個時候你有想清楚自己這樣做的得失嗎?”安世蕭一怔,那個時候他心裏確實什麽也沒想到。隻是在看到趙沐言衝過去的那一刹那,自己的心猛然一揪,就像被一根箭給刺中,身體不由自主地就跟著撲了上去。現在想想那種心悸的感覺還依然存在。雖然心裏什麽都沒有想,但是安世蕭卻清楚的感覺到了,這股占滿了整顆心的恐懼,和當年看著父母在眼前消失的恐懼一模一樣。害怕失去,害怕眼前這個人像父母一樣也在眼前消失。自那以後,這是安世蕭第二次生生地又產生了這種感覺。我這是怎麽了?看著趙沐言清澈的眼睛,安世蕭搖了搖頭,揮趕心裏的這種異樣感覺,苦苦地笑了笑,帶著不屑的語氣說:“你這是在讚揚我嗎?”“不是哦。”趙沐言眨眨眼睛,一本正經的說,“你剛才罵我的這種行為是笨蛋,所以以此類推,那你不就是在罵你自己嗎?”“你……”難得的好氣氛,總是被這個不解風情的家夥給破壞掉。她還真是不遺餘力地尋找任何機會來挖苦自己。本來還對她另眼相看的安世蕭才發現原來趙沐言繞了一大圈,就是想要罵自己。而趙沐言看著他氣得青一塊,紫一塊的臉,又忍不住倒在床上哈哈大笑起來。安世蕭瞪著得意地在床上打滾的趙沐言,真真覺得自己是不是上輩子欠了她的,恨不得想要上去把她給掀下來。安世蕭本來也已經精疲力盡了,而他對趙沐言的這種捉弄已經是無能為力了,隻能任憑她對自己取笑。不過他也真是佩服趙沐言怎麽還這麽又精神。頂著發麻的頭皮,安世蕭有氣無力地說:“行了,今天折騰一夜,趕緊洗澡睡覺吧。”說完他又發現一個很尷尬的問題,趙沐言的手臂綁著石膏,這脫衣服、洗澡.……安世蕭腦海裏突然出現一個被水汽迷霧住的朦朧畫麵,水霧慢慢消散,一個右臂綁著石膏的曼妙裸體漸漸清晰……啊!安世蕭猛一搖頭,撕掉腦海中的這幅畫麵。再看趙沐言,她卻一臉從容地往浴室走。“你自己能行嗎?”安世蕭突然脫口而問。“沒問題,給我把剪刀就行。”趙沐言很淡然地說。“剪刀?”趙沐言很無語地凝著他:“要不然呢?”“哦,哦哦哦。”安世蕭呆了半秒,馬上意會過來,手忙慌亂地給她拿來一把剪刀。趙沐言看看了手裏的剪刀,又看了看安世蕭紅得發燙的臉,清亮的雙眼一眯,湊近了他,嘴角上揚,蕩出一抹玩味的笑。“怎麽?你是想幫我嗎?”安世蕭的整張臉瞬間紅得像個西瓜,看著趙沐言湊在眼前的小臉,剛剛被他撕爛的那副畫麵再次浮現出了。安世蕭咽了咽口水,下意識地立馬後退一步:“誰要幫你。”氣惱地甩了一句,苦悶地回到自己的房間。“真是無趣的家夥,一點玩笑都開不得。”趙沐言很無聊地癟癟嘴。回到自己的房間,安世蕭輾轉反側,怎麽也睡不著,腦子裏全是趙沐言的身影。奇怪的是,自己並不討厭,反而還想著入迷。就連趙沐言平時捉弄他的那張囂張無理的臉,現在都覺得百看不厭了。安世蕭越是想要把她從腦海中趕走,但是她的臉卻越加的清晰。煩躁的安世蕭走進浴室衝了個涼水澡,想讓自己頭腦理智回來。可這一理智,又讓他想到了趙沐言受到的傷,心裏又擔憂起來。想去看看她,都站到門口了,徘徊再三,又想著她大概已經睡下了,卻始終沒有敲響門。“她不已經沒事了嗎?我幹嘛還要擔心?”安世蕭躊躇再三,還是決定回房睡覺。可是身上就像是有千萬隻螞蟻在爬,不知道要怎樣才能舒坦。第二天天剛剛亮,他就迫不及待地敲響了趙沐言的房門。“大清早的,你叫魂啊。”趙沐言頂著雜亂的頭發,還閉著困倦的眼睛,蓬頭垢麵地打開房間,很不耐煩地就罵道。而在看到趙沐言這張臉的那一刻,折磨了安世蕭一夜的那股煩躁
突然奇跡般地消退了。就連趙沐言不滿的叫罵也似乎沒有聽到。安世蕭自己都覺得不可思議。“你還不去上班嗎?”安世蕭迅速地在腦子裏想了想,為他大清早就叫人起床的這種行為,找了個借口。趙沐言有氣無力地看著他,要不是實在沒有精神,真的就揍他一頓了:“大哥,我都已經受傷了,還怎麽去工作啊?早請假了。”安世蕭一愣,不知道要怎麽說了。趙沐言厭煩地看都懶得再看他一眼,準備關門繼續自己的美夢。安世蕭突然伸手抵住門,很生硬地說:“酒店經理想要感謝你昨天的見義勇為,特意準備了早餐。”趙沐言都要哭了:“晚餐行不行啊?”“免費的。”“.……”安世蕭的這三個字,就像一道閃電突然劈開了趙沐言混沌的腦袋。呆立了兩秒之後,眼睛突然噌地一亮,閃閃發光,和之前昏昏沉沉的狀態簡直就是判若兩人。“等我三分鍾。”說完“砰”的一聲將門關上,巨大的聲音震得安世蕭耳膜一陣嗡響。安世蕭早就已經無力吐槽了。趙沐言的這種愛占小便宜的毛病,他早已摸得很透。在餐廳,酒店經理笑容可掬地親自為趙沐言端來精致的早餐。如果酒店死了人,對夏威爾這樣的國際大酒店來說,雖然不會造成太大的影響,但是麻煩肯定是不會少的。因此為趙沐言奉獻周到的服務,是酒店當仁不讓的事。麵包、水果、沙拉、壽司、蛋糕、湯粥.……一盤盤,一份份,鹹的、甜的,各種口味,應有盡有。擺盤精致,色香味美。趙沐言驚喜地眼睛都不眨,饞涎欲滴。但她雖然急不可耐地想要把這些食物統統裝進肚子,怎奈隻能動用左手,很別扭的用叉子一點點地叉著盤裏的食物。安世蕭看著,將她的餐盤端到自己麵前,為她將食物切成小快。“趙小姐,安少爺,如果有什麽需要盡可吩咐,我們酒店一定會全力滿足。”經理謙卑有禮地說。“什麽都可以嗎?”趙沐言揚起清爽的臉,一邊吃著安世蕭為她切好的小麵包塊一邊問。“當然。您挽回了我們酒店的名譽,這是我們應該做的。”趙沐言明眸一閃,俏麗地說,“那可以把我的房費免了嗎?”“房費?”經理茫然地看著趙沐言,又看看安世蕭。安世蕭臉上突然呈現出尷尬之色。“我們酒店是會員製的,隻要會員們每年交夠了會費,就可以免費入住,而且還可以帶一位朋友。”“免費?”趙沐言驚訝地看著經理,半天都沒消化他的話。經理倒是和氣恭維地滿臉堆笑說:“是啊。安少爺是我們酒店的VIP會員,除了購物之外的所有費用都是全免的。”“全免?”趙沐言徒然增大了音量,眼神突然變得凶狠起來,咬牙切齒,“安……世……蕭……”“啊,我還有事要先去公司了。”安世蕭站起來,全然每當一回事地就要離開。趙沐言憤怒地追上去:“安世蕭,你個混蛋,把錢還給我!”安世蕭才不會束手就擒,他難得得意地扭頭笑著說:“你受傷了,就在酒店好好休……”話還沒說完,眼角突然瞟見一把閃著寒光的刀刃正向趙沐言直直地刺過去。“小心!”安世蕭大叫一聲,本能地趙沐言撲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