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表白

  紅色的蠟燭搖曳著暖色的光芒，朦朧的燈光將室內籠罩在一片曖昧的氤氳之中。安世蕭挽著手臂，臉色陰沉地坐在一張鋪著潔白餐布的餐桌前。明明是趙沐言說的七點，現在都快八點了，她連個影子都沒出現。安世蕭徹底明白自己被她那副喬裝可憐的模樣給欺騙了，現在正一肚子的怒火。而其實趙沐言就在與安世蕭距離兩百米的地方。她正在酒店的大堂門口，心急如焚。就在趙沐言急得跺腳時，蘇小汐才姍姍而來。“我說你怎麽才……你怎麽穿這身就來了？不是讓你好好打扮的嗎？”本來正要氣她來晚了，又看到她的這身著裝，趙沐言簡直要氣暈過去。白色的襯衣加淺藍色的長裙，極淡的妝容，樸素的不能再樸素了。“沐言姐，要不算了吧，我不去了。”蘇小汐一臉為難地說。“來都來了，你還想打退堂鼓不成？你要對自己有信心。你天生麗質，怎麽樣都是最美的。”趙沐言捧起蘇小汐的臉，給她一個大大的自信。然後二話不說地往她耳朵上帶了個耳機。再捋捋她那頭如瀑般烏黑的長發，遮蓋地很完美。“這是什麽啊？”蘇小汐蹙著眉很不適應地摸了摸耳朵。“遠程通訊，這樣你就能聽到我說的話，我也能聽到你說的了。”在蘇小汐困惑地目光中，趙沐言很自信地笑著說，“我想的周到吧。就知道你肯定會怯場，你放心，我會在一旁指導你的。你照我說的去做就行了。”說完她就把蘇小汐推進了餐廳。不遠處一個望遠鏡鎖定在了安世蕭身上。楚易然躲在一個陰暗的角落裏，正貓著頭監視著安世蕭。“怎麽樣？怎麽樣？”趙沐言來到他身邊就迫不及待地問。“大姐，你怎麽才來啊，那個姓安的都要走了。”“我看看。”趙沐言拿過楚易然手裏的望遠鏡，將物鏡筒對準了蘇小汐。隨即打開手裏的對講機，立刻傳出了幾聲“嗞嗞”的聲音。“喂喂，小汐你聽得到嗎？聽到了就給我個信號。”趙沐言一邊看著望遠鏡，一邊小聲地對著對講機說道。蘇小汐鎖著眉頭，有些無措地抬了抬手。“很好。”趙沐言又耐心地安撫她說，“聽姐的，別怕。小汐，相信我，隻要你去表白，那家夥一定會喜歡你的。”蘇小汐很沒底氣地輕輕“嗯”了一聲，懷著忐忑不安的心向安世蕭走去。安世蕭這正想離開，抬頭看到蘇小汐，略微驚訝了一下。“少爺，沐言姐說她有事不能來了。”蘇小汐不敢正視安世蕭的眼睛，垂目怯怯地說。安世蕭兩道濃黑的眉往下一沉，憤憤地說：“哼，還說讓我說到做到，竟然自己不守信。”蘇小汐膽怯地更不敢言語了，呆在那裏不知如何是好。安世蕭看了看蘇小汐，神色稍微緩了緩：“你還沒吃飯吧？”蘇小汐默聲地點了點頭。“既然來了，就一起吃了再走吧。”安世蕭以為蘇小汐是來給趙沐言送信的，並沒有多想。蘇小汐躊躇地坐下後，侍者便拿來了菜單。本來蘇小汐每次見到安世蕭都會不由得麵紅心跳，現在和他單獨共進晚餐，心裏更是惴惴不安，滿手心都是汗，不知如何是好，隻有低頭一個勁地吃，才能壓一壓這沉悶而緊張的心情。“小汐，你和他說話啊。別隻顧著吃好吧，這麽難吃的東西，你吃那麽帶勁做什麽？”趙沐言要急死了，對著對講機就像對著一個不可教的孺子一樣著急地說道。“大姐，這可是我家的酒店，不用說的這麽難聽吧。”楚易然嘟著嘴。“閉嘴！”趙沐言甩了他一句，現在她正為蘇小汐急得抓狂。楚易然噘噘嘴，乖乖地閉嘴了。“功課怎麽樣？現在大四了，要準備考研，應該很緊張吧？”此時隻有安世蕭還淡然如泰山一樣，和蘇小汐拉起來家常。“嗯，還好。課業不是很多，有些同學開始都開始去找實習的公司了。”談到學習，蘇小汐輕鬆了許多。話也多了起來，表情也豐富了。兩人似乎聊的很愉快，蘇小汐臉上笑容頻頻，一向板著一張臭臉的安世蕭也和煦了起來。雖然氣氛很和諧，但是趙沐言心裏卻像螞蟻在爬，急得不行。服務員恭恭敬敬地端來了水果和甜點。楚易然卻很悠閑享受地坐在趙沐言身邊，給她剝葡萄皮，還親自喂到嘴裏。“前兩天我見到你們係主任了，他說你選這個專業挺可惜的。你應該去做學問的。”安世蕭很隨意地說著，但是蘇小汐卻沒有接這句話，隻是垂著眼簾。其實她知道自己的強項應該是文史，可是她卻選了金融財會。因為這是這個專業將來可以幫到安世蕭。“不過最終還是要看你自己喜歡。”見蘇小汐臉有難色，安世蕭便馬上改了口風。他知道選擇專業其實是一個人的大事，不想讓蘇小汐覺得自己是在給她強加想法。“蘇小汐，你在幹什麽？，正事不聊，聊這些無關緊要的，別忘了你今天的目的？”趙沐言急得要跳腳，不停地在對講機裏催促著。蘇小汐很為難。她還不是想鼓起勇氣去表白，可是每次話到嘴邊，就被咽了下去。這時酒店經理一臉諂笑地走過來，看了看楚易然和趙沐言，很曖昧地說：“小少爺，您要的房間已經準備好了。是最好的情侶套房，您看您什麽時候……”“情侶套房？”還沒等趙沐言和楚易然答話，蘇小汐就驚訝地失聲叫了起來。引得安世蕭一臉疑惑。“小汐，你有什麽事嗎？”“啊，我……我……沒……”蘇小汐的心髒緊張地狂跳不止。趙沐言不失時機地說：“小汐，趁現在趕緊表白，等會你們就共度浪漫之夜，一鼓作氣把事情給辦了啊。哇哈哈哈哈。”趙沐言想想都覺得圓滿，理智地壓著聲音狂笑不止。楚易然在一旁搖搖頭，感歎道：“大姐，你好邪惡啊。”蘇小汐的臉一下子就羞紅，一直紅透到了耳根。安世蕭看著她發紅的臉色

  ，不禁關心地問：“小汐，你臉好紅，是生病了嗎？”說著伸出手摸上她的額頭。蘇小汐心跳加速，連呼吸都加快地要超負荷了。本能向後躲去，卻無處可躲。在安世蕭略微冰涼的手碰到她額頭那一刹那，就如觸電一般，一股強勁的電流瞬間流遍蘇小汐的全身，讓她渾身一陣戰栗，然後發麻，僵硬地不能動彈。“這個氣氛很好，小汐，趁熱打鐵，說‘我喜歡你’。”趙沐言邪邪地笑著。“少……少爺！”蘇小汐突然一臉嚴肅地看著安世蕭，她發現自己還從來沒有這麽直直地看過安世蕭的眼睛。但她決定不再猶疑，一定要說出藏在了心裏幾十年的心意。安世蕭收回手，難得的露出一個很溫和的微笑。雖然這個笑很淺很淺，但還是猶如寒冷冬日的一道陽光，溫暖了蘇小汐全身。“小汐，你是不是有話要對我說啊。”安世蕭緩緩地說，“不要把我當外人，有什麽就說吧。”對於安家，安世蕭是痛恨的。但是蘇小汐，安世蕭心裏清楚，她對自己一直以來的關心與照顧。所以隻要蘇小汐有什麽需要，安世蕭一定會盡全力去幫助她。“少爺，我其實……其實……”蘇小汐鼓起了自己所有的勇氣，握緊拳頭說。“哦，對了。如果是專業的事，你盡管放心好了。這個專業最好的學校是哈佛。如果你想去的話，錢的方麵完全不是問題。”安世蕭突然說道。“哈佛？”蘇小汐驚訝地瞪圓了眼睛。“是啊。”安世蕭一臉理所當然地說，“難道你不是在擔心這個事嗎？你放心好了，你在哈佛的一切學費和生活費我都全包了。”蘇小汐怔怔地看著安世蕭，剛剛跳躍而發燙的心突然墜入了冰冷的穀底。就如同被人當頭一棒，蘇小汐整個腦袋都“嗡嗡”作響。“少爺，你希望我出國嗎？”蘇小汐直直地看著安世蕭。安世蕭輕輕一笑：“你這麽有才，將來一定會大有作為的。你應該去上最好的學校。你媽媽不也一直希望……”“可我不想出國！”“！”蘇小汐猛地站起來大叫一聲，安世蕭一怔，很茫然地看著激動憤怒的她。不知道她為什麽突然有如此的轉變。蘇小汐鼻子一酸，有種想哭的衝動，心冷到了極點。但她不能在安世蕭麵前哭，在眼淚還沒有留出來之前，咬緊牙轉身就跑。“小汐！”趙沐言一看情況不對，也趕緊追了上去，“楚易然，趕快給我去追上她。”“收到！”楚易然收到命令，拔腿就追。“小汐！”趙沐言剛跑到餐廳門口，正要加快腳步，身體突然向後一倒，整個人想是被某種東西拽住了。趙沐言向後一望，一張鐵青發黑的臉瞬間占滿了整個眼眶。趙沐言頭頂一涼，心裏“咯噔”一下，一種不寒而栗的感覺襲遍全身。而她隻能傻乎乎地嘿嘿一笑：“好巧啊。”“這就是你的和解誠意嗎？”安世蕭挑挑眉，雙眼尖銳地凝視，陰冷可怕。